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要拿这种惹人暧昧的辞来乱用。”朱展麒松了一口气,脑海里仍浮现孙曦尤曾跟他暗示过刘颖若有可能喜欢他的事实。但是颖若……可能吗?他不禁目光上下来回地瞄了她一次,瞅着她抿嘴发火的表情,他微微咧嘴。
不,不可能,以颖若的个性,不可能会暗恋他,毕竟他们是十几年的哥儿们。
“你笑什么?”刘颖若被他看得全身不舒服,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很重要的事。”他可不想造成颖若和曦尤之间更深的冲突。
她怀疑地眯细了眼,神情十足像个钻牛角尖的小孩,“是不是孙曦尤又跟你长舌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很好笑?”
他翻白眼又吐口气,“她没有说过什么。颖若,曦尤没你讲的那么坏,她也没说过你的坏话,你有点度量行不行?”
“我没度量?”刘颖若忿忿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
“你在和曦尤吃醋。”朱展麒一针见血地说道,“我和她是恋人,当然会分出很多时间和她在一起。”
愈听她愈火!刘颖若又眯了眯眼,眉头完全竖成倒八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有了爱人就可以忘了哥儿们吗?”
“颖若,你又在扭曲我的意思。”他终于不耐烦地蹙眉,“我知道我最近是比较少和你出来,可是每个人谈起恋爱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其中还要花十几个钟头睡觉和上班,但是我和你相处的时闻少了不代表我就不把你当哥儿们,你懂不懂?”
“懂,去你妈的,我当然懂,你在谈恋爱嘛,像我这样妨碍你们甜蜜恋爱进展的人,早该被马一脚踹到十八层地狱去。”她摇了摇头,真不晓得以前干么那么认真把他当哥儿们,难道十几年的友情拿到爱情面前一比,完全不值钱?
“你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朱展麒焦躁地爬了爬头发低咒了声,“妈的,我干么跟你讲道理?你就像个玩具被夺走的小孩一样蛮不讲理,而我不是你的玩具,别把你个人的情绪加诸在我的身上,连我要做什么你都干涉到底。”
刘颖若顿时呼吸一窒,“你觉得我很麻烦?”
他没有回答,可是他不胜其烦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孙曦尤和我,你选择谁?”她冷声地问道。
朱展麒仍旧不回答地静静瞅了她好半晌,过了一会儿才稳住怒意地回答,“你和她两个人不能拿来比较。”他已经太厌倦夹在她们两人之间了。
“好,我知道答案了。”她阴测恻地咬牙。他表示得这么明显,她能装傻吗?十几年的哥儿们算什么?竟然赢不过一个才认识不到四个月的女人?
刘颖若死瞪着他暴吼,"我真不敢相信I”
朱展麒皱眉地望着她,“颖若,我受够你的任性了。”说罢后他转身就走。
“朱展麒!”刘颖若不顾一切地大吼。“如果你敢走,连哥儿们都甭做了!"
他修长的身躯很明显地僵了下,还是迈开步伐离开。
她难以置信地瞅着他远去的背影,长久以来淤积在胸口的沉闷络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以惊人的速度在她的眼眶里累积水气,她不觉地紧握着拳头,不由自主地全身气愤得颤抖。
她的胸口好痛,那种痛就像快要把她撕裂了般,她也好气,但那种气愤不仅因为朱展麒放弃了她这么要好的哥儿们,也气她居然没发觉,在她不想谈恋爱的一百个理由中,其中一个和他有关……
她……好像喜欢上朱展麒了,但……但他们是哥儿们啊!她此刻才猛然发觉为什么她不愿见到他和其他女孩交往,她这阵子又为何会如此的若有所失,原来改变的不只是他,连她自己,不觉中都会将每个追求她的男孩子和他做个比较,然后剔除掉那些男孩,因为再怎么比,他们也比不上那头猪的温柔无私。
那些男孩没办法像他一样包容她的个性,就像小学六年级那场为了母亲再婚的哭闹,也因为那个人是他,她才敢将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但是……温热的液体不觉地滑到刘颖若的唇边,直到她尝到其中的咸涩,她才发觉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她无意拭去泪痕,任放肆的水珠占据白雪娇嫩的双颊,瞅着他离去的方向发愣,为自己现在才发觉却来不及挽回的初恋哀悼。
只因,朱展麒……已经被孙曦尤抢走了……
“哇呜,我是猪……”稿子写不下去,连朱展麒的事情也没心情帮,刘颖若满脸沮丧地趴在桌上,朝着一脸发黑憔悴的向吟哭诉。
“我也很希望当一头猪。”向吟硬撑住发黑的绿豆眼无力地回答。呜……好想回家赖死在床上,睡到下一个世纪再醒来。“若若,你行行好,饶了我吧,让我回家睡觉……”
“不行,你得听我哭完才走。”好不容易才把这只昼伏夜出的猫挖出来,刘颖若哪有放人的道理。“你一天睡十几个小时,还睡不够啊,我得代替徐姐逼你稿,你稿子写到哪里了?”
“呵呵呵,写不出来。”向吟惨笑几声想蒙混过关,“你知道夏日炎炎正好眠嘛,现在是我的‘夏眠期’。”真是失策啊,睡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好死不死若若刚好打电话来吵人,她居然就在半梦半醒问答应外出,直到挂上话筒才赛然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算了,你一年到尾有哪一天是清醒的,别找借口了。”刘颖若毫无笑意地嗤了声,又搔了搔头,“我好烦哦!”
向吟抬起疲惫的眼,“烦什么?你今天不是要把我抓出来倒垃圾吗?有垃圾就快点倒,等我尽完垃圾桶的义务,我要回家睡觉。”
刘颖若瞪住向吟,怀疑这女人总有一天会睡成白痴,“你不要开口闭口就想睡觉好不好?”
“现在是我的睡眠时间,我不提睡觉提什么?”向吟懒懒地撑住头,眼皮重到快要撑不住,“你是陷入情关呢?还是陷人写作瓶颈?或者以上皆是?快讲啦。”
刘颖若嘴巴活像抽筋般地扭了扭,花了一会儿工夫才克制住自己别打这家伙。“我问你,如果你的朋友和你的同学恋爱结婚,结果两个人分手了,可是其中有一个人还不死心,希望你帮他们的忙,你会怎么帮?”
“订一间房间,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一晚上,让他们旧情复燃不就成了?”向吟喃喃地报上小说里的制式答案。
“你当你在写小说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对啊,我就是写小说的,要不然你指望我能有多大的神通?”向吟无神的双眼望向刘颖若,已经累到笑不出来了。“若若,你该不会没事找事做吧?多管闲事,尤其是管男女之间感情的闲事,会死得特别惨哦!”
“我虽然不想管,可是我没办法不管啊。”想起朱展麒那头猪,刘颖若怀疑自己是否都快罹患焦虑症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管他们去死,都不干你家的事。”向吟很干脆地给了一个答案。
刘颖若将眼瞪得虎大,“我发觉你真是个恶友耶,连帮我出个主意都不肯。”
恶友?明知她白天不出门却把她抓出来诉苦,谁才是恶友啊?向吟皱了皱眉,强打起精神睨着刘颖若,“若若,你确定你真的要管这种鸟事?”
刘颖若很确定地颔首,可惜神色间的犹豫却进了向吟几近昏睡的眼。“我没办法看着那头猪不幸,毕竟十几年的好哥儿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