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女?!季小扬瞪大了眼珠子,她低头望了望自个儿的衣着。没错啊!是平常穿的那套,谁会当她是女的啊?
“不用瞒我了。”皇太后看穿了季小扬的心思,“哀家端眼一瞧,就明白你是女儿身了。穿着这身衣棠或许可以骗骗别人,却瞒不过哀家的眼睛。”
“你真聪明!”季小扬没大没小地称赞着皇太后,“你是头一个识破我是女孩子的人耶!十七年来除了乞丐伯和抛下我的爹,娘,就只有你知道了。”
“你一直乞讨为生?”皇太后心疼地看着季小扬瘦弱的身子。她身上的衣棠虽然是低下人民的粗布衣棠,但也不是个乞丐穿得起的。
“过去是啦!”季小扬摸着头,尴尬地笑着。“但我现在不是了,我现在是个小柴夫,镇远王爷府里地位最卑微的柴夫。”
“镇远王爷府?皇太后在心中闪过—丝讶异。真是巧合啊!原来自己在镇远王爷府里等待的奇人,居然就是跟前的季小扬?这真是老天爷带来的机缘!
“是啊!”季小扬毫无心机地答道,“大贵人瞧我可怜,带我回王爷府里帮忙,可是我不敢告诉他我是女的,我怕会有居心不良的人把我给卖到青楼。哦,大贵人就是王爷啦!他人真的很好哦!不过个性得改一改。
他一直想把我训练成男子汉,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
怀睿和这个季小扬认识?皇太后在心中又有另一个盘算了。
“季小扬,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不想做我的义女啊?”皇太后试探性地问道。
“我当然想啊!从小我就没爹,没娘的,可是你是个皇太后耶!我这种做过小乞儿的人高攀不上。”季小扬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皇太后摇了摇头,“出身不是问题。我想收你做我的义女,谁敢反对?再说我也没有亲生的子女,皇儿也是李寝妃的亲子,你当我的义女就是个现成的公主了,有什么不好?当个公主可以发号施令,锦衣玉食,再也不用每天砍柴了,你不想做个公主吗?”
季小扬被皇太后说得心里痒痒地。当公主……
哇!她从来也不敢奢想过耶!当公主不就每天穿得漂漂亮亮地,没事就可以捉弄,捉弄下人……这实在是太棒了!她喜欢!
“好!我要当!”季小扬当下就大力地点了点头。
皇太后被她的表情逗笑了,“那好。季小扬,你跪下来受封。”
季小扬很听话地跪了下来。
皇太后微微正色,对着随从的人说道。“听着!从今天起,我刘娥收季小扬为义女,赐封永善公主。从今后季小扬为我皇室的一分子,待我回宫后正式策封,入主凝香宫。”
“是。”随从们朝季小扬全跪了下来齐声道。“参见永善公主。”
季小扬兴奋地望着向她作揖的随从们,双手很不稳重地上下晃着,“平身,平身。”
“谢公主。”随从们心里都想着同一个想法——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没有公主样子的公主。
而季小扬简直笑得像一个呆子。哇!真过瘾哪!
第六章
“哇!”季小扬可没料想到,当上公主的第一件事就是遭人修理成落水狗!
只见几个宫女们满脸认真地将她压入浴盆,令季小扬不由自主地多喝了好几口的洗澡水,她咕哝了几声,活活地给水淹进喉头里呛了好几次。季小扬死命地挣扎着着,将洗澡水溅得每个宫女身上都像淋过大雨似地,更别说房里简直就像在闹水灾了。
“公主,安静点嘛!”一位实在受不了季小扬如此折腾的宫女忍不住地开口,又用力地使着劲将季小扬压人澡盆。
“我……”季小扬努力地从水面探出头来,一面惊慌地叫道,“我…救命!你们……杀人啦——”
服侍她入浴的宫女们没有一个人搭理季小扬的话,只见她们商量了几句话之后,又有人从外头提进好几大桶的热水进房里来了。
领头的宫女将鸡猫子喊叫的季小扬从浴盆里拉了起来,嘴里还喃喃地念着,:“真是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脏的人,换了三盆水了,水还是脏得像黄河里的水似地。这么洗,到哪天才能把这身的污垢给洗干净啊?水再弄热些,我就不信洗不掉公主身上的污垢!”
“是!”在旁的宫女们点头称是,又把热得可以活烫掉一层人皮的热水给倒进了浴盆。
季小扬惨叫一声,心想自己从来没想过洗个澡也可以像受刑一般,最后季小扬终于喊得喉咙哑了,只好乖乖地任她们洗掉了一层皮,待好不容易终于将澡洗完,她的全身上下也烫得像只煮红的龙虾,头晕目眩地任宫女们拖出浴盆。
宫女们为一丝不着的季小扬换上艳红色的肚兜,在外头又加上纯白的亵衣和亵裙,正想替她穿上外衫,罗裙和背子的时候,季小扬显然已经恢复神智,只见她猛然推开一个个的宫女,没命地逃出了房间。
“公主!等等啊!你不可以就这么跑出去的!”宫女们在惊愕之余想起季小扬并没有穿上可以见人的衣棠,急急地在季小扬的背后叫道,并且跟着就追着她跑。
季小扬被裙子给绊了一下,她跳了好几步才稳注重心,回头望了望追不上她的宫女们一眼,撩起裙子回头又没命地逃。
宫女们呼吼的声音她不是没听到,不过她才不相信呢!什么见不得人?她现在身上穿的衣棠比她冬天穿得还多呢!那些宫女们八成在骗她。不过她撩起裙子来的时候也看了一下,嘻!没想到她的皮肤有那么白耶。
季小扬喜孜孜地,心里打算着头一个就让赵怀睿先瞧瞧她的模样,换一句他的赞美。主意打定后她就转了一个大弯。朝赵怀睿的书斋奔去了。而追随在后的侍女们哪追得上长年累月都在磨练的季小扬?她们气喘吁吁地拿着要让季小扬披上的衣棠,远远地瞧见季小扬白色的身影往哪儿跑,她们也跟着追。
而在这厢书斋里的赵怀睿,却察觉不到外头正热烘烘上演的闹剧,独自一个人在书斋里埋头苦思,然说难听一点,简直就是坐立不安。他看不下书,也静不下心,满脑子挂念的就只有那个小麻烦的身影。
一个时辰前管家慌张地来报备过了,季小扬那个小鬼居然能躲过王爷府里森严的守卫,什么东西也没带走地逃出了王爷府!
赵怀睿烦闷地甩下了自己瞧半天都没瞧进一行的卷宗。小扬是在怕他吗?他又不是那个变态的张大户!
那次的事惰只是件意外,一件他怎么样也无法解释原因的意外!
可是小扬这一逃,他会逃到哪儿去呢?小扬身无分文,很可能又会回到大街上去乞讨,若是小扬真要躲他,说不定会离开京城。人海茫茫,天下这么大,要他到哪里去找他啊?赵怀睿苦恼得直皱眉心。
而赵怀睿虽苦恼季小扬的失踪,更苦恼的是他发觉自己对季小扬的关心已经超乎了常理,他一直安慰自己对小扬只是出于对一个兄弟的感情,可是——无论你再喜欢一个兄弟,你会去吻他吗?
噢!天哪!不要再想了!赵怀睿拒绝掉心里的推论:起身打开了书斋的门。与其在这里想东想西,想小扬那个小鬼究竟跑到哪儿去乞讨,还不如现在就派人去找他回来。小扬逃出王爷府也没多少的时间,论脚力,小扬今天也逃不出多远的地方。,就在这一闪眼的工夫,他就瞪大了眼睛,瞧着远远地有一名只穿着亵衣朝他奔来的身影。那名衣棠不整的女子满头不及肩的乌丝随着奔跑而律动飞扬着,她高高地撩起了亵裙的下摆至膝上,露出两条纤纤有致的嫩白玉腿迅速地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