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们,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白天可以徜徉于碧水蓝天中,夜晚又有星月交辉为伴……
」晓瑭喃喃细语。一对明亮清净、水生生的眸子,在月光下更显晶亮迷人。
「妳不就是快乐天使吗?为什么还要羡慕那不能言语的鱼虾?」
「有时候,不能言语也是种享受,只需静静聆听,让心灵世界单纯、平和。」
黎文望着地迷蒙的神态,不由激起一股怜爱之心。「难不成妳想当那个为爱而失声
的爱丽儿?」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悲情。」晓瑭微笑道。一双未语先笑的眼瞳,令
黎文心动不已。
「对了,没想到你歌唱得那么好。」晓瑭由衷地称赞。
「比起妳的黄莺出谷,我可是略逊了一筹哩!」
正想为彼此的相互标榜提出抗议时,远方天际却突然传来隐约的轰隆声。
「好像快下雨了。」黎文仰起头。方才的皎洁明月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
黑压压的天幕。「再不走,包准会多了两只落汤鸡。」
话声甫落,豆大的雨点已然落下,很快地,演变成骇人的急风骤雨。措手不及的黎
文,不由分说地拉起晓瑭就往对面的凉亭急奔。
「怎么办?真的成落汤鸡了。」晓瑭抚着湿漉漉的长发,懊恼不已,身上的T恤因
雨水的浸透,而黏贴在身上,使她的曲线毕露。
同样是湿漉漉的黎文,目不转睛地凝睇着她,久久无法回神。
※※※
露营回来,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谈笑间,像大王椰一样挺拔自信的黎文,为
晓瑭带来不少欢笑,封闭的心门,正逐渐地一点点敞开。
时光在燃指间飞逝而过,转眼已是中秋。
厂里特别举办了一个温馨感性的「中秋之夜」,让身处异乡的游子,也能享受这分
浪漫。
因着欢庆,每颗心都是热烘烘的;每张脸更因亢奋,而发出如明月般的璀璨。
黎文怀抱吉他,淡闲似地坐在台上,柔和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彷佛是幅迷蒙的泼
墨画;雪白的衬衫,配着一条Levi\'s直筒牛仔裤,旧旧、历尽沧桑的颜色,衬得
他,性感、自信,既酷又炫。那股帅劲,简直融合了詹姆斯狄恩、布来德彼特与基诺李
维的特质。
台下坐满了屏息以待的观众。
「我以身为一个中国人而感到骄傲!」
磁性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回荡在整座大厅里。
「因为,中国人的确是一个既浪漫又富诗意的民族,定下这么一个花好月圆的日子
,『每逢佳节倍思亲』,对与君俱是异乡人的游子而言,想必都有深刻的体认;不过,
今年我思亲的情怀,已被另一种情愫给冲淡。今晚,在明月的陪伴下,我将以歌声献给
我心中那位完美无瑕的天使……」
琮琮的吉他,伴随着黎文独特的嗓音,大家全然陶醉其中……「若我说我爱妳,这
就是欺骗了妳;
若我说我不爱妳,这又是违背我心意。
昨夜我想了一整夜今宵又难把妳忘记……」
黎文以含情脉脉的眼眸,凝视着台下的晓瑭。这首民歌「爱情」,是他颇喜欢的一
首歌曲,不知道她能否懂得?
当四目相接,晓瑭的心怦然一跳。
他是在向自己诉情吗?他所指的天使?
不,不可能,自己比他大了一岁。所谓老牛不吃嫩草;更何况,自己的心门已封闭
多时,不是那么容易开启的,可是……「如果妳是朝露,我愿是那小草;
如果妳是那片云,我愿是那小雨……」
正当怔忡之时,「如果」这首旋律轻快,歌词动人的歌曲,旋即响起。
晓瑭不敢再直视他,只是浸在优美的歌声中,检视心口那一点点哀愁。
曾经,何璘不也如此,知她、惜她,可是如今……※※※
「余芬芬怀孕的时候,为了顾及身材,不但不肯多吃,反而吃得比平常更少。结果
儿子生下来,因体重不足,进了一阵子保温箱。」李玲月与何璘一直保有连络。她啜了
一口茶,继续说道:「余芬芬依如从前那般娇宠惯傲。儿子出院后!便送到澎湖交给何
璘母亲带;而她每天花枝招展,径自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
李玲月一脸的哀悯神情:「唉!真是苦了何璘!」
「这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咎由自取。」刘艳淑心中虽不忍,但却又恼他的胡涂。
颜面如月的李玲月,瞅着不语的晓瑭,「晓瑭,不瞒妳说,至今何璘仍无法忘情于
妳。每次通电话,他总是期期艾艾地想探询妳的近况--」
话被刘艳淑打断:「唉!真是大家一翻两瞪眼,隔屁啦!」
「这是什么意思啊?」晓瑭不解。
「就是良缘成孽缘呀!」
晓瑭默然。
何璘好吗?看来他此刻已全然陷在人生的低调与泥沼中。
何璘啊,何璘,在这月圆人圆的日子,你是否仍记取过去的誓言?
哦!忘了吧!不要再想起,永远不要……晓瑭思绪纷乱。
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哀伤和掏空后的茫然……如雷的掌声自耳边响起,晓瑭于沈思中
惊醒。
「愿我心中的天使永远快乐。更祝福大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在不绝的掌声中,黎文从容、优雅地步下舞台。
※※※
「这是林台军从马祖寄来的贡糖,大家快来分享甜蜜唷!」
午休时,陈若玉捧着糖盒,进到人事室休息间吆喝着。
「贡……贡糖,不是……金门……才……有吗?」羊肥肥满脸困惑;难得她如此清
醒。
「对啊」咬了一口猪脚贡糖的小飞侠,差点给噎着。「什么时候外销到马祖去了?
」
「噢,」陈若玉的眼神有些不定。「我忘了,他上个月调到金门去了……」
「谁调到金门去了呀?」晓瑭神情愉悦地推门而入。当她看见一桌子的贡糖时,忍
不住欢呼:「是哪位英勇战士自前线归来啊?」
无视晓瑭的热情,陈若玉原本堆笑的脸庞,蓦地阴晴交错,明显地看出她在克制着
纷冗的情绪。她一言不发地收拾散落在桌面的糖果。
「喂!若玉,妳是怎么了?」刘艳淑察觉到她的异样。
「我要回办公室去了。」陈若玉的眼皮抬都不抬。
「可……可是……人家只……吃了一……块呢!」肥肥舔着甜
腻的手指,意犹未尽。
「好吧,这盒都给妳,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大步离去,留下一屋子错愕的
眼神。
「她是哪根筋不对呀?」小飞侠首先发难:「怎么见到小方糖就走人?」
「是啊!」刘艳淑提起一块花生糖丢进嘴里,「刚刚明明还好好的呀!该不会是相
思突然来袭吧?」
「你们啊,真是枉活了二十多年,全是一干酒囊饭袋,连这点端倪也看不出?」李
玲月再也无法忍受他们的智障。
肥肥咀嚼着贡糖,一脸的满足,「什……什么端倪呀?这么……有……学问。」
「若玉在和咱们晓瑭争风吃醋啦!」李玲月若无其事地。
「吃醋?」刘艳淑抚着脑门,忽地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是为了那个饥弱.
女巫……」
「不……不对啊,她不是……已经……有……有了林……林……」
「林台军啦!」小飞侠再也无法忍受。「拜托妳,先在腹中打好稿,然后,一、气
、呵、成。一气呵成,懂不懂?」
「真乱哦,明明在马祖,一会儿又变成金门;明明是林台军,这会儿却又成了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