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一切有我。”太后牵着她的手,“走,我带你回‘坤仪宫’。”
对自己那当皇帝的儿子,太后太清楚了,他一定想染指这个似仙子般的佳人。
可是,她已成了长安城中的传奇人物,而现在宫中又显出了异象,她也变成了宫中的传奇。若她是寻常默默无名的女子,太后一定不会干涉皇上的行为,可是她是众人传说花神转世的“兰花新娘”,她太出名了。太后可不能让皇上做出让众人交相指责的败德之事。而且,太后一见绍芬就有我见犹怜、深得我心的投缘感觉。她心中想出了一条两全其美的妙计。
太后关心的问她:“你昨晚没睡?衣服也没换?”
太后从她憔悴的神情、和皱巴巴的衣服猜了出来。
绍芬点头。
“那你要不要先沐浴更衣,休息一下?”太后体贴的问。
“不要!我要等回我自己家后才沐浴更衣。”绍芬小声的说着自己的决心。
太后佩服她的毅力和坚贞,心里更喜欢她了。
“我想收你为公主,不知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干娘?”太后问她。
“公主?我?”绍芬不敢置信的问。这个消息太意外了,她连想都没想过,她推辞着,“我恐怕没有这个福分来承担这个荣幸。”
“我认为你有你就有,我即刻封你为‘兰花公主’,所有的仪节都依照皇家公主的编制而行,你的丈夫因此而成为驸马爷。”太后坚持的说,根本让绍芬没有推辞的机会。
“太后的大恩大德我不知该如何回报?”绍芬心想,如此一来,自己和皇上就变成兄妹,只要有太后的命令,皇上就再也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了。
“你该改口叫母后了。”太后慈爱的纠正地,“不必回报什么,该有的我都有了,只要你不时进宫来和我闲话家常、逗我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一个老人除了对天伦之乐念念不忘外,其他的则一无所求了。”
原来空中的生活,让人心里的感觉是寂寞的。
就算具有一个贵为皇帝的儿子。天伦之乐也是用钱买不到的。绍芬心想。
“现在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告诉母后,我替你做主。”太后鼓励着她。
“我现在只想先回家看看我的丈夫,告诉他这个消息,我想,他一定在替我担心。然后我再到宫中来和母后好好聚聚,可以吗?”绍芬要求着,希望太后能体谅她的心。
“看你们小俩口如此恩爱,我也替你们高兴,我就先派车送你回去吧!”太后微笑着说。“反正册封大典也需要准备一些时日才能正式举行。”
绍芬娇羞的道着谢,“谢谢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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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芬还没进门,内待就已先通知长孙家,“‘兰花公主’驾到,请准备迎驾。”听得长孙家上下莫名其妙,但仍照着内侍的指示做。
等到绍芬进了家门,大家才知原来“兰花公主”就是二少奶奶,她已被太后收为义女。除了大姨娘和不病,长孙家上下莫不心喜于这个喜讯。
一回到自己房间,绍芬着到包着脸的不凡,心疼的问:“你受伤了?痛不痛?”
不凡冷着声音问:“你付出多少代价,才得到这‘兰花公主’的封号?”他已由兴奋的家人口中得知绍芬的新身分。
不凡操心了一整晚,见到她之后,最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话,而且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看到她的脸色由原先的欣喜、关心变为苍白,就更后悔了。想去拉住她道歉,可是绍芬却避开他。
绍芬知道他误会了,更气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她气愤的说:“我这公主的封号不是皇上封的,而是太后封的。在那里,我滴水未进,因为怕被下迷药;未沐浴更衣,只怕被偷窥,还一夜未眠,披着斗篷坐到天亮,为的是什么?”说到这里,她哭了出来,冲出房间,她再也不想和不凡说话了。
不凡追了出来,可是她一施展轻功,他根本就追不上。
他叫着:“娘子,回来,我向你道歉。”他到处呼喊着:“娘子回来,求求你。”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阵的风声。绍芬早已飘远了。
他心碎的扑倒在地,恐怕她是不是会原谅他了。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呢?
为人之夫既不能在事先保护她的安全,在事后又何忍出言指责?他愈想愈懊悔。
侍书难过的扶起他,“二公子,我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不要,我要去找绍芬,我要向她道歉,我不该误会她的,我不应该说话伤她,我知道她一定很难过,我要去安慰她。”不凡挣扎着。他回想她憔悴的神色,皱巴巴的衣服,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为什么一时让嫉妒蒙了眼,不好好看清楚呢?把她气走了,是自己活该。可是,自己受什么折磨都可以,就是不要让她伤心难过啊!
侍书想到一个计策。“二公子,你这样去找二少奶奶没有用的。她一看到你就会气跑了,你根本就追不到。我有一个计策,一定可以让二少奶奶自己回来。”
不凡心中燃起了一线希望,着急的问:“什么计策?”
“苦肉计!”侍书胸有成竹的说。
“怎么做?”病急乱投医,只要是任何可以找回绍芬的方法,不凡都会去尝试。
“简单,你只要躺在床上,装出病得快死掉的样子就可以了。然后派出家人到二少奶奶可能会去的地方传活给二少奶奶,说二少奶奶一走后,你受激过度,再加上原来的旧伤复发,恐不久于人世,连神医‘死不了’都没办法救。现在只苦撑着最后一口气,希望临死前能见二少奶奶最后一面。二少奶奶听到了,一定会回来见你的,她回来后,一切就靠你自己了。”
侍书将他的计划说出来,得意的看着不凡的反应。
“有效吗?”不凡不抱着希望问。
“一定有效,二少奶奶那么爱你,一定会回来见你的。万一没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侍书安慰他,“现在你就到床上躺好,要装得像一点。”
不凡交代侍书骑着快马,先到朝露庵外绍芬的娘家那边找,若她不在,就把这消息告诉温老爹,他一定会转告他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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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芬一飘出长孙家,茫茫然不知该何去何从。想了一下,她决定往城外走去。那里有师父和爹爹可以疼地。她一进门,就抱着温老爹大哭出声,把温老爹吓住了,女儿养这么大,可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得这么凄惨。
好一会儿,温老爹才回过神来,哄着她。”乖!不哭,告诉爹爹谁欺负你了?我拼了老命也要去找他算账。”看到女婿没有跟着回来,温老爹又问:“是不是不凡欺负你了?”
“不要提他,我再也不要见他了!”绍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
“你可以不提他、不见他,可是,他欺负我女儿这笔账我仍要和他算。”温老爹气愤的说,心疼女儿长这么大从没哭得这么伤心过。
“可是他受伤了。”绍芬抽抽噎噎的说。回想着不凡用纱布包着整个头的样子,不知伤势严不严重?
“你把他打伤了?”温老爹倒了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凶悍,打伤了老公,还跑回娘家哭得这么伤心。
“爹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打伤他,我回家时他就已经受伤了。”绍芬替自己辩白,这才忘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