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起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的嘴怎么变笨了?你以前最会骂人了,怎么长大了反而骂得这么不高明?”
忍不住,我抬起脚又踹了他一下。不过,显然他一点也不痛,因为他又咧嘴笑了。
忽然,他敛去笑容,微微皱眉头,有些认真地看我。“啧,男人吻你的时候,把眼睛闭上。如果再呻吟两声,男人会更喜欢的。”
没料到他要说的是这个,我瞪大了眼。而后生气地越过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也跟着走出来,坐回刚才的位置。“你的晚餐还没弄。”
我不可思议地瞪他,这时候他还敢找我要晚餐?“气都气饱了,还吃?”我没好气地说。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他就是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转过头不看他,我忽然想起他的未婚妻。她的存在,令刚才的吻更显荒谬可笑。看向他,我指控地问:“你怎么可以吻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表情和语气太过认真,他也收起嘻笑的表情。“想吻你,所以我就吻了。这是一种情绪、一种感觉,没有为什么,无法解释的。”
好家伙,拿我的话来堵我!
“你怎能这样吻我,在你、在你有了……”不知怎地,“未婚妻”三个字我就是说不出口。
“有什么?”他问。
深吸口气,我直视他的眼。“在你有未婚妻之后。”
他没有生气,没有心虚,反而扬起嘴角笑了。“就是我有未婚妻才这么吻你。”他说得好理直气壮。
我不能理解地看他。以前的那个小中中或许骄傲,或许跩,但他从来不会想伤害任何人。难道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这么大了让他可以为了自己不顾他人的感受?
“你不许过来。”看到他起身朝我走来,我生气地嚷道。
不过,他一向自我惯了,根本不在乎我所说的,仍是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他无可奈何,我起身要离开,却教他一把扯进怀里。
“放开我。”我面无表情地说。
他摇摇头,又想吻我。
躲开这个吻,我生气又无奈地看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自私。在你心里,你的未婚妻是什么?我又是什么?这不是游戏,至少,我没兴趣陪你玩这种游戏。”
不理会我的话,他扶着我的脑后,硬是在我的唇上印下一个吻。看着我的眼说:“我知道这不是游戏。在我心里,我的未婚妻是你,你是我的未婚妻。”
眨眨眼,我不太明白自己所听到的。
“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他拨了拨我的发。
傻愣愣地看了他半天,我总算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我用力推开他。“你发什么神经啊?谁是你的未婚妻?”
“就是你。”说话的同时,他抓起我的右手看了看,又抓起我的左手,然后,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看他略显不悦的表情,我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怎么?他嫌我的手丑了不会吧?我的十指修长匀称,是我自己颇为自豪的,还有不少人称赞过的哪!在我研究自己双手的当下,惊觉他的魔掌朝我的襟前袭来,我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胸口。“你干么?”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我颈上的项炼捞了出来,握住其上的指环,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翻了翻白眼,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刚才还义正严辞地警告他离我远一点,现在却被发现我仍戴着他五年前给我的戒指。
“你还戴着我给你的信物。”他的表情是得意的。
我讨厌他得意的表情,从小就讨厌,非常的讨厌。如果是其他时候,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挫挫他的锐气,把那得意的表情从他脸上给抹去,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我大震惊了。他怎么知道我把戒指戴在颈上?“你怎么知道我把戒指挂在颈上?”我问他。
趁我愣怔的同时,他又在我唇上偷了个吻之后才说:“因为那是离心最近的地方。”
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恶心!肉麻!但是我没骂出口,因为我仍戴着这枚戒指是事实,虽然我没那个意思。
又看了一眼,他放开手,让戒指再度躺回我的胸前,问我:“听谁说我有未婚妻的事?”
我不悦地瞪着他。“你不是说没有未婚妻?”
他摇摇头。“我没说。我有未婚妻,就是你。”说着他还举起手在我额头上拍了一下。“怎么愈大愈笨了?你果然还是不能没有我。”
瞧他得意的。懒得跟他斗嘴,我决定回答他先前的问题:“你到任的那一天,我同事说的。”
“你同事?”他思考了一会儿,扯扯嘴角。“谣言就像蟑螂,繁殖真快。”
抓起我的手把玩着,他又说:“到任前两天总经理请吃饭,总经理室的几个协理也都到了。有人问我是否单身,我想到了你,就答道:未婚,但已有未婚妻。没想到这么快公司的人就知道了。”
“那表示你行情好,身价高,大家都想打探你的消息。”我不太认真地恭维着。“正好,我们公司美女如云,你好好挑一个。”
“我说过,我只要你。”他深邃的眼意外地认真,令我有些不敢直视。
将手抽出来,我站起身。“晚餐吃面可以吧?还是你想吃别的?”
他也站了起来,抓着我的肩,让我面对他,直视着我的眼,加重语气又说了一次:“我只要你一个。”
“知道啦!”随便应道,我根本没将他的玩笑话放在心上,现在的我只想赶快祭我的五脏庙。
“知道就好。”他像是满意地咧开嘴笑了。
接着,他牵起我的手,与我一起走向厨房。
第三章
放下电话,我不情愿地朝美规车品保部走去。
最近的我,真是背到了极点。
前一阵子几乎是通宵赶出来的月报表,被发现了一堆的错误,而且是在月报会上,其他部门的经理发现的。这令一向好面子的经理脸上无光,差点没把我杀头治罪。
接着,资讯部帮我们设计的套装程式一再测试都不合所需。我负责配合资讯部,在他们设计好程式后交给我,由我监督工读生键入资料、测试。一再地测试失败,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我,认为是我操作程序错误,或是键入资料不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个月月报表的事经理仍记恨在心,连她也帮着外人来指责我。真是天大的冤枉,资讯部的人自己也操作过了,不行就是不行啊!可是,他们仍一口咬定我有错。
然后,是我最痛恨的客户诉怨。接连着几天客诉电话不断涌进,都是小问题,但却都是又凶又不讲理的客户。就像我刚接到的这通电话。他劈哩啪啦地骂了一堆,就因为他觉得车太耗油。我一再向他解释美规车钣金厚,一定会比他先前开过的日本车要耗油些。但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不接受,他说,我不是专业,他不相信我。
好吧,他要专业,我就去找专业的技师与他谈。不过一想到要面对品保部那些技师的嘴脸,我就有几分气。他们总是跩得二五八万地,不许我们以内线叫他们,得用请的,而且,去请他们还不一定愿意接听电话。
来到品保部的入口,我当场就想打退堂鼓了。美系品保部只剩一位技师──方明宽,他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在我犹豫着是否要放弃请他接听电话,回去继续接受客户的轰炸时,他发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