杰拉尔特停止说话,喘一口气,但他不允许朱拉插嘴。“他带来了布罗凯恩的儿子,而且保护这崽子,好象他是他亲生的一般。我看我们要绞死这只小狗。布罗凯恩时时进攻我们,泽纳斯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必须保护自己。”
“开放我们的边境?”朱拉低声说,“我没听说过这些话。他这样做,我们就不能生存了,我们必定要被侵略者所吞并。不用再列举更多的理由,这个英国人不能当我们的国王。索尔的心和他的身体一样令人担忧,难道他看不清楚吗?”
“是的,索尔没有着出来,今天早晨我打算告诉他,但他让我离开房间。”杰拉尔特抬起他的头。“你听说过要进行比赛吗?你了解我们将有一个外国的王后吗?我听说布罗凯恩有很多女儿,如果她们中有一个赢了,那会成个什么局面!”
朱拉恐惧地凝视着她的哥哥,她确实没有想得这样远,这样严重。
杰拉尔特坐在朱位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肩上,轻声说:“不要紧,胜利是在你的手中。”
“我?”她问,心里有些慌乱。
“你必须认识到,西丽安想赢得这个男人。所以你必须参加比赛,进行搏斗,像你以前那样搏斗。你必须打败一切前来参加比赛的妇女,直到最后你和西丽安进行争夺。”
“是的,”朱拉点头同意他的看法,“西丽安是为了他而搏斗。”
杰拉尔特现出厌恶的表情。“西丽安是以模糊的眼光看这个英国人,他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不能听他说什么就信什么。”
朱拉立即保护她的朋友。“西丽安是一个聪明的卫士。她一定能看清楚他是个蠢人。”
“西丽安也是个妇女,她是用一个年轻姑娘的眼光看他的。”他扬了一下眉毛,“你已经见过他吗?”
“没有。如果我见到他,是否会改变我对他的看法?”
“他是白皮肤,白头发,有些妇女似乎喜欢他,想要和他结婚。她们想的是他的身体,不是他的心灵。”他说着观察朱拉的反映。
她凝视着他。“那末,你想,我是这些妇女中的一个吗?”她以轻藐的口吻说。“我敢发誓,即使他非常英俊,像纳奥斯神,他也不能改变我的信念。他没有权利当兰康尼亚的国王。”
“好!”杰拉尔特说,在她的背上拍了一掌,使她微微向前一倾。“我父亲对我说,你到城堡来了,但昨晚你没有出席宴会,他很烦恼。”
“索尔提到我吗?”她感到意外。
“他不能忍受你回避他的英国儿子。”杰拉尔特转过脸去一会儿,朱拉知道他是打算隐蔽他的痛苦。罗恩是个孩子时索尔就离开他,一直没见过面,但索尔却信任罗恩,杰拉尔特一向崇拜他的父亲,但索尔却没有让杰拉尔特当王储,他当然是痛苦的。
杰拉尔特转身,背对着他的妹妹,比较平静地说:“我们必须保护兰康尼亚。不管怎样,这个英国人不会反对我们保护这个国家。目前最好的方法是,我们围绕他工作,阻止一个别的部落的女人当王后,渗透到埃斯卡朗城。如果真是那样,她会带来随从,说不定趁夜晚打开城门放她部落的人马闯进来。所以这绝对不行,我们必须制止。我们把西丽安推上王后宝座怎样?你相信,你能赢得了这场比赛吗?”
“当然,我能。”她说,此刻她认为自己肯定能赢。
“好,”他说,“和我一块走,去会见一下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朱拉做了鬼脸。“现在?早餐前?”
“现在,我父亲要你现在就去。”
她觉得她好象被命令去执行一个使命,赶忙穿好衣服。她本不想佩戴卫士的装束,但想想,有意穿上卫士的长衣和披起蓝色羊毛斗篷。不过她迟疑地望了一眼她的空刀鞘,接着,她决定带上,放在身后用斗篷掩盖起来。
杰拉尔特抱怨她穿衣服的时间太久。她不说什么跟随他走了。她哥哥没有注意到她走路的姿态,他只顾大踏步向前走,朱拉在他身后追赶,好象她是一个令人烦恼的小妹妹……
他领她来到了男人们的训练场地。在场地左边的树荫下,索尔老人躺在一张活动床上,盖着毛毯。由于长期患病,老人面容憔悴,消瘦,头发更白。她从来没见过这位坚强的老人这样享受生活的乐趣。有个美丽的年轻妇女坐在老人身旁的椅子里,她的头发呈金黄色,丝织的服饰在阳光下鲜艳夺目。在她椅子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他很像他的母亲,头发也是金黄色的。四周有不少人朝索尔这里观看。
朱拉从人群中认出了那个泽纳斯俘虏,因为他穿了一件紫红色的条纹上衣,带有部落的标志。忽然,她又望见了另一个人物,引起她的特别注意,虽然他背对着朱拉站着,但她还是认出那就是他!
他几乎和兰康尼亚人慢得一般高大,朱拉羡慕地想,他是如何魁伟,而且他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长短与衣领一般齐。等他倒转过身时,她发现他的肤色并不像人们告诉她的那样苍白,倒象姑娘似的温柔而红润。他的英俊和潇洒甚至使她大吃一惊!
朱拉认识他穿的绣花上衣是她妈妈很多年前给索尔缝制的,索尔穿上显得有点松宽、肥大,但穿在他身上却很合适,紧紧地里住他丰满的肩膀和宽阔的胸膛,上衣下面露出肌肉发达的大腿。
朱拉深深吸了一口气。或许他愚弄其它妇女,但他不会愚弄她。她喜欢观看漂亮的男人,达勒不是也非常漂亮,使月亮都嫉妒么?
她挺胸收腹向前走去问候国王,而杰拉尔特则走到训练场地的人群中间。
她看到索尔的样子非常难过,他身体虚弱无力,等待着死亡,但她不愿意将这些话如实地告诉他。索尔的一生是艰辛的,人们既怨恨他,又尊重他。朱拉一向认为她双亲的死亡是他的过错,她五岁就成了孤儿。但索尔把她带进宫里,抚养她,教育她,给她以安慰和舒适,告诉她不要流鼻涕,不要啜泣,给她一把剑玩耍,并让达勒教她拉弓射箭。因此她又不能不感激他。
“你找我吗?”朱拉低头问索尔,没有看旁边的英国妇女。
“啊,朱拉!”索尔笑着说。他曾经击退过数以千计的侵略者,但现在看来只是一个虚弱的老人,却不象一名兰康尼亚的伟大武士。“多么美好的白天。你会见过我的女儿吗?”
朱位仍没有着旁边的英国妇女,她想,让这些局外人知道我们并不需要他们。
索尔躺在枕头上,轻声说,“啊,朱拉,这里有我许多孩子。”他以渴望的目光看朱拉,忽然笑了,她知道他的儿子走过来了。这就是那个渴望继承王位的英国男人。
朱拉挺直腰身,咬紧上下牙,转身会见这个男人,现在她说不清楚是爱他,还是恨他。
她第一次看见他时,她的膝盖弯曲,浑身感觉燥热;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皮肤轻微地接触,又使地浑身战栗不止。
他!怎么会是他啊!确实是他和我幽会吗?她当时怎么没有看见他的金黄色头发?她记得他们初次见面时他的湿头发是黑色的,而在马棚里相会时是在暗处,没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