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我不要这个钱,只是看你可怜。再说我们两个都是乞丐,自己人不打自己人,况且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打起你来乱没成就感的。这么着吧!这十文钱是你和我同时瞧见的,我们就拿这十文钱到街口买碗面吃,你跟我各半碗面,谁也没多分一点;又比分五文钱只能买一个鳗头得好,你说怎么样?”
“真是个好主意。”季小扬违背良心地说道。
其实她失望极了,十文钱喂饱一个人哪够呢?更何况现在又冒出一个人来和她平分这十文钱,岂不是要她回到家以后还得空着肚皮睡觉吗?可是如果不照他的意思去做,说不定连十文钱也没了,自己还带着一身的伤回去。唉!算她倒楣吧!依现在的情势她只好听他的话罗!
“就这么说定。”那名乞丐满意地笑道。他算是赚到了,当初见到这个小乞儿往路中间扑,他就晓得事情不对劲,遂赶紧也朝这个方向扑来,结果居然让他赚到了半碗面!嘿嘿,真是好运气。
但是当两个人到了街口的客栈时,店小二见了他们两个人的衣着,便蹙起了眉头拿着抹布撩他们走,口里还直嚷着:“走吧,走吧!我们店里没施舍给乞丐吃的东西。别防碍着我们做生意!”
“小二哥,我们……有钱啊……”季小扬掏出了自己怀里的十文钱。
店小二瞧了瞧她手中的钱,从鼻头里冷哼了一声,“这点钱就想进找们店里吃东西?你也不想想你们这一进门就触了我的霉头。这点钱,只够你们蹲在街角吃一碗面罢了。”
“一碗面就可以了,我们不介意在店里吃还是在店外头吃。”那名乞丐也搭腔地说道。
“是啊!我们真的很饿了,而且我们自己也有碗,不会劳烦您再洗一个碗的。”季小扬为了证明自己真有碗,还把她那讨钱用的破碗拿给店小二瞧瞧。
店小二蹙着眉头低头想了半晌,最后道:“好吧!我就卖你们一碗面。有钱赚的生意没有不赚的道理,你那碗拿来吧!”
“多谢小二哥,多谢小二哥。”季小扬万般感激地将自个儿的破碗拿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紧蹙着双眉将那个破碗拿进了客栈里,而他脸上的神情就像是拎着什么秽物般。过了不久,他带着装满热腾腾的面的破碗又回到了门口。
“哪!你们的面,钱先给我。”店小二不屑地说道。
季小扬果然乖乖地把十文钱双手奉上,店小二将钱收进了口袋才将面交给了季小扬,他临走之前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叮咛:“喂,臭乞丐,你们别在我的店门口吃,要吃就躲远一点,免得我的客人瞧见你们坐在门口不肯上门。”
“这是当然的,谢谢小二哥。”季小扬捧着面,心想着恨不得一口就把面统统吞下肚·,天知道她有多久没吃过热腾腾的东西了。一思及此她就连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我们快走吧!这碗面真是香啊!我肚子里的蛔虫都拚命地在叫哪!”那名乞丐也不停地吞着口水,催促着季小扬。
“恶!你肚子里还有蛔虫啊。干么不吃些药草把它去除掉?”季小扬一面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走着,一面想起他的肚子里有虫而暗暗作恶。
“吃草?我又不是牛,要我吃草我宁愿让那些蛔虫在我肚子里动来动去。”那名乞丐漫不经心地说道。
季小扬心想这一定是他想让她吃不下去,好让他自己多吃一点面的招数,于是她决定不再去想他的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蛔虫,以免被他的奸计得逞。
“可以了,这里离客栈够远啦!我们就在这里吃p 巴!”
“好吧。”季小扬望了望远处的客栈灯火后道。
那名乞丐就和季小扬席地坐了下来,将那碗其实分量很少的面放在两个人的中间。
“慢着!”季小扬此时突然说话。
“什么事啊?”那乞丐停下了正要去捞面条的手指,一脸怒气地瞪着她。
“这碗面虽然是我们的,但是不定下个规矩,我抢也抢不过你。”季小扬以事论事地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乞丐心里十分地不爽快。
“这面条一定要平分,但是我们只有一个碗,为了怕我们哪一个人多吃,所以我吃一条,你再吃一条。”
那名乞丐臭着脸,后悔当初为什么跟跟前这小乞儿提到要平分一碗面的主意,早知道他这么难缠就该一拳打昏他,然后再抢走那十文钱了。
“我这提议很公平。”季小扬又加了一句话坚持自己的立场。
“就如你所说的做。”乞丐不情愿地说道,然后先动手地捞了一根面条吃下肚。
季小扬见他捞了面吃了,顾不得面条烫手也赶紧捞了一条吞下肚,一时间两个人都忘了其他的事。没一会儿工夫,面条眼见着就要见底了,这个时候季小扬又叫了起来。
“你!你多吃了—条面条!”季小扬像撞鬼似地大叫。
“我刚刚吃的那条面条比较短,当然要多吃一条补回来啊!”那名乞丐见怪不怪地说道,趁季小扬还没回嘴的时候又多吃了—条面条。
“两条!”季小扬尖叫,“这不公平!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
那名乞丐没搭理季小场对他的控诉,抓起破碗干脆把汤喝得—干二净,还意犹未尽地掠了掠嘴角。
“你……你……”季小扬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啊?我个儿比较大,当然要多吃一点啊!
你现在再「你」也没用啦!面我全吃光了,怎么样?“乞丐无赖地说道。
“你……”季小扬气极攻心,瘦小的身子跳了起来,瘦如枯柴的双手准确地用力箍住了那名乞丐的喉咙,“你给我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你给我吐出来……”
那名乞丐死命地抓住季小扬的手拚命地扳着,孰料季小扬的力气居然大到令他怎么也挣脱不掉,在保命的前提之下,他用起十分力地拍打着季小扬的背。
季小扬不是不感觉痛,而是她实在是太气了,两只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乞丐的脖子,就这么两个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直到一声清脆的东西落地的声响后,才使季小扬浑身一振,望向声音来源的地方是她的玉佩!
季小扬放开了那名乞丐,慌张地去抬起自己生存的意义。
可那名乞丐也瞧得一清二楚,他抚着好不容易顺过气的喉咙,直愣愣地揪着季小扬手上那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那块玉佩一看就知道所费不非,绝不可能是一个小乞儿身上会有的东西。那名乞丐瞪着玉佩良久,然后才大惊小怪地叫道:“你!你居然还是个贼!”
“我不是贼!”季小扬紧拥着赵怀睿留给她的信物,“这玉佩是我的!”
“你别说笑话了,像你这样的乞丐会有这种玉佩?
快说!这玉佩是你向谁偷的?“那名乞丐捉起季小扬的衣领,心想抓着这个小偷到衙门里去报官,衙门说不定会给他一点儿赏金,季小扬拚命地挣扎叫嚷,”我不是偷的!这玉佩是我的!这真的是我的!我不是小偷!我不是!“
“不是小偷?那我就是当今的皇上了。我要捉你去报官!跟我走!”那名乞丐一想起捉季小扬到衙门就有钱可以领,二话不说地就拖着挣扎不已的季小扬往衙门的方向走。
季小扬自知怎么也挣不开那名乞丐的蛮力,不禁泪流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