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慕容缓缓地望了躺在地上的方青啸一眼,终究还是带着倪璎歇离开了她和方青啸决一死战的地方。
原来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甜美的爱情也会变成致命的魔鬼。她为方青啸感到悲哀,但也无法掩饰自己心中的惋惜。***
“你杀了人?!”邹樱樱难以置信地尖叫,望着全身满是鲜血和尘土的南宫慕容,而倪璎歇则缩在沙发上,颤抖地喝着凌艾倩递给她的热茶。
凌艾倩望着老妈涨红脸、瞪大了眼,呼吸都顺不过来了,连忙拍着老妈的后背,免得老妈的心脏不胜负荷,得提早叫救护车了。“妈,先深呼吸,你快没气了。”
邹樱樱果然连深吸了好几口气,“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祸水果然不能留在家里,她……她竟然胆大到杀了人!
“慕容姊,你怎么会那么胡涂呢?这里不比明朝啊!”凌睿尧焦虑地搔了搔头,“怎么办?”他突然上前握住南宫慕容的手,脸上满是焦虑,“逃!快逃。慕容姊,你不能再留在这个时代了。三哥,不是有办法带慕容姊去那个地方吗?”他灵光一现地想到,慕容姊曾跟自己说过三哥有办法让她回到原来的朝代,只要慕容姊离开现代,也许就不算有罪了。
凌睿桓深沉地望着南宫慕容摇头,“九烈不算有罪,她是自卫才杀人。”自己本身是个律师,也明白她没有离开的必要,但杀人是公诉罪,倘若她简单就认了罪,反而有可能被判过失杀人,他绝不会让九烈坐牢。
倪璎歇冷冷地打个寒颤,差点就要说出人是她杀的了,但南宫慕容敏捷地按住她的肩,眼神有着一抹坚决,“人是我杀的,我会负起责任。”
“但是你会坐牢啊!”凌睿尧气她竟然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他看着凌睿桓,“三哥,带慕容姊回去那个地方吧!那个方青啸在明朝是杀了十几条人命的要犯,慕容姊带着她的尸体回去不会有罪的。”
“九烈不能走!”凌睿桓跳了起来。他气方青啸为什么要出现,九烈原本已经打算在这个时代留下来了,却为了那个女人离开自己。他一想起她可能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将一生一世的失去她,他就绝不能让九烈走。
“难道你要她去坐牢吗?凌睿晨也忍不住地大吼。“爱慕容就要为她好,那才是真正爱人的方法,光是只想着把她绑在自己身边,留在这个时代,这叫爱她的方法吗?老四,慕容不是你的玩具。”
凌睿桓冲动地上前揪住凌睿晨的领子,眼神有着恶狠的凶恶,“你不是我,你怎么明白我内心里有多挣扎?”
“不要吵,我回去就是了。”南宫慕容气愤地扭开两个人。她瞅着凌睿桓,眼里有着浓浓的伤痛,“我早知道这一天总会到的,所以我也不想伤害你,就这么结束吧!我还是得回去。”
凌睿桓的呼吸为之一梗,不能置信地瞪着她令人心痛的脸颊,他的心全冷了,狂痛一丝丝地啃蚀掉他的气息。她真的是亲口说出要离开自己吗?“九烈……”
南宫慕容眼里盈满了泪水,但她强迫自己只能将它盈在眼眶不能掉下,她高昂地抬起头,“是的,我一定要离开。”
“连我都不能留下你?”凌睿桓只觉得头昏眼花,自己的胃阵阵翻搅,眼前的女人无非是凌迟自己的刽子手。
“是。”南宫慕容咬紧了唇,眼神灼灼地与他对视。她看得见他眼中深沉的哀伤,但方青啸还是得带回明朝。呵!或许方青啸也真的达到目的了,用死亡来分开自己和睿桓,而她确信,她此生只会爱着他,不会再和谁永久。睿桓是她一生的丈夫,也是唯一的,在她每个呼吸、每个思绪中都会有他的存在,直到老死。
“南宫九烈,我不晓得你还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凌睿桓的眼神阴鸷,狠狠地拉住她的手腕,短短地怅笑了声,“是,你可以绝情绝义,我为什么办不到?你想走是吗?我带你去。”
“老四!”
“三哥!”
凌家每个人看着凌睿桓像发疯般地扯着南宫慕容往外头走,急着想阻止他,但他暴怒得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见一个就不留情面地推开一个,将她甩上车子,并将方青啸的尸体抬入后座,随即以狂飙的速度离开。
“三哥!”凌睿尧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难以相信他的占卜会出了差错。慕容姊是个十足的路痴,而三哥也真的将慕名姊捡回家了,慕容姊应该和三哥在一起的,不是吗?为什么到最后是悲剧收场?***
“到了。”凌睿桓快速地打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到当初相遇的路上。
南宫慕容将脚尖平稳住,瞅着他将了无生息的方青啸从后座扛出,脸上一如从前那样毫无表情。他又像两人刚开始认识时一样陌生,她无法抵住自己的心寒,那样中在酷寒中的痛楚还会持续多久,“睿桓……”
凌睿桓不语地扛着方青啸的尸体往林子的方向走,没有多久,他就发觉了在斜窄的崖壁上有个仅能单人通行的山洞。它仍存在,不若他所想像的,是个随时会消失的洞口,毕竟这个山洞是所有科学家想探知的秘密。他多希望自己真的找不到这个山洞,问题是它出现了,老天一点也不愿意答应他的请求。
南宫慕容同样地也瞅着黑暗的洞口,心也跟着掉进了无底的深渊。这就是她一直想从他口中得知的地方,那个通往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早应在四百多年前埋入古书堆的世界。
南宫家、四武神、江湖上行走的侠士、安居乐业的农家、一个需要黑道与白道并存的世界、一个她熟悉了十几年的生存环境,十几年的生活混乱着她的思绪。她不否认,在这个时代她常常想起明朝的景物,甚至在刚到这时代的时候,她无时无刻都想着要回到属于她的时代。但是真到了这里,她反而觉得明朝的事物恍若南柯一梦,连他肩上方青啸的尸首,她都觉得陌生了。
哪里才是她该归属的时代,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在明朝时,她的心不属于任何人,却在这里遗失,在明朝时,她仍是她自己,但在这里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个很单纯、很单纯,如璎歇一般的女子。
凌睿桓看着沉默的她,不允许自己的心仍为她狂烈的抽痛,他微微地挪动脚步。
她立即发觉地回头瞅他,视线在方青啸的身躯上微眯了下,“给我吧!”她迟疑地伸手,想从他身上接过方青啸,但凌睿桓不做任何动作地瞅着她,令她不得不勉强地扩开自己僵硬的嘴角,“你不让我带她回去,我回去就没有意义了。”
“还是要走?”凌睿桓嘴边的肌肉抽搐着,显然面无表情的底下隐藏着莫大的失落感,他无法相信,她居然在这时候还表现得像只是出门旅游,过几天就回来了。
南宫慕容耸耸肩,干脆直接从他身上接下方青啸,“我得带她回去。”
“我还是不准。”凌睿桓咬牙切齿地捉住她的肩。她手中的方青啸应声而倒,蜷在她脚边。他无暇顾到这对死人有多不尊敬,倘若可以,他会对这女人鞭尸三千下,是她害得九烈将离开自己。他猛烈的摇晃着南宫慕容,恨她可以那么轻松。“你为什么可以说走就走得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