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吓得不敢乱动,惟一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只有那靠在孟凛德肩上的美丽女鬼,那女鬼原本温和地望着她,却突然尖叫惊愕地飞向她,好象那女鬼自己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杨绿感觉到那女鬼触到她,她再也支持撑不住,双眼一翻,软软地朝地面倒下去……
* * *
目睹孟凛德抱着杨绿冲进保健室的人莫不骇然,而且还不止保健室里的护士,还有当他横越过操场时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和老师们,他们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校长抱着“国贸的白玫瑰”火速地越过操场而去,留下一阵奔跑过后的烟尘。然后低声窃窃私语交换脑中各式各样奇怪想法。
“你们还杵在那儿干么?还不快过来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孟凛德被杨绿拿下耳环的反应吓得脸色苍白,全然忘了身为校长应有的冷静和自持,发怒地对着愣在一旁的护士小姐大吼着。
一名护士急急地赶了过来,简单地检查了杨绿的状况,孟凛德焦急地瞪着护士小姐,口气尽量和缓地顺了声:“她怎么了?”
护士小姐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个学生快死了呢!瞧校长那一脸吓坏人的表情,“她没事,只是昏倒了。”
“确定只是昏倒而已?”孟凛德有点不相信地问着,那么随便地检查,万一她杨绿真有事该怎么办?
“她真的没事,校长,这里有些糖浆,她喝了就会醒过来了。”怪了,校长的态度似乎有点过度的担心,护士小姐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那你快去拿过来。”护士扶起杨绿的头喂她喝下。孟凛德原本想啊她走开自己亲自动手,又想到自己身为校长,这么做必然会召人闲话,才又将空着的双手曲成拳,插入西装口袋中,将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杨绿紧密的睫毛微微一动,随即震惊地张大眼睛,连不太管用的喉咙也立刻恢复功能地尖声叫了起来。吓得喂药的护士往后一跳,手中的瓶子也摔在地上砸成碎片。
孟凛德急忙迎上来,用手捂住杨绿的嘴,双眼盛满关怀地轻声问:“你没事了吧?”
没事?!杨绿害怕地目光往上移。居然有个浮在天花板的老太婆正在对她微笑?!天哪!没事?没事才怪!
杨绿死命地拉孟凛德的手,尖声歇斯底里地对着孟凛德大叫:“快把耳环给我!”
此情景看得旁的护士们全傻眼了。
孟凛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耳环交给杨绿,杨绿微颤着手接过耳环,耳环一再地从她那颤抖的手中掉落,怎么也戴不上去,她从未亲自戴过,又没镜子,她怎么瞄得准那个小小的耳洞?
孟凛德瞧她试了几次都有无法戴上,娇俏的脸上满是焦急,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抢过那两小小的耳环帮她戴上。
杨绿因他的接近而脸红了,只能愣愣地任他在自己耳边轻柔地帮戴上耳,心跳不已地望着他专注而又接近的脸庞,奇怪?“没品德”有那么帅吗?她怎么以前都没发觉?
“好了。”孟凛德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打破他们之间的那股迷咒。
杨绿发觉自己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她索性又瞄了次天花板,老太婆不见了,这种感觉真好!有时候人并不需要看得太多,不是吗?她的脸上勉强地浮出微笑。
孟凛德近似宠溺地轻笑着,“我发现你有不向人道谢的习惯。”
杨绿的脸更加地酡红了,可恶!又损她,她又不是故意这么迷糊的,只是在他的面前好象神经都失了常似地,老是忘了要道歉,她抬起一又无辜又狡诈的灵活大眼瞪着他。
“你没听过大恩不言谢啊?哪有人要别人谢还用讨的?我又没要你帮忙,既然要帮就不要奢想别人的感激。”她浅浅地笑着,决定把那一个“谢”字吞回肚子里去。
孟凛德不信地瞪着杨绿,他看错她了,她不但不温婉可人,还尖牙利齿的一肚子鬼灵精怪,他朗声大笑了起来。这个小顽皮,连说出来的歪理都令人无法反驳。
在旁看好戏的护士们,这会儿下巴全都到胸前啦!
“你笑什么?本来就是嘛!”杨绿不由自主地发起娇嗔。
“我坚持你欠我一声‘谢谢’。”
“那……”杨绿赌气地说道,“谢谢你这个大鸡婆,这样满意吧?”
她明不明白她是在和谁说话啊?一名护士小姐惊慌地呼一声,才将杨绿和孟凛德从两个世界里拉了出来。
孟凛德微蹙着眉望着保健室里的其他人,他都忘了她们的存在了,“你们都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和她单独谈一下。”没想虽然他想多和杨绿单独相处一会儿,但她们一出去,以后这个流言可会传得更起劲。
护士们迟疑地望着孟凛德,在他冰冷的眼神下缓缓地走出保健室,最后一位护士在带上门之前,还依依不舍地年地杨绿和孟凛德一眼,才将保健室的门整个关上。
也许孟凛德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但是一向心细如丝的杨绿可注意到了,她原本红晕的脸色也逐渐转为苍白,她瞪着回过头来看自己的孟凛德,首先硬挤出话来打破这个僵局,“你难道不晓得这样只会‘更损我的清白’吗?”
“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是不想让你被踢出校门罢了。”孟凛德淡淡地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我?!”杨绿又惊又怒地叫道,“没品德”就是“没品德”,竟然把错全怪到她头上来了?!他才该被踢出学校呢!哪能轮得到她这个无辜落难的小女子身上。哼!她刚刚怎么会认为他长得帅呀?他那副丑恶的心思老早就反应在他的脸孔上了。
孟凛德静静伫立在医疗架的前方,观察着杨绿怒气冲天的反应。他在心底微微地一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还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呢!
“没错,就是你,你知道我要真动怒的话,你已经被我记了一支‘辱骂师长’的大过了?”孟凛德瞅着双眼睁得铜铃般大的杨绿,终于忍俊不禁地轻笑。
要不是孟凛德提醒,杨绿还真忘了这家伙是校长,完蛋了!她今天究竟是不是疯了啦?她居然同他拌嘴,还骂他是大鸡婆?!她想起这四年来的完美记录,会不会因为今天而毁于一旦?
杨绿担忧地瞄了他一眼,脸色苍白可媲美纯结卫生纸,远在美国的老妈倘若知道她被记了一个大过,铁定会一路追杀回台湾的,她想起她老妈那“不怒而威”的神态,身子不住瑟缩了一下。
如果她的口气放“软”一点,孟凛德……不对!眼前这个邪恶的“没品德”会不会放过她啊?杨绿期盼地望着孟凛德,眼中浮起了抹然冀。
这个女孩太单纯了,什么事都全写在她那双晶莹大眼里,孟凛德扩张嘴边的笑意,逗她玩真的会上瘾!
“你不必求我,我是不会接受求情的那种人。”
杨绿脸上立刻蒙上一层乌云。这下真的死定了,人家都已摆明了“拒绝关说”的立场,看来她得趁她老妈没杀回台湾前赶紧收拾细软,跑路去了,杨绿紧急地在脑中发挥她的忧患意识,迅速地计划“逃亡”的路线。孟凛德故意将真正的目的延了一会儿,欣赏杨绿那副狗急跳墙的可怜模样,他静待了十秒,才又缓缓地开口道:“不过呢……”十足的吊人胃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