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现在的她,反而是项莫大的考验。
今天以后要和范熙烨朝夕相处哪……之前近在眼前的毕业典礼让他气得牙痒痒,今天反而教她心慌慌。
要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和他好好的过完一个月,她根本不晓得。
突然间,一只手抢过陆怀柔手中的咖啡壶,吓了她一跳。
该打破僵局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我今天毕业典礼……”陆怀柔鼓起勇气朝范熙烨说道,但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看着他冷漠的侧脸,陆怀柔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委屈,眼眶差点又要泛红。
讨厌,好讨厌……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当初根本没想过会有这种心情,这种状况,地怎么知道要怎么办嘛!连她先妥协了都没办法和好,她还能怎么样?跪在他面前说“我错了,原谅我”吗?
委委屈屈地吃完早餐,安安静静地捱过塞午,哀哀怨怨地到了学校,陆怀柔下了车,关上车门的同时也关上了最后一丝和好的希望。
她终于知道他是怎么样无情的一个人……
眨去眼泪,陆怀柔把自己最近的爱哭归咎到那个无血无泪无心无肝的臭男人身上。
学校里一片乱烘烘的,学姐学妹跑来跑去,大把大束的鲜花让毕业班的教室显得热闹不凡。
笑着和来向自己道贺的学妹说了再见,陆怀柔独自坐在角落。感觉自己和教室中的热闹相隔绝。
有点寂寞,有点难过,有点失落。
趴在桌上望着天空,她用发呆来打发时间。
突然,一直都维持着吵闹的教室里响起一片抽气声与低喊声,但是正在发呆出神的陆怀柔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直到一阵花香袭来,直到眼中映入一片鲜红——
陆怀柔诧异地抬起头,愣愣地望着站在面前,顶着一张又冷又臭的脸,好像极为不甘愿的范熙烨。
他捧着—大束的红玫瑰。
这一瞬间,陆怀柔居然有自己在过情人节的可笑错觉。毕竟在毕业典礼时,送鲜艳红玫瑰的人实在是……不多。
不过比起这束不太搭轧的红玫瑰,那个没有好脸色的范熙烨让陆怀柔更加欣喜感动。
“你……”接过了花束,她突然有些害羞起来。“怎么想到去买花?”她以为他这种粗枝大叶的笨蛋。
只要肯来就很了不起了,更何况两人还处于冷战状态。
她真的好感动,感动死了。
“因为门口很多人在卖。”他就顺便买了。
“那……”看了看这些鲜艳欲滴的红玫瑰,不知道为什么,陆怀柔总觉得有些好笑。“这是谁选的花呢?”
范熙烨冷哼一声,“当然不是我。”是那个过度热心的卖花小姐看他拧着一张脸在瞪花,就跑过来问东问西的罗唆一大堆。等到问清楚他要送的对象是女孩子之后,便一把拿起最显眼的花束塞到他手上,笑容灿烂的敲走了他一千块新台币。
本来对这束花还满怀不爽的范熙烨在看到陆怀柔的笑脸之后,却莫名其妙的消了气,甚至觉得那些钱花得很值得。
他已经三天没看到她的笑容了。虽然不应该,却是抑制不住的想念。
抱着花,陆怀柔笑得又甜又亮。这朵笑容里有收到花的虚荣,有冷战结束的兴奋,更有因为他笨拙的温柔而生的喜悦。
之后,那个耀眼的笑就一直陪着陆怀柔,直到毕业典礼结束。
“喂!怀柔,那是你男朋友?”学校里的包打听女王果然不负众望地挤到陆怀柔身边,问出了许多女孩子的疑问。“好棒喔!真羡慕。”
陆怀柔噗哧一笑,“不是啦!他才不是我男朋友。”若被范熙烨知道大家这么认为,大概又是一阵暴怒。
虽然笑着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不同于上一次被追问的轻松好笑,反而多了一些沉重与失落。
天啊!她在想什么?
“不是你男朋友?”不愧是包打听女王,脑筋一转就想起了上一回的“访问内容”。
“难道他就是你说的男佣?”
忍着笑,陆怀柔点点头,将视线转向坐在亲友席,因为受到许多妈妈姐姐妹妹注目而一脸铁青、全身不自在的范熙烨,故意朝他笑得更甜。
“真的是你家的男佣?”天啊!好帅的男佣!“怀柔,我也去你家打工好不好,没薪水也没关系。”
“不好意思,我家不需要那么多人帮忙。”笑容可掬地婉拒了明显别有所图的女同学,陆怀柔心里却有些儿发酸。
他还真是吃香哩!哼。
初识情滋味,陆怀柔自然不懂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就叫嫉妒。
好不容易等到典礼结束,白雪女中并不像其他学校会办些班级聚餐之类的活动,而是各自随着家人好友四散离去。
偕着范熙烨—同往校门口走去,陆怀柔接收到许多嫉妒又羡慕的日光,可是她却不再像方才一样开心,反而心头沉沉的,不太舒服。
“女人心海底针”,男人老是这么说。却不知道就算女人自己潜下海底也不一定摸得着啊!
“你不舒服?”看着陆怀柔闷闷的模样,范熙烨搞不太清楚为什么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她又摆出一副阴天的表情?
她连忙摇摇头,“没有啦!只是有点想睡觉……”
他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这样真好,跟他静静地、一直的往前走,好像什么事都不需要担心、不需要烦恼……
但是,当陆怀柔看到等在范熙烨车旁的一个男人时,就知道方才的念头不过只是她的妄想,和现实完全画不上等号。
范熙烨停下了脚步,脸上毫无表情,只是身上散发出的沉重压迫感与敌意让陆怀柔差点喘不过气。
“可以了。”那个男人扔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转身离去。
留下满面阴鸷的范熙烨和一脸苍白的陆怀柔,在晴朗的蓝天下,心思各异。
第五章
气氛又回到之前一般的凝重。
欲哭无泪的做着家事,陆怀柔懊恼的苦着—张脸,闷闷不乐。
真是太不巧了……怎么让他和“那边”的人见了面……
“你打算瞒我多久?”
冰冷的质问如鬼魅般飘进陆怀柔耳中,吓得她一时手滑,将盘子摔了个粉碎。
呆呆地回望范熙烨,陆怀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辩解已经显得太过虚假,却又还不到说实话的时机。
“还是不说吗?”看着陆怀柔苍白失色的脸,范熙烨忍不住怒意狂涌。“好,反正你是老板,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虽然我不知道你槁什么鬼,但是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我宁可到死神那儿转一圈也要好好教训你!”
他是当真的。打从一开始,这女人就一直神神秘秘、诡诡异异的,问背景不肯说,问动机不想说,不管问什么都不能说!他可是跟她订下了生死交关的契约,哪受得了她这样遮遮掩掩?
紧咬着唇,陆怀柔还是没有吭声。
范熙烨怒哼一声,不愿再看见那张让他忍不住生气却又忍不住心软的脸。
默默地扫着盘子的碎片,陆怀柔突然有种在扫自己的心的感觉。
说心碎是太夸张,可心痛却是一阵比一阵剧烈。
她也很想把事情告诉他啊!可是她不能。为了怀素,她不能。而且之后她将要对他做的事,恶劣得连道歉都是多余。
整理好家务,陆怀柔将自己关进房内。
这几日多亏范熙烨的卖力工作,屋内的小妖魔们忌惮着他的残暴凶狠,多数已经不再狂妄骚扰,只是躲在暗处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