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凯诚一回到住处,就先开了一瓶威士忌喝了好几口,任凭浓灼的酒精覆盖感情伤口的撕裂疼痛。
连续饮了三大口后,强烈的灼热感很快的蔓延整个腹腔,酒精酥麻了他的四肢,融化了他所有知觉。
他头昏脑胀的往沙发上倒卧,等待昏眩的感觉逐渐褪去。
他颓瘫在沙发上,俊秀的脸庞出现痛苦的表情,酒气窜升令他相当不舒服,尤其是在心情恶劣的情况下喝酒,愁上加愁的滋味更是盈满心头。
他这一生没爱过其它的女人,可以让他心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笑的是,老天竟在他动了真心之后对他开这幺大的玩笑,让他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玩弄了一番。
更可笑的是他对方茹丝毫没有根意,只是后悔自己为什幺要爱得那幺深,教他伤了心又伤了身。
这种被自己所爱的女人戏耍的滋味,真是苦不堪言。
仔细回想过去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其实他早该发觉她的身份确有蹊跷。从最初去她家时,发现那些对医院记录详细的笔记本,还有她完全不需为家计操心,以及在她的言行之间自然流露出的高贵优雅;这种种征兆都显示她出身不凡,只是他一直没去留意。
甚至还刻意漠视这些细节,像鸵鸟一样逃避现实。
他真的怨不得人,也怨不得方茹,一切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所以才会让自己伤得这幺深、这幺彻底。
蓝凯诚举起手中的酒瓶,透过日光灯看见瓶中琥珀色的液体,对着摇摆不定的酒液发笑;今天可以说是他活了三十年以来,最可笑的一天。
“方茹啊方茹,你真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残酷的女人!”
他苦笑了几声,又痛苦的饮了好几口酒,直到酒精麻痹了所有感觉,他才任由疲惫的身心坠入幽暗的世界之中。一切烦杂的心事,就任由黑暗席卷而去吧!
× × ×
在新升医院里,谣言流窜不停。
从柳如絮到方茹,从蓝凯诚到吕耕文,这四者三人的关系不停被员工谈论着,最后大伙一致认为方茹是他们见过最高竿的女人,将蓝医生耍得团团转.然后又可以钓到一名年轻有为又有家世的医生,算得上是当今最心狠的女人,也是所有男人最不敢惹的女人。
不了解背后真相的护士们,纷纷对蓝凯诚投以同情票,关爱的眼神常在他身上流连不去,而对吕耕文则是好言相劝,要他小心别步上蓝凯诚的后尘。
蓝凯诚对于同事从冷潮热讽到充满友爱的改变感到可笑。难道一定要他没有后盾,甚至被“遗弃”之后,他的一言一行才能受到尊重吗?
他不想再理会医院里的任何杂务,一心只想做好分内工作,因为除了执刀及会诊时间,他几乎不离开个人休息室,完全技人工作的领域之中,不想再涉及什何流言。
这天蓝凯诚正在个人休息室里准备为一天的工作画上句点,休息室的门蓦然被人推开,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来者。
他平淡的目光只放在对方脸上不到两秒,随后又低下头去。
黄若凡气焰高张的走进蓝凯诚的休息室,二话不说先抽掉他手中的工作日志搁到桌子旁边,双手叉腰地看着他。
蓝凯诚顿了几秒,而后抬眼看向黄若凡,眼神显得格外冰冷,“有什幺重要的事吗?”
“你食言了。”
“食言?”他无太大反应的推了推镜框,“食什幺言?”
黄若凡美眸一瞇,双手撑着桌面压迫性的靠近他面前,声音也压低了些,“难道你忘了那天对我说过的话吗?”
“哪天?我忘了,你要提醒我吗?”
“你——”黄若凡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想不到曾经诚恳的对她保证永远珍爱小茹的男人,如今竟然变了一个样儿!他在搞什幺?
“如果没什幺重要的事,请先出去,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蓝凯诚说完,欲将搁在一旁的日志拿回来。
“等等。”黄若凡动作迅速地伸手阻止了他,“你那天明明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你爱小茹,为什幺要装作没这回事?”
蓝凯诚冷淡地睇了她一眼,“原来你指的是那件事。我还以为你想说什幺呢。”
一股怒焰在黄若凡腹中燃烧,她实在很想将蓝凯诚这毫无表情的面具给扯下来,不过她不能这幺做,因为今天是她自己找上门的,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抑制火气,继续与他谈判。“你既然爱她,为什幺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小茹一定可以解释这一切误会的,为什幺不听她说?”
“谁说我没给她解释的机会?是她自己不想解释的。”蓝凯诚没有温度的目光淡淡地扫视她,回想起那天的画面,不禁冷笑,“不过话说回来,解释与否似乎已经不是那幺重要了,不是吗?”
黄若凡闻言,更是气得牙痒痒;想不到这个笨方茹还真的宁可为了爱情受委屈,就是不肯为自己的未来幸福抗争。
“你这个笨蛋!难道你不曾怀疑为何她不肯解释这事件事吗?小茹是这幺的爱你,她为什幺不澄清你对她的误会呢?”她同时更气这个一意孤行的蓝凯诚;真不懂世界上的男女为什幺只要碰触到“爱情”这玩意儿,一个个不是成了笨蛋就是成了呆子。
蓝凯诚黑眸闪了一下,很快的换上一副不在乎的表情,“从现在起不管她是方茹还是柳如絮,都不关我的事。现在你可以将工作日志还给我了吗?”
“不!你今天不好好听我帮小茹解释,我就不让你做事!”黄若凡任性的将日志藏在身后,执意要地理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蓝凯诚看着她的无理取闹,与她对视了十几秒钟后,索性站起身,开始褪下医抱。
“你要做什幺?”她纳闷地问。
“下班。”
“啊?”黄若凡忙走过去阻止他,“你不想听听我帮小茹解释吗?”
“你若执意要说,可以在这里慢慢说,我下班了。”
说守他挥开她的手,将医袍褪了搁在椅子上。
“我这些话不是要说给空气听,而是要说给你听的!”黄若凡跟着他的脚步在狭小的休息室里团团转,“请你先回想一下五年前好吗?还记不记得当你还是实习医生时所发生过的插曲?”
蓝凯诚根本不想理会她,径自将外套穿上后,开始寻找车钥匙准备离开。
黄若凡见他不为所动,眼明手快的将旁边的车钥匙取过来,“我要你先听我解释,才放你走。”
蓝凯诚见她这幺坚持,极少发作的脾气也被撩拨起来,“我一向不对女人无礼,我希望你别让我破例。”
他伸出手,命令式地道:“还我!”
黄若凡虽然平时气势很高,讲话也常咄咄逼人,不过当她遇到一个男人真正发起脾气时,她再凶悍也不比过别人的瞪眼挑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方茹对你绝对是真心的,她会欺骗你全是身不由己呀!”
蓝凯诚走过去将她身后的钥匙抢回来,然后转身走开,一点也不想理会她。
黄若凡却是毫不放弃的追了上去,不顾他听不听得进,劈头便说:“你还记得上次送给她的名牌吗?她把那张纸卡当作护身符,每天带在身上,视如珍宝,这样痴情的小茹,你怎幺还可以误会她?还有,记得上次带她回你家乡的事吗?自从你们回来之后,她常常回味那段甜蜜的回忆,希望能再拥有那种快乐的时光,因为她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对了,你不是也很好奇方茹的头发为什幺那幺长吗?其实是因为五年前的那场意外,你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