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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页

 

  当夜幕低垂,他们回到了台北的一片霓虹灯海。

  他们走出牛排馆,相偕走向车子。在车前,至刚迟迟不进车里。

  倚在车旁,依依不舍地深情地凝视著她。

  “想去哪儿走走?”他不愿就这么结束今天。他和宣岑愈是相处,依恋愈深。他毫不掩

  饰的多情眼神想织密一张网,捕捉她甜美妩媚的笑容和典雅灵秀的脸庞。

  宣岑凝望著他灼热的目光,灵秀的明眸眼波流转,柔声轻笑道:“到新公园走走。”

  他们相偕走进新公园内,暂时抛掉近在不远处的车马喧嚣的街道。

  新公园内,已有一对对男女在花丛,在池沼边、凉亭内或桥上,俪影双双。

  气氛似传染地感染了至刚和宣岑。

  一个是克制著不拥她入怀的冲动,一个是芳心怦然悸动,两人内心翻动著情愫,波涛般

  涌起……两人是如此地靠近,只听得见两颗心的律动声。

  “宣岑……”至刚低唤著,柔声地轻吐她的名字,一只手抬起,轻轻碰触她的粉颊,灿

  如星子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著。

  宣岑被催眠似地闭上眼睛,任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游移,他的每一个碰触,令她的心微颤

  著,冲击的狂跳声催促加快地,令她喘不过气来。

  至刚按捺不住了,他狂猛有力的拥住她,似要揉进他心口上,嵌进心坎里。

  在她耳边低喃著。

  “至刚……”宣岑晕眩地感到天旋地转,想睁开却又犹豫著,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她轻

  叹著。

  至刚双手捧著她的脸,灼热的眼神,盯著那两片红唇,微启著,心荡神驰地,低首欲吻

  上她的唇。

  宣岑慌乱地推开他。

  “不要……”她听见自己挣扎、虚弱的声音。

  至刚被她这一推开,强烈的欲念浇熄了,他转过身背著她,双手紧握住拳头,口中咒骂

  著含糊不清的字句,扔下她急急走开。

  “至刚……”宣岑急唤住他,他却像逃离瘟神似地逃得远远的。

  这一切发生太快了,她无法承受太多,令她意乱情迷,有些措手不及和喘不过气来,像

  张网将她吞噬进去。她只顾自己的心思错杂,茫然失绪,却伤到了他的自尊。

  宣岑等著他,她想向他坦白自己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解释她毫无心理准备的献上初

  吻……

  但夜突然地冷了起来。

  她紧抱著双臂,看著四周花丛树影问的双双俪影,更显得自己的孤寂。她的视线落定在

  方才二十分钟前他匆匆离开的方向。

  宣岑想著这一天。

  从他拉著她离开练习场,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推进车里,他就一言不发去。

  她原以为他是个不擅言词的木头人,但她错了,他侃侃能谈,谈著他的梦想。从小他就

  想当个赛车手,对得过冠军的外国车手,是如数家珍的一一指名道出,是个赛车迷;国中毕

  业后,他如愿的顺利考进高工汽修科,和车子结下不解之缘;服完役后,和大成在台中开了

  家修配厂。在房车赛引进国内后,他们便参与了多次车赛。在一次国际性房车比赛中他们也

  参加了,同时在当地观赏了地区性的越野车比赛,就此兴起了带动越野车赛在国内发展的念

  头,和一些赛车爱好者组了越野赛车工作室。

  他也讲述了越野赛车会遇到的危险、困难等问题,同时也透露出赛车手的感情世界,似

  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背后,也有著男人的血与泪的辛酸、悲凄的一面。这些都是在她采访以

  外的问题,她只是忠实地采访报导赛车方面的事情。

  宣岑收抬起回顾的思绪,怅然若失的内心弹起悲凄的心弦,她被遗忘在凉亭角落里。泪

  在眼眶里打转。

  收回等待他出现的视线,她起身走出凉亭,月光下照映出她孤单的身影。

  走出公园,迎对著喧嚣正浓的台北街头。

  ***

  至刚整理好自己的失控和被灼伤的自尊心,他换上了冷漠的面具准备好见宣岑,面对

  她。

  凉亭内空无一人。顿时内心百感交集,是惊惶的成分多,立即心软了,著急的四处寻

  找。

  他冲出公园外,不要命的横越车潮、马路,他以为宣岑会回到车子这里。

  他没看到她窈窕的身影。

  他嘶吼著,责备自己的行为,他竟然将她一个人丢在凉亭里,万一——他会自责的。

  坐在车上,无视著人来人往和车潮,热闹的市街和车内的安静沉寂成对比。

  他真的对宣岑动了心、动了真情吗?他承认从第一眼见到她是女的开始,便已开始抗拒

  她、对她迷惑不已。他不得不承认这两个月来,在他脑中盘旋不去的清丽容颜、灵秀慧黠的

  明眸,阴魂不散的日夜跟著他,尤其在夜里,被自己的梦境遐思惊醒。他不由自主的沉吟

  著,情不自禁的呢喃著。他回想著刚才的拥抱,心荡神驰地想吻她,想做他在夜梦中对她的

  予取予求……亲吻、拥抱和炽热的激情接触……

  宣岑拒绝了他,推开他已然准备接受这份感情而敞开的心。

  他低咒一声,打开车窗,让冷风灌进来,浇熄他燃起的爱苗。

  他发动车子,将车身投进车潮中。

  ***

  宣岑麻木、冰冷的脸庞被冷风无情的吹拂,她走了多久?

  推开门走进玄关,脱下鞋子,双眼空洞、无力的催促□痛的两脚进客厅。

  “你这个孩子去了哪里,一整天见不到人影?让你休假养身体,却跑出去吹冷风。”关

  母唠叨地数落个不完。

  宣岑只是以歉意的眼神望著妈妈,她真的是个不孝的女儿,长这么大了还让妈妈担心。

  突然地,宣岑抱住了妈妈,满腹委屈的泪水被逼得在眼眶打转,“妈——对不起。”

  关母被女儿这么突然的异常举动吓著了,看著女儿的愁容,急急地说著:“宣岑,你不

  要吓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我没发生什么事?我只是感到很抱歉……让妈担心我……

  妈,对不起……”宣岑说著,又紧紧抱住妈妈。

  “没事就好。好了,快去洗个澡,看你手冰冷的。”关母摸著她冰凉的脸和手背。

  “再抱一会儿嘛!”宣岑不依的撒著娇。

  “不害躁,去——去——去洗个热水澡。洗完澡,喝碗热汤驱驱寒。”关母催著她进房

  间。

  宣岑感激的投以一个微笑,然后进了房间。

  关母面容担忧地看她消失在门内的背影。这孩子怎么了?

  “你们二姊怎么了?”关母回头问宣洵,但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萤光幕上,没有回

  答。

  宣平耸耸肩,问他是自问。

  关母摇摇头进厨房,又折回来,“宣平,你来厨房。”面露难色。她不会使用微波炉。

  宣平应了声,起身放下书本,走进厨房。

  宣岑走出房间,将无线电话带进房间。

  她按了至刚家的电话,她想他应该已回到家了。

  电话接通了。

  “是方家,找哪位?”一口标准的国语,带著轻柔的声音。

  “我想请问方至刚在吗?”

  “至刚啊——他还没回来,你是哪位?我是他妈妈,有事我替你转达他。”方母说著。

  原来是至刚的妈妈。宣岑不免有些心里紧张。“方伯母您好……我是至刚的朋友,关宣

  岑。既然至刚不在,我想烦请您告诉他一声——我已回家了。”她深吸一口气。

  “是关宣岑。”方母掩住话筒朝客厅的人说著,又继续听下去接口说:“是你今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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