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当下乐哉地想。安德玲,你可得争气点,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哪!
* * *
百玛,你的手不酸吗?”雪儿穷极无聊问。
雷日璚不理会她,又拨了一次电话。
“你是打给谁啊?”这样的情形她已经看了无数次了,若她猜想无误,他定是拨去台湾。
雷日璚仍是不予理会。安德家的电话怎么都拨不通呢?早知如此,他该连马凯依家的雷话也一并抄下来,这样自己就不会因找不到她而整日坐立难安了。
“哪!”雪儿呈上厚厚一个纸袋。
“什么东西?”
“各大学的简章。”是他吩咐她去索取的,他忘了吗?
雷日璚接过手。“有劳你了。”
“给谁的?”雪儿佯装随口一问。
雷日璚勉为其难答:“一个朋友。”
“我认识吗?”
“不认识。”
“外国朋友?”她多想直接问:是给安德玲的吗?
“对。”答毕,雷日璚脸上写着——我不会再回答你有关于此的任何疑问了。
雪儿识相地没再问下去,改问正事:“约翰赫顿要求多少安家费?”快些达成协议,日璚才能尽快离开,她就可以早日……嘿嘿……
“还在谈。”
“有什么好谈的,他开价多少就给他多少,林家又不是付不起?”去除自己的私欲不谈,约翰愈早同意改口供对强尼愈好,蹲苦窑的日子不好过哪!
之”是原则问题。”
雪儿耸耸肩,暗自警告自己。她还是别表现得太急躁,免得遭来他的疑心。
“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白工她做得够久了,可以放过她了吗?
雷日璚想了想才道:“没有了。”
反正她也观察够了,雪儿二话不说地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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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院外的一隅,伫立着三条人影。
“雷大哥,谢谢你。”强尼诚挚道。
“我不要你口头上的谢意。”雷日璚设下陷阱。
思想单纯的强尼果然往里头跳。“雷大哥想要我怎么谢你?”他救了自己那么多回,自己当知感恩图报。
“你的生日快到了对吧?”
“对啊,就在下个月底。”难不成雷大哥想来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派对一定办得比往常盛大吧?”
“那当然!我就要是成年人了。”强尼兴然不已。
“也就是说,再被关进去,想出来就更难了。”雷日璚浇了他一头冷水。
“雷大哥……”
雪儿旁听着,觉得雷日璚的赘词太多,更觉得他是在对牛谈琴。
“你该长大了,别再让林伯伯失望,我这么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雷日璚道出他想要的谢礼。
“懂。”
为免强尼有恃无恐,雷日璚表明立场道:“今后,我将拒绝再当你的辩护律师,若你仍不知悔改,继续任性妄为下去,后果由你自行负责。”
“日璚,”雪儿插口。“该出发去机场了。”再拖下去飞机就飞走了。
“你要好自为之。”雷日璚不忘再次叮咛。
日璚何时变得这么婆妈?雪儿不耐道:“走了啦!”
在雪儿的声声催促下,雷日璚终究没等到强尼亲口许下承诺,是以,他只能暗暗祈祷自己的忠告能发挥效用,强尼从此与牢狱之灾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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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可恶、太可恶了!”随着咒骂声,抱枕跟着飞。
“凯依,你是骂够了没?”安德玲不厌其烦地再问一次。幸好凯依丢的是抱枕不是别的,不然自己肯定会因制造噪音而被四面八方的住户投诉。
“还没!”
“又还没?”安德玲不禁呻吟。明天就要开学了,凯依还没气消吗?“那我可不可以请问你,你还要骂多久?”
“你管我!”马凯依没好气道。
闻言,安德玲全身都软了。“凯依,他走了,已如你所愿了,你还气什么?”该做个总结了吧,她可不希望继续时时被凯依提醒他曾存在的事实,那会令她的日子更难捱。
“那不一样!”她是要逼他走、设计他走、陷害他走……不管手段为何,总要使出来才算她赢啊!谁知道他一夜之间闷声不响地走人,害她一肚子的计谋全都只能咽下,简直噎死她了!
“哎哟,我不是向你解说过了吗,他的人就是这样,你根本没必要生他的气。”安德玲又一次大声疾呼。受不了,她真的快受不了了,每天重复说相同的话,不烦人也累人!
马凯依努努嘴。“我没你看得那么开总行吧?”尽管德玲说的都是真的,待他日来,她仍要出这口气。
“拜托,你饶了我行不行?”她已发誓要忘记雷日璚,彻底地忘记他,凯依最懂她了,不可能猜不出她一再地哀求为的是什么。
“不行,难道你都不会觉得自己受屈辱了吗?”马凯依旧话重提。那夜之事至今仍历历在目,要她就此作罢?做梦。
“这事我们讨论过了。”安德玲别过脸,她明知不该对此事再有感觉,可一提及,她心中仍有说不出的难受。
“但你并没有明确地回答我。”想不了了之?可以,等过了她这关再说。
“那不过是个晚安吻而已,不具任何意义。”安德玲淡谈此事。从一开始她就是这么猜测,如今确定了不更好?!
马凯依不以为然。“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的。”
“自欺欺人!”马凯依嗤道。
“凯依。”安德玲不得不问:“他吻的是我不是你,你又何须如此……在乎?”额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因为它牵动了你的心,改变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马凯依简答。是,她是一直在借“吻”发挥,谁教她气已经生了。
安德玲有片刻的怔忡。“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这么快!”
“是的。”安德玲一脸坚决。
马凯依盯了她的容颜一会儿。“抱歉,我不相信。”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割舍掉一份爱恋,没有人!
“凯依……”
“别急着说服我,等考虑清楚再说,你知道我并不容易被说服。”雷日璚才离开不久,德玲就消瘦了许多,这说明了什么?
是她的表情不够坚定吗?否则凯依为何会怀疑她?安德玲心想着,没发现自己的体重已泄露了心事。
不待安德玲回话,马凯依问道:“他是你第一个爱上的人,对吗?”
“应该算是吧!”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她没爱上过任何人。
“应该?”
安德玲拧起眉。“不然咧?”
当爱来临时,迷惘总难免。马凯依慨道:“德玲,我是过来人,我很能体会你现时的感受。”
安德玲直觉回道:“我们的情形不同。”
“不同吗?”马凯依笑得有些凄楚。“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重蹈我的覆辙。”往事不堪回首啊!
她有吗?安德玲自问却不能自答。
“还记得吗?当初,我为了保全我的骄傲,不听你的劝告,终至失去了杰生。”马凯依叹了口气。“老实说,我很后悔。”
“凯依你……”凯依竟会因日璚而向自己坦承悔意?
“很奇怪是吗?”
安德玲点头。“你不是很气日璚吗?怎么会……”
“这是两码子事。”马凯依甩了甩头,甩掉不愉快的回忆。“可我得声明,我没爱屋及乌的度量,所以……我还是会找他出气。”
安德玲不禁失笑。“他会不会日来还是个未知数……”
“他会的,”马凯依抢白。“他一定会再回来的。”因为她万分的肯定,他留下来的动机绝不单纯。
“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