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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七月底了,虽然杨宁宁早在六月就搬来和杨初初他们同住,却一直还没定下心来找工作。她不但没有像当初她自己所承诺的要努力的工作,而且玩心重得很,还和几个同学一起到欧洲好多国家自助旅行,到现在都还没有确切的工作计划。
杨宁宁在知道颜谨浩和杨初初两人早同居两年的事后,她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而还拿她自己和凌县辰也早已有了亲密关系的事情来安慰杨初初,要她别少见多怪,直令杨初初咋舌。唉!新新人类,真让她无话可说,也无力可管。
杨初初这段时间也忙得不得了,因为TS企业底下的几个子公司所联合举办的征才活动都是集中在这一阵子,新进员工的训练课程是杨初初额外的工作,所以她是忙得不可开交。而凌昱辰又一天到晚打长途电话向她询问杨宁宁的消息,还好明天杨宁宁就要从英国回来了。
现在的杨初初真的会忙到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趁着空档,她便到洗手间梳理一下头发。
一进洗手间,发现洗手台前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正在补妆。这个洗手间的电脑室的员工专用的,而杨初初可以确定眼前这个衣着入时的女人不是公司的员工,也没听说隔壁的企划室最近有新人,这真令她觉得纳闷。
“你好。你知道吗?整个公司就属这个洗手向最舒适了。对不对?”女人对着她天真地笑了笑。
精致立体的五官,烫着大波浪而漾着玫瑰红似的发色,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真的是炯娜多姿。
“你是?”杨初初终于开了口。
“呵呵!”女人娇笑了两声,对着杨初初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才说:“我是业务部的特别助理,今天提早来报到。我叫葛瑷琳,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你可以叫我Irene。”
人长得美,连名字也好听,但是却嫌TS公司的洗手间不够干净。看来这个名叫Irene的女人是有点洁癖的倾向,却也是谦逊有礼又自信,甜甜的笑容再加上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气息,杨初初不自觉地盯着她好半晌才自我介绍:“我是杨初初,是电脑室的职员,欢迎你加入TS这个大家庭。”
葛瑷琳又用她特有的音调娇笑着,点着头,随即转过身又自顾自地对着化妆镜仔细地描着唇线,擦着口红,修着眉型,仔仔细细地在脸上按粉饼,最后又旁若无人杏眼圆睁地刷上睫毛膏……这些补妆的各式用具在洗手台上一字排开,看得杨初初竟有点傻眼了,这个叫Irene的女人已经是够美的了,还有必要做这么大工程的美化工作吗?想想自己平日总是只擦个口红便出门,甚至也常有脂粉末施就赶到公司上班的纪录。杨初初竟然有些心虚了,一样是女人,却有这么大的不同,看着眼前充满了女人味的葛瑷琳,杨初初惊觉自己是不是太偷懒了些。
讪讪地回到电脑室,发现办公室里大伙又凑在一起,正闹烘烘地不知在讨论什么。
“你们在讨论什么?是公司要发季奖金了吗?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好消息?”杨初初故作轻松地看着大家。
“是公司里未婚男士才有的福利。初初,你知道吗?业务部新来的特别助理是个女的,不但妙龄未婚,而且美得过火。”何妙如的表情很夸张,让杨初初忍不住想笑。
“是老总重金礼聘到TS的助理,人家可是日本华侨,庆应大学的高材生,葛瑷琳,二十六岁,笑起来像玫瑰一样甜美。”邵嵘显然是已经将对方的来头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倒是太积极得令人想笑。
“哦,就是她啊,我刚刚在洗手间看到她,的确是很漂亮。她的英文名字叫Irene,很有礼貌的样子。”杨初初是说真的。
“她是安什么心哪?干嘛跑到我们电脑室这边来用洗手间?”何妙如看来对葛瑷琳很感冒。
“美女做什么都一定是有原因的,至少以后TS多了一位美女,美化了业务部的门面,也安慰了我们的心灵。”林志成温吞地说。
“那也要像初初这样的知识型美女,才对公司有用。我们是经过甄试考进来的,也没对不起公司,在TS工作是得凭本事的,光靠face是不行的。”何妙如看来是有些吃味。
“远来的和尚会念经,日本来的女特助想必是业务高手。业务部和我们不一样,公司是靠业务部赚钱,我们充其量是在帮公司花钱,可不能相提并论。依我看公司下半年度日本市场的专案,想必是得靠葛瑷琳喽。”林志成自顾自地分析起来。
“管他什么日本专案,我昨天在人事室看到她时,简直惊为天人。TS的维纳斯,让男人作梦也会笑。我已将她列入我的工作计划之中,趁她现在芳心寂寞之时,我一定要追上她。”邵嵘看来是认真得不得了。
“小江会不会得近水楼台之便?日本市场一向是由小江负责的,每天在同一个办公室,怕只怕葛瑷琳逃不出小江的魔爪。”何妙如总有惊人之语。
“那个小江,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呢。”邵嵘大笑。
“不是我要泼你的冷水,既然这个葛小姐的条件这么好,只怕在日本早已是名花有主了吧。”杨初初说。
“我已经问过人事部的张经理了,葛瑷琳是单身赴任,在台湾没有任何熟人,现在人事那边已安排葛瑷琳住在公司的宿舍。她就算是有男朋友,我还是得到天时地利之便,福祝我吧。”邵嵘还真得意。
大家还在热烈地讨论维纳斯葛瑷琳,杨初初倒是没什么反应地坐回位子上。眼前还有一大堆新人训练课程的电脑教材尚未编列完成,下班后与林芷攸有约,明天又要到机场去接杨宁宁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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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芷攸和罗奕贤的公寓里,虽然只是晚上八点多而已,杨初初却觉得有如深夜一般沉重,不只是因为地方狭窄,格局差,更因为林芷攸的满腹牢骚。
五岁的嘉嘉正带着弟弟翔翔在塑胶地板上玩着积木。翔翔三岁不到,白白胖胖的很可爱;而嘉嘉的眼神却似乎有着超龄的懂事,她盯着杨初初带来的小糕点,虽然没有说出任何要求,却让一旁的林芷攸对她发火。
“嘉嘉,初初阿姨带来的礼物要等爸爸下班时才能吃,知道吗?”林芷攸对着小嘉嘉喊着,只见她委屈地抿抿嘴,眼眶都红了。
“小孩子哪能这么要求?就让他们先吃吧,罗子又不爱吃甜食,我本来就是要买来给小朋友吃的嘛。”杨初初不忍地说。
罗奕贤、林芷攸以及杨初初三人在大学时代就是很熟的朋友,而一向花名在外的罗奕贤却是林芷攸的初恋情人。杨初初和林芷攸一向是无话不说的,不管罗奕贤之前的哪一段恋情,杨初初都知道,所以他们的恋情也是她在一旁看着开花结果;而杨初初也和大家一样,叫罗奕贤为罗子。
看着嘉嘉和翔翔开心地舔着蛋糕上的鲜奶油,杨初初开口句:“芷攸,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最近你和罗子是怎么了?好久之前就想问你了。这一阵子看你好像真的很哀怨,到底怎么了?我真的有点担心你。”
“是吗?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来,我们总是为了小事而争吵,而且愈吵愈凶;而这两次,他竟然会开口骂我,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林芷攸对杨初初一向没有隐瞒什么,而且这些心事此刻也只能向杨初初倾诉,毕竟当年林芷攸是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罗奕贤的,自然也拉不下面子向娘家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