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无名夫君,她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
「说妳会爱我──」他停了下来,双手拇指狠狠的抵住她纤细的腰间,灼热的汗水滴落她雪白的胸脯上,眉宇间有种她看不懂的激狂情绪。
「无名……」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撤出,难忍的空虚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扁着嘴,泫然欲泣的朝他弓起身子,索求一些连自己也不明白的东西。
「说妳爱我,愿意为我生、为我死,快说……」他恶意的将手指探入她身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
她的脸蛋和娇躯胀红起来,一手难耐的捶着他,抗拒的勉强摇着头。
她怕这一开口,会连仅剩的一颗心也丢了,而她万般不愿意让自己在还没准备好时就陷落下去。
「说!」他不肯让步。
他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和她玩游戏,总得索取些代价吧!
而这代价不止是得到她的人,还要掳攫她的心!
「无名……」她抖着声,费了好大力气才唤出这两个字,娇美荏弱的样子让他终于失控。
他猛地将自己埋入她的身子里,一次又一次狠狠的要了她。
哪怕她美丽的身子让人疯狂迷醉,他也不会忘记,她是沈含笑──是毁了夏家的仇人之女!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 ☆ ☆
次日,当夏侯戈睁开眼时,身旁的床榻上已空无一人。
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睡得如此熟,连她起身离开都没察觉!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发生过的,多年的沙场生活早将他的警觉心锻炼得倍加敏锐,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将他惊醒,只是,这一次他竟然会在个女人身旁睡得如此沉?
若是有仇家想趁隙杀他,他可能已不知死了多少次,而这一切全是沈含笑那女人造成的!对她,他真的不能大意。
为了自己的失常,他不快的拧着眉下床走了出去。
站在屋外环顾四周,却不见沈含笑的踪影,一股怒气莫名浮了出来。
在衡量她不知道下山的路途,不可能趁隙逃跑,而山径上落叶如旧,一点也没人迹走过的痕迹后,他便往屋后的小坡走去。
才刚翻过小坡,山坡后就传来一阵水流拍击声,远远望去,一泓碧翠山泉里,有个长发女子正背向他,掬水洗涤自己的身子。
他满脸阴郁的走过去,在她身后的大石上坐下,盯着她雪白的裸背,神情冷厉的不发一言。
没发觉身后有双肆无忌惮的打量眼神,仅着单衣亵裤的沈含笑,强自吸了口气,咬着牙将身子沉入冰凉的泉水中。
只是才刚沾到水,她整个人立刻打了个冷颤,边尖叫边弹了起来。
「好冷……」虽是和暖的天气,但这山泉水仍然冰冷彻骨。
她连忙捂住嘴,为自己的举止觉得好笑不已。
一想到自己这辈子从来不曾在野外沐浴过,她突然觉得有趣又荒唐的可笑。
如果不是他,她可能还被养在深闺里,做个茶来伸手的千金小姐,什么苦都没尝过,更别说会如此狼狈的泡在冰冷的泉水里。
她摇摇头,禁止自己想些难过的事,跟着顺手往水面上拍打,撩起一片清凉水花。
越玩越有兴致,她像个小孩似的开始胡乱在浅水处踢跳、拍打,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扩大和灿烂。
一直待在她身后的夏侯戈,霍地站了起来。
他一脸愤恨的盯着她的美丽笑靥,冷不防的拾起地上的一颗小碎石,朝她跳动的双脚射了过去,让她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地双腿一软,重心不稳的摔进水里。
不谙水性的她开始挣扎起来,却更栽进了水泉深处,结结实实的喝了好几口水,跟着脸朝下的沉在水里怎么也爬不起来。
夏侯戈冷眼旁观好一会,在发现她的身子慢慢没入水中后,他恨恨的低咒了声,跟着往泉水跳了下去。
他的血海深仇还没报,怎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
他潜进水里,一把捞起她纤细的身子,然后破水而出。
直到两人安稳的站在水中央时,沈含笑仍是一脸惊慌的紧闭着眼,死命的攀住他。
「下来!」他不耐地命令。
「不要,我会淹死的!」她惊魂未定,像猴子攀树似的死都不松手。
方才的恐怖情景再次浮现脑海,让沈含笑吓得失了魂。
「这么浅的水潭也能吓成这个样,若我没出现,妳不就真会蠢到让自己的恐惧给害得淹死?!」夏侯戈冷冷的瞟她一眼,嘲讽的嗤笑道。
「不是的……」沈含笑心悸的猛摇头,惊慌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就是知道!」她像个孩子般噙着泪水的嚷着。
她知道他会出现,就像当日在鼓楼上救出她一样。
从没有这样信任过某人的感觉,但在那一剧,她确是如此想的;抑或者,她根本是依赖上他了?
为自己突来的领悟,沈含笑心慌的连忙松开手,却险些重心不稳的向后栽。
「愚蠢的女人!」夏侯戈想都不想的一把拦住她的腰身。
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全无戒心,随人三两下哄一哄,就把对方的敷衍当成承诺,还真心真意的全然信任的,全天下恐怕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吧!
望着她羞怯的笑容,一股怒气莫名其妙浮了上来。
「妳就这么信我,不担心我其实是在欺骗妳?不怕我会负了妳?」夏侯戈恶意的揽她到身前,漆黑如墨的眼里不含丝毫感情。
「你……会吗?」沈含笑抬起头,笑容中多了一抹凄凉。
哪怕心里此刻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焦虑,但她还是装傻的避了开来,当作不懂他话中的恶意挑衅。
就算最后他会负了自己,但此时,她宁愿不去面对这样的不安和恐惧!
不敢再细思下去,沈含笑失措的紧抱住夏侯戈,将脸埋入他的胸膛里。
夏侯戈神色复杂的瞪着她。
「无名……夫君。」沈含笑悠悠的唤了声,语气里的心疼和叹息让夏侯戈下意识的皱起眉。
「我是死了吗?」有必要喊得这么悲凄吗?他厌烦的叱喝。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若夫君脸上没有纠结的须发,那会是什么模样?」她吶吶的抬起头,羞赧的伸手摸向他的脸。
她还是很想知道他真正的样子,想好好的将他的样貌镂刻在心中,永志不忘。
她更想好好的爱他,尽可能的让他幸福──因为,一想到他曾提及的那些痛苦过往,她就忍不住的要为他心疼。
没察觉到沈含笑百转千回的心思,夏侯戈一脸阴鸷的冷嗤了声。
若她想见他真正的样貌,那就如她所愿吧!只是,她绝对想不到,这张同他亡父相似的五官面容,将会在沈家掀起多少风风雨雨!
他几乎可以预见沈青那老贼,在看到他这张脸时会有多惊慌害怕了!
「妳真的想看?」夏侯戈沉声问。
「嗯!」沈含笑忙不迭的点头,就怕他会突然反悔。
「那么……我要妳亲自动手去掉它们!」他从腰间抽出随身短剑,反转剑柄置放于她手中。
他不在乎这一根根极尽逼真,真假相缠的乱胡,是花了多少时间才沾黏长成的,但却知道越接近他以真面目示人之日,离夏家复仇那天也不远了!
沈含笑愣愣的握着剑柄,没注意到夏侯戈脸上丕变的表情,只是专注的衡量该从哪儿下手。
她选定了脸颊侧边,仔细而缓慢的替他除去胡须。
不知道她的无名夫君长得是什么样子?
她噙着浅笑,细细的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握着短剑,小心的顺着他刚劲的面容线条,一刀刀割去他纠结的乱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