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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狠心,你不觉得我的声音很不错吗?起码可以去当配音员……夏,你睡着了吗?”他望着她整个头将枕头愈压愈扁,显然有坐着睡着的可能。

  “没有、没……”聂夏萌愈发微细的声音实在不具有说服力。

  “想睡就睡吧。”樊散东笑着将她揽进臂弯,瞧聂夏萌果真累得没力气跟他挣扎,隔着一层棉被倒在他怀里。以平常夏的个性,他早就被赏好几百个锅贴了。他又瞄了瞄凌睿尧,后者的眼神似乎想将他千刀万剐,却又无法付诸行动。

  聂夏萌微微皱了皱眉头,以她的疲倦度,要做出这样的表情已经很费力气了,“樊……”她的声音几乎快模糊成一片了,“你这样做……很过分哦……”趁她现在想睡觉时吃她豆腐,等她醒来的时候非得好好教训他不可。

  “会吗?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一点。”樊散东无声地咧开微笑,只有凌睿尧才看得清他的笑脸有多无赖。

  聂夏萌沉默了许久,在他以为她已经入睡的时候,她又突然冒出模糊的低语,“记得……只能让我睡一个……小时,一定要叫……我……值班……”话语未落,她深长的呼吸声就取代了她的呓语。

  樊散东缓绶地勾起更深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上半身揽进自己的怀抱,好让她的头能舒服地枕着他的肩,而后他抬起了眼,直视着浮在半空满脸不悦的凌睿尧,笑容里多了一份得意与挑衅。

  凌睿尧的胸口犹如被棍棒沉重地一击,疼得他无法以言语形容他那在胸口迸发出酸楚发疼的思绪,瞅着聂夏萌在樊散东的怀里熟睡,他蓦然闭上了眼睑,隔绝掉这幕残酷的景象,藉以隔绝掉他如万蚁咬噬的心痛。

  他怎能责怪夏萌在别人的怀里沉睡?他再也没办法给她一个温暖的胸膛了。

  由樊散东来让她忘了他是最好的事,不是吗?但是——

  第四章

  “樊——散——东!”聂夏萌拉长了脸,虽然眼眸里的睡意未退,睡得连头发上的发簪都岌岌可危地斜挂在肩侧,一头散乱的发说不上有什么威胁性,但是小睡片刻,她的精神都来了。

  她瞪着睁大无辜眼睛回里她的樊散东,耳边尽是黎明时分的鸟鸣声,“我不是叫你只能让我睡一个小时吗?结果咧?”

  樊散东又无辜地笑了笑,“我看你睡得那么熟,不忍心叫你嘛,这样让你好好睡也错了吗?”他喜欢她在他怀中熟睡一整夜的感觉,而暖玉在怀的滋味更让他迷恋得不舍将她叫醒。这是第一次他让一个女人整晚待在他的床上……呃,虽然什么都没有做,都该怪那个鬼家伙的眼睛盯她盯得紧紧的,就算他想偷个香也苦无机会。

  “你怎么可以让我好好睡?”聂夏萌烦躁地踱起步来,“我完了,昨天晚上跟我一起值班的医师是医院里有名的大嘴公兼小心眼,我跷班一晚上,下场可惨了。”早知道她昨天晚上就不应该来找他眯一下,天晓得老教授听到她跷班后会不会拿这个藉口当掉她的实习。

  “有这么严重吗?”樊散东觉得她燠恼的神情倒十分赏心悦目,鼻子微皱,小巧的唇嘟得高高的,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也不过是跷班一个晚上嘛,你又不是因为贪玩跑出去狂欢一整夜。”

  “你——”聂夏萌咬牙切齿地狠狠赏给樊散东一个芭乐,“少在那边说风凉话,算什么好哥儿们嘛,要是我实习被当掉,小心你也没办法活着离开医院。”

  樊散东揉着头做了个鬼脸,聂夏萌怔了下,在一瞬问彷拂将他的影像和凌睿尧重叠,那种被她打后的反应动作,和拖把头好像。

  “很痛那。”樊散东夸张地龇牙咧嘴,没有错过她眼神里刹那间闪过的错愕。她想到了什么?或是她从他身上又看到了什么?他直直地瞅着她的眼眸,不意外地发觉在错愕间,她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感伤。

  樊散东的眼神微微地黯了下,随即又恍若无事的喃喃抱怨,“夏,当你的哥儿们真可怜,帮你着想还不好,如果你醒着的个性,能像你睡着的时候可爱十分之一就好了。”该死的凌睿尧!他才不要夏看着他的时候却想到另一个男人。

  “还敏锐,昨天晚上你乘机吃我豆腐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咧。”聂夏萌的颊边泛起红晕,除了怒气,她不愿承认是否还有其他的情绪,“我只是跟你借一个枕头,干么搂着我睡?害我……”

  “害你怎么样?”樊散东乐得逗弄她。

  一时语塞,聂夏萌连耳根子都热得发烫。该死的樊!害她今天醒来时瞧见他超近距离的脸庞瞪着她睡觉,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跌下去。她勉强自己努了努嘴,克制自己别将他脸上邪恶的笑容撕烂,“不怎么样。”

  “哦。”樊散东拧眉捂胸苦笑着,“夏,你又让我受到打击了,睡在我旁边一整夜,难道你不会觉得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吗?”

  “我、我干么对你心跳加速?”她驳斥道,又想玩她了吗?这家伙真是自大得无药可救,顶着一张俊脸,就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会对他发花痴?

  樊散东专注地瞅住她,不满地微蹙起飞扬的剑眉,低沉的嗓音诚恳而认真,“夏,这不太公平,我为你心跳加速了一整夜,可是你却没有这种感觉。”

  “不会吧。”聂夏萌僵着脸强笑两声,不自觉又远离床边两步,“我们是哥儿们,干么对我心跳加速?突然心跳加速这种问题可不能怪我,本来你就是因为心脏不好才住院,你心跳加速干我何事? 又不是我要你心跳加速的。”

  “夏,何必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呢?”樊散东调侃着她警戒的神情,神情轻松地翻身下床,健康得简直不像个病人。他直瞅着她,缓缓地向她接近,直到他身躯的阴影阻挡了穿越百叶窗的阳光,将她整个人落在他的影子内。

  聂夏萌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眸,对他的接近再度拉起警报,虽然她当他是哥儿们,但是她还不会笨到被他成天当老鼠玩,跟她开玩笑可以,但再深入下去可就不行了。她牵强地扯开嘴角,“樊,玩够了吧?,再玩下去我会翻脸哦。”

  他略扬起眉,“你分得出什么时候是我真正开玩笑的时候吗?”

  “就是现在啊。”聂夏萌挂在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其实她哪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不是开玩笑,樊这家伙比她高招多了,想开别人玩笑时根本难以从他的脸上找出端倪,她就学不来他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答对了。”樊散东无声地咧开嘴,重重地搓揉聂夏萌的头发,她的发簪顺势而落,一头及腿的长发整个披散了下来。

  “混蛋!”聂夏萌毫不考虑地抓下樊散东的手,顺便给他下巴一击,打得他脸孔朝天。她护住自己的头发,俯下身去捡抬发簪,嘴边直嘟嚷,“不是叫你别碰我的头发吗?学不乖啊!老是想玩我的头发,你不会去玩你自己的。”

  樊散东疼痛地捂住下巴,使蹲下身的聂夏萌看不见他眼里闪过的情绪,“谁教你的头发留得比我长?”

  “比你长又怎么样?男人的头发留得比我长才有问题咧。”聂夏萌将发簪咬在齿间,熟练地盘着头发,目

  光狠狠地瞪住他漫不经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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