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芬觉得有疑问,“娘,为什么长孙家的事业都是女人在掌管?其实,不凡也可以接掌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从我一进长孙家就这样了,长孙家的男人一向在朝为官、尽心国事,家中事业就由女人来掌管。不凡将来也要在朝中为官,所以,老太君才会选你接手。”
“那大嫂梅英也可以接手啊!”绍芬想到另个人选。
“她年少丧夫又无子,恐怕住不长久。也许会回娘家另嫁他人,毕竟她在长孙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所以,老太君不敢把担子交给她。”婆婆分析着,她平常虽不住家中,但对家中的动静仍有所耳闻。
照婆婆的说法,绍芬想,自己是逃脱不了长孙家这副重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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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芬到长孙家也有些时日了,她想和大嫂梅英交朋友,于是选了一天,绍芬将不凡留在桂香院的书房,自己则跑到梅英住的玫香院找她。
梅英坐在院中凉亭里,对着满园的玫瑰花沉思。
绍芬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大嫂,我可以把你当成姊姊吗?”
梅英哀愁的点点头,但什么话也不想说。在长孙家,地和丈夫只是基于门当户对而结合的夫妻,对丈夫,她没有刻骨铭心的爱足以让她回忆一生,婚后也没留下一男半女让她有所寄托。在长孙家,她没有光明未来,只有暗淡前景等着她。但若回娘家去,娘家最多再安排一次婚姻,而自己已是再嫁的身分,她明自愿娶她的对象不会是什么好人家。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留在长孙家,至少情况不会再坏了。
绍芬看着梅英,基于同为女人的心。她很想帮她,让她对未来振作起来,让她的人生有一个方向。
“我从小就没有姊姊,实在很希望有一个姊姊。”绍芬真诚的对她说。
“我虽然有姊姊,可是并不亲。现在大家都嫁了,也很少联络。”梅英没有感情的说。“连娘家的父母都不关心我了,更何况是兄弟妹妹。”
听她这么一说,绍芬才知道梅英的处境比自己所想的更艰难,她连回娘家的退路都没有了。那自己更应该帮助她在长孙家立足,第一步就是让梅英打开心扉接纳自己。
“我们能同嫁人长孙家就是有缘,而我们的年龄相近,应该可以处得很好。”绍芬诚恳的说。
“可是,我的境遇没有你好,进门不到一个月就守寡了、刻薄的人还说是我克死了丈夫。”梅英丧夫后的委屈霎时全涌上心头,“只因为他娶了我,我就该为他的死负责吗?我会希望他死吗?我喜欢一个人孤单的守寡吗?”多少的心酸都在这些问句中表露出来;而长孙家的人到目前为止没有人同情她,连下人都有意怠慢,个中滋味如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
“其实,大哥的死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绍芬打算把大哥真正的死因告诉她,“他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顿时,梅英整个人都活了起来,一句话就让她从克夫的阴影中脱身而出。她抓着绍芬的手问:“你怎么知道的?”她突然恨起那个害死自己丈夫的凶手,她真想亲自杀了他。
“因为不凡也曾中了和大哥一样的毒,那时。他才回想起大哥临死的样子。两兄弟中了同样的毒,应该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想霸占长孙家,才会接二连三的对两兄弟下手。中毒后,不凡也差一点死掉,幸好有人拿了‘避毒珠’将他身上的毒吸掉了,他才活了下来。”绍芬还不想让梅英知道救不凡的人就是她。
“那凶手提到了吗?”梅英又问。
“目前没有证据,不能让他认罪。”绍芬叹了口气说。
“那你们猜到凶手是谁了吗?”梅英想着可能的人选。
“你想想看,不凡两兄弟死了后,长孙家会落人谁的手中?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这个人就有杀人的动机,但也有极少的可能是别人。所以,一定要有证据才行。”绍芬说着,终于看到梅英除了哀伤外,还有其他的反应。今后,她应该可以重新振作起来的。
“现在你要为你的丈夫报仇,我要保护我的丈夫,所以,我们应该像姊姊一样的联合起来,你说是不是?”
绍芬又想起有些既没有子女又不想再嫁的守寡妇女,会收养别人的小孩当成精神和生活的寄托。
所以,她想和梅英分享腹中未出世的小孩,让梅英振作起来,把哀伤忘了。
“姊姊,你有没有想过要一个小孩?”绍芬试探着问。
“有,可是今生没有这个福分了。”梅英又觉得忧伤了,“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小孩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可以把我的小孩当成你的小孩,我要他也叫你妈妈,好不好?”绍芬等着梅英的反应。
“真的吗?可是,你现在又没小孩!”梅英既高兴又失望的说。
绍芬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这里已经有一个小小孩了,再过七个多月就会出生,到时你就可以抱他了。”绍芬笑着对梅英说。
梅英不敢置信的问:“你会让他叫我娘吗?”
“不只这一个,如果你要的话,以后我的每一个小孩都可以叫你娘。”看梅英高兴,绍芬不禁也跟着高兴。“不过,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所以,请你保密好吗?”不凡和死不了并不算是女人,绍芬心想,自己并没有说错话。
梅英点着头,她还没有从惊喜中回复过来。自己和另一个人共享着一个别人都还不知道的秘密,对她来说是第一次经验,她不自觉和绍芬亲近了很多。
长孙府中西侧厢房内,大姨娘不耐烦的问不病;“为什么那个眼中钉到现在还活着?你的人是怎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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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不凡自从娶了老婆,就很少出门,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在府中不方便下手,免得让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在外面杀了他,可以把一切罪过都推给劫匪去承担,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来,到时,要是宫中追究下来,我们一点责任都没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把长孙家的一切接收过来。”不病分析着状况,要他娘稍安勿躁。
“老太君那里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用计划顺利的进行,现在她已露出疲态,就像一个日渐衰老的人一样,再过几天,我把剂量加重,就可以送她进棺材了。”不病得意的说:“现在英兰那个丫头完全在我的掌握中,听话得很,说东她绝不敢往西。”
“那眼中钉那边也可以如法炮制啊!”大姨娘说,怪儿子没有同时对不凡下手,她认为除去不凡应该列为第一要务。
“不行,一次一个,不凡正值壮年,若出现和老太君相同的症状,一定会引人怀疑。而且,不凡都是和老婆一起吃饭的,到时,有可能三个人都出现同一种症状,那样反而会破坏我们对老太君的计划。”不病是怕绍芬也一起中毒,他对她另有一个计划,舍不得让她一起中毒。
大姨娘同意儿子的话,可是,她还是想尽快除去不凡,“那你什么时候才能除去个眼中钉?”
“快了,每逢初一、十五,不凡都会陪绍芬到城外的朝露庵拜拜,到时我会派人在城外埋伏,将他解决掉。我已请好了杀手,随时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