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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我不想谈她。”江靖淮喝了一大口杯中的酒,垂下眼。

  王妈明白他又在逃避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改变,遇到不肯面对的事,就会像鸵鸟一样,把自己隐藏起来,不让别人探触到他的内心世界。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好好想想,你会明白的。”说完,硬拉着唐威离开客厅,留下他独自一人--

  江靖淮喝完了酒,回到自己的房间。

  房里的空气有些清冷,却隐隐约约地飘散着淡淡的百合花香--那是她的味道!江靖淮静静地躺在床上,恣意的让这股馨香包围着他。他轻轻抚着枕畔的枕头,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江靖淮甩甩头,想甩去脑中的统想,但那身影就像烙了印似的,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脑海。他用手肘撑起上半身,熟悉地在床头柜上拿到香烟,他需要它来帮助他想一些紊乱不堪的情事。

  他点起烟,缓缓地吸了一口,陷入深沉的思绪……

  “她”应该有二十五岁了吧!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大都是不会再相信世上会有纯洁无假的爱,是什么动力让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未来的人?

  难道是为了爱?是什么时候的事?多深的情感可以让她无怨无侮地对他付出,即使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也无所谓?她爱他吗?真的爱他吗?思及此,江靖淮的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有种甜腻腻的感觉……

  她温柔又善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王妈的话卡然在他脑海里响起。

  到目前为止,她没什么可以让他挑剔的,除了偶尔会挑衅他的尊严--

  江靖淮倏地盛起浓眉,眉梢高耸深人发际,一道彻骨寒霜突如其来地覆上他稍具暖意的心。

  是她,都是她!她凭什么不顾他的意愿,肆无忌惮地介人他平静的生活?她凭什么可以简单地收服他周围的人,堂而皇之地一手遮天?她又凭什么能这么轻易地撩拨他坚毅自负的心?

  她千不该万不该闯进他波澜不兴的心湖,是她的自以为是令他尝尽无力反抗的痛苦。就是因为她,江靖淮体验到失明之外的剧痛,是她让他清楚地明了,自己竟无能到浑然不知夜夜与自己亲热缠绵的枕边人,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

  江靖淮自嘲地苦笑着,他曾经以为自己是恨孟心蝶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依蝶的恨远远超过心蝶千万倍!他恨依蝶的自以为是,他恨依蝶的温柔婉约,他更恨她的无怨无悔!是她的不顾一切伤了他的自尊,是她的柔顺磨去他不肯轻易信人的傲气。是她的温柔毁了他不再爱人的心!

  他的心燃起雄雄的欲火,他不会让她好过的,她怪不得他,这一切是她自取其辱、咎由自取,他会把她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加倍地讨回来!

  客房里--

  孟依蝶瞪视着苍白的天花板,纵使身体的疲惫令她想好好地大睡一觉,但脑袋里的千头万绪却由不得她安心地坠入梦乡。

  好想他--才多久没看到他,她已经开始思念他了。自己真的是愈来愈依赖他、习惯有他的日子,只怕有一天她非得离开他不可时,她会割舍不下对他的感情,到时候,她该如何是好?

  她不是没想过现在就离开他,尤其在他对自己说过这么残忍的话之后。

  她无法相信他是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她是他的妻啊,他竟然可以开口要将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让给别人!难道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对自己丝毫没有产生一丁点的感情?他究竟是如何的冷血呀?

  酸涩的眼睛流下两行泪,泪水刺痛她的眼、她的心,如果一切的烦恼可以随着泪水,顺利稳当地流出她的生活,那该有多好?依蝶抽了张摆在床头的面纸,粗鲁地拭去脸上的清泪。

  事情演变到目前的情势,是依蝶始料未及的;她跟江靖淮的关系如履薄冰,随时有破裂的可能。她猜不透江靖淮让她留下来,却又要她搬离他房间的用意何在?不过敏感如她,心中约略感觉得到,江靖淮对她只有肉体的需求,而不存有丝毫的感情成分--这点可由他轻易将自己“转赠”他人的行为中窥探一二。

  孟依蝶翻转过身,把头深深地埋在枕头里,大声吼叫。

  同一个屋檐下,两颗不同的心,各自盘算着未来的路,独自睁眼到天明。窗外下着绵绵的细雨,何时才能真正的雨过天晴呢?

  第六章

  “你说什么?”孟世豪震惊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今天一早我才发现,有人大肆炒作我们公司的股票,造成股价一路下滑,持股价跌到底线,再伺机大量收购抢进,现在……”会计室经理吞吞吐吐地说。

  “现在怎么样了?对公司会造成不良的影响吗?”孟世豪对股票一向不是很专精,所以都交给会计室处理。这次看来是有人蓄意操纵,到底是谁指使的?有什么目的?

  “现在那个人手上的持股,已经跟董事长您手上的持股不相上下,如果让他再继续恶搞下去,恐怕到时他的股份超出您手上的持股,那我们公司……只有被并吞一途。”会计室经理沉痛地指出事实。

  盖世豪愣愣地站在办公桌前,耳膜嗡嗡作响;被并吞……公司被并吞这几个字,犹如鬼旭嗤笑般地在他脑海里激荡冲撞,久久不散--

  “依你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还有办法可想,他孟世豪还想绝处逢生。

  “除非将公司释出的股份回收到董事长的名下,不现沙放出去,只要董事长手上的持股超过百分之五十,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会计室经理老老实实地说。

  “公司手上有持股的人员,有没有人愿意卖出的,我愿意以市价的?五倍回收上

  “我问过了,人事室的经理是有这么打算,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人愿意以市价的二点五倍向他收购。”他已向人事室经理探听过大概的细节。

  “二点五倍?”人事室经理手上的持股是百分之七点八,以市价的二点五倍来算,少说要一亿五千万的资金,以他目前的活动资产来说,实在不太可能凑出这么一笔庞大的资金……

  “跟他接头的人是谁?”是谁对“豪宇”这么有兴趣?如果清楚对方的来头,也许事情还有转国的余地。

  “他只说他姓江。”

  “姓江?”孟世豪快速地在脑海中搜寻记忆中曾有过的江姓对手,可惜一无所获,“那么这位江先生有没有留下联络电话、地址或方式。”只要有对方的电话或地址,征信社绝对可以把对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没有,只说他会主动联络。”

  “我知道了。”莫非天要亡他孟世豪?“麻烦你帮我查一下,是谁对‘豪宇’有这么大的野心?愈快愈动还有,人事室经理那边,请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随后神情落寞地走出他苦心经营了十五年的“豪宇企业”。

  孟世豪颓丧地回到家,一进门就听到震天的音响声吵杂不休,而盂心蝶正跷着二郎腿,闲适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时下最流行的服装杂志,连孟世豪进了门,她的头抬都没抬一下。

  孟世豪摇了摇头,走向高级立体声音响,伸手把它关上。

  “爸2你怎么了嘛,一进门就关掉人家最爱听的音乐?”心蝶终于抬起烧首,对孟世豪撒着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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