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一回来,竟看到这名莽夫对小佟泼咖啡,气得他忍不住修理了他一顿。
佟伶看到男子趴在地上,对着空气不停地求饶。
「喂!」
男子听到佟伶的声音,狂喊着有鬼啊!便一溜便不见踪影。看这奔跑的速度,可能可以破世界百米纪录了。
自从闇已来到他的生活中,佟伶开始学会见怪不怪,他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怪事都来自于他,八九不离十吧,他也不是很确定。
「阿已?」佟伶小心翼粪地开口叫唤。
「咦?你怎会知道?」闇已响应了他的呼唤,显现出形体。
佟伶被凭空出现的闇已吓得呆怔住,好一会儿,他才又想到,如果阿已不响应他,他也不会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等新鲜事,阿已真是不打自招。
但这也代表了闇已的直率。
「你该给我个解释了吧?室友。」
啊?称他为室友,是不是威胁他,如果不说,那他就得搬出去?闇已好象只能乖乖地招认。
他想太多了,佟伶不是那种人,他只是感到身为室友的他,对闇已的一切却一无所知而有所不满,有些生气,气他不当他是朋友。
「回去再说吧!」
「是。」闇已此刻只能答是。
是他内心深处企盼有朝一日能让佟伶得知他所有的一切,所以在消除他的记忆时手下留情?否则,佟伶如何猜到是他?
他跟在佟伶后头,心底盘算着该怎么告诉佟伶,才不会嘛到他,他可不想失去他心中最记挂的朋友。
朋友!?
第六章
边喝啤酒,边吃小菜,享用着消夜的佟伶,默默听着闇已的解释,偶尔提出疑问。
外表看似冷静的佟伶,实则内心激动,否则他又何必喝着平日极少会碰的啤酒,想藉酒精镇定心神。
「可是那个女的是谁?」
佟伶着实想不出他曾与人结怨如此之深。
「我也觉得你不是那种会让人恨之入骨的人。你真的想不出来可能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吗?」
佟伶仔细思索了半晌。「想不出来。」
「啊!我知道了。」
佟伶专注地盯着说出这句话的闇已。太好了,如此一来真相便可大白。
「那女生一定是嫉妒你身为一个男生竟然长得比她还要漂亮,而且漂亮几百、几十倍,一定是这样的。」
说得十分肯定的闇已反遭佟伶饱以老拳。「我很认真在听耶!」
「我也很认真在说啊!」闇已一脸无辜地摀着头。他真的就这么觉得嘛!
闇已回过神看着陷入沉思的佟伶,他正一脸凝重,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啤酒。毕竟在不知不觉中有人恨自已,遗恨得深似海,任谁都不会好受的。
闇已挣扎许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开了口:「你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吗?」
「嗯?」佟伶有些心不在焉地响应。
他在脑海中将所有认识的人一一筛选,细想谁最有可能伤害他,但他所认识的人中,实在没有人有可能这么恨他。
「你一点都不惊讶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恶魔』吗?」
「喔。」
「喔?你就这一声『喔』!﹂闇已闷闷地摸摸鼻子。
他担心了那么久,就怕佟伶知情后会吓得离他远去,他怕了这么久的结果,就只得到一声「喔」!?
佟伶这才察觉到闇已的呆滞。
是这家伙想太多,还是自已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怎么可能不震惊,身边有个异世界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惊讶,但比起有人恨他入骨这件事,闇已的真实身分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你会伤害我吗?」
「怎么可能!」闇已很生气佟伶怎会对他问出这种可恶的问题。
「那你是来玩弄我的啰?」
「你明知道不是!」闇已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们这几个月来的「同居」情谊,难道他对他一点了解都没有吗?一想到这儿,他由生气转为伤心,他的真心遭他最珍惜、重视的人践踏,令他好沮丧。
他们两人这几个月来可说是形影不离,所培养出来的情感的确不容小觑。
但佟伶气他瞒自已瞒了那么久,于是效法黄雅惠,说些话让他伤心一下,也让自已心理平衡一点,看他难过的样子,心想这就够了。
「那不就得了。」
闇已仍是难过地低头不语,一想到今晚可能是他待在小佟房里的最后一晚,他就更加伤心。
「你还没听懂吗?这代表我早有预感,我早料到你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你是那种只会存在于小说、电影中的,我们口中的恶魔。但对我来说,不论你来自哪里,你就是你,都是我除了奶奶之外,最重要的人。」
「真的?你不会因为我是恶魔而惧怕我,与我保持距离,老死不相往来?」虽然屈居第二位,但闇已已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美梦如此容易就成真,这一切太不可置信了!
「是真的,阿已,不然我还会留你住在我房里吗?我早把你赶出去,或吓得魂不附体了。」
佟伶如往常般亲切的微笑,增添了闇已对这一切如梦境的现实的相信度。「我好高兴!」
闇已激动得抱住佟伶,紧紧地抱住。
以往的他从不曾主动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举动,连与他最亲的小弟都未曾有过。
遇到佟伶后,一切都不同了。
虽然被抱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但佟伶深深感受到闇已的快乐,所以做亦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拥他。
以往在称之为家的家中,佟伶饱受被藐视、被视为巨大包袱的伤害,长期以来自然与人有道无形的墙存在,没有人真正进得了他纯真的内心世界刻意营造的堡垒内。
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益久,闇已逐渐渗入他的心底,成为无可替代的存在。
「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面带满足微笑的闇已停下拥抱的动作,盯着佟伶的俏颜,脸上写满了宠溺,看得佟伶有些心慌,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睑,躲闪闇已无自觉且意味深长的注视,面颊有些薄红。
为何被闇已盯着瞧,脸就会很不争气地泛红,其它人就不会?
「从你刚刚对昨夜的描述里,我发现到难怪不论是谁碰到我,我都感到十分不舒服,就算仅是稍微搭一下肩膀,我也会全身寒毛直竖,吓得跳起来,我想你应该也有察觉到我的异状,才会据实以报吧!」
他真的很喜欢闇已极为温暖的拥抱,让他整个人都松懈舒缓下来,想就这样腻在他的怀里,直到永远。
是错觉吗?也许,但佟伶此时此刻真想永远被闇已抱住,藉以补偿他十多年来未足够拥有的温暖。
惊觉不顾佟伶的感受紧抱着他不放的自已,闇已倏地松开双手,不敢再造次,但佟伶却仍倚着他的胸口,令他的心怦怦地加速。
他低头瞅着佟伶的发旋,听人间的说法,有两个发旋的人脾气较差,他并不认为如此。他认为佟伶直率得教人怜爱,原本松开的手,又回到佟伶的背上,心跳得更快了。
「但被你抱着就不会,不晓得昨夜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唉!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抱女人?」
突然,一阵莫名的妒意涌进闇已的胸口。
「你想抱女人?」口气相当不佳,一想到有人会与佟伶过度亲密,他就感到难以忍受。
「每个我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都会这么想吧!」佟伶理所当然的说。
「但是我今天连雅惠她们稍稍碰到我,我都不能忍受,万一以后都这样,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