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婶在仔细的巡过每一个角落和房间后,最后来到章玲珑的房间。
“章小姐,早上好。”当祥婶一扭开房门第一句话就是充满笑意的问候语,“您昨晚睡的好吗?”她笑笑的走进,并检查医疗仪器。
自从章玲珑陷入昏迷之后,她那薄弱的心跳借由仪器所传达出来的声音,已经成为洛家关注的焦点,每天只要持续听见她的房间里传来“哔哔”的声音,大伙自然就会有种安心的感觉,宛如食了定心丸。
她随即又走到窗户旁,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嘴边也不忘一边和章玲珑闲聊,“最近天气好像变凉了,等会儿我去帮您找一件厚点的毯子给您换上,以免晚上着了凉,咱们杭州过儿的冬天可是非常寒冷,您—定还没体验过大陆的冬季吧?”
祥婶回头从柜子里找出针筒,打算先替无法进食的章玲珑扑上一剂营养,这是医生规定每天都必须做的事,也是为了维持玲珑体力所必须做的事。
“来,准备打针啰!”
她全神贯注的将真空瓶装里的液体小心翼翼的注入针筒里头,完全没留意到床上沉睡许久的人,老早就张着一双浑圆的杏眼望着祥婶的一举一动,还好奇的眨了好几次眼。
直到祥婶左手拿起消毒棉花,右手抬高营养针筒,一切准备就绪的转向章玲珑的方向时,一张微笑的脸马上呆愣住。
祥婶在惊愕了几秒钟后,赶紧来到她的床沿,仔细端详她好一会儿后,才小小声问:“章……章小姐?”
章玲珑完全不解祥婶错愕的反应,只是以暗哑的声音应了一声:“嗯?”
祥婶在确定她真的醒来之后,双眼更是发出闪亮的光芒,高兴的直呼,“天哪,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章玲珑愣愣的看着祥婶夸张的反应,以及担心的盯着祥婶手上的那支针头,生怕祥婶一个不留神双手乱挥一把,误刺到可不好。
祥婶在经过一番兴奋的欢呼后,脑子里立刻想到一个重要的人物。
“对了,洛先生还不知道您醒来的事,我得赶紧通知他这个好消息。”她二话不说立刻拿着针头往房门外头跑去,顾不得形象的开始在走廊上大声嚷着,“章小姐醒了、章小姐醒了,大伙快醒醒呀!”
章玲珑讶异的看着祥婶夸张的表情,完全被祥婶的态度给愣傻了,怎么才一觉起来一切都变了,连祥婶也变得怪里怪气的?
趁着房里没人,她仔细的环视房间一圈。
屋子里的格局虽然没变,不过身边倒是多了一台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机器,机器上头有许多错综复杂的电线口绕着,其中有两条电线直直的延伸到她手臂上来,感觉好像是心跳探测器一样,耳边还可以不时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偌大的房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味,感觉好像到了医院一样,要不是她对窗帘和家具还有记忆,她一定会误以为自己是睡在一间病房里头。
目光在环视完房间后,又缓缓回到床头边缘,这时她赫然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个熟悉的东西,这东西对她而言还是相当重要的随身物,只不过它似乎有些改变,变的令她猛然间反应不过来。
直到回过神,章玲珑立刻讶异的睁圆杏眼,错愕的想要抬手触摸它的真实性。
无奈虚弱的体力教她光是移动身体就十分吃力,不过她仍是执意想要撑起身子。
因为原本只有半边的残玉,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玉佩,这个发现着实令她吃惊,情绪的激动更是教心跳探测器急促作响。
她咬牙硬是爬起身子,并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两块冰冷的拿来,并紧张的将它拼凑在一块,一个完美的龙形雕纹立刻清晰的映入眼帘,教她不禁感动的泪眼盈眶,模糊了视线。
一场意外的车祸虽然让她沉睡许久,不过前世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却是在昏迷中逐渐苏醒过来。
为了促成主人前世姻缘的重责使命,想不到这两片玉在浩瀚的时空中辛苦的穿越了千年,并与他们辗转了多少轮回才回到主人的手中。
这期间玉佩不断的设法以梦境暗示她的前世,透过各种管道想告诉她那段不该熄灭的情缘完全因为阴错阳差而错失一切。
如今,她全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
记忆就像是沉入大海底的宝石一样,在经过一番沉没之后,终于到了重见天日的时候,虽然宝石因为时间的累积而显得有些斑驳与模糊,不过其中的光彩与珍贵却是依然如昔。
她对他的爱,就像已经苏醒过来的记忆一样,正在逐渐发热当中。
短短不到几分钟,前世的记忆已经如同潮水一般酒满了她的脑袋,两人的爱情终于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可以圆满了。
原本在沉睡当中而被尤嬷的话给惊醒的洛平,一听见珑儿苏醒的消息,顾不得衣衫不整,立刻就跑到珑儿的房间来。
当他亲眼看见那沉睡多时的人儿果真无恙的端坐在床上时,心中那股激动犹如干军万马在体内奔腾,教他几乎快克制不住瞬间涌现的情绪而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
“珑儿?”他声音低哑地唤了她一声,井小心翼翼靠近她的身边。
章玲珑在听见洛平的声音后,马上抬起一双早已盈泪的眸,无言的望着他。
洛平因为她的一双泪眸而蹙起眉心,耽心的又上前几步,“怎么了?为什么哭泣,头很疼吗?”
章玲珑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并难过的闭上眼,两行珍贵的泪水立刻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面颊。
洛平看到这画面,更是焦急起来。
他连忙坐到床沿抬手为她拭去泪水,眼眸中净是款款深情,“那是哪里疼?快告诉我。”
当他温热的掌心一碰触到她冰冷的面颊,章玲珑立刻将脸偏向他的 贪恋着他手中的温度,感觉着那千年不变的。
就是这种癌觉,那种无限的安全感像是一张无形的周,完全将她紧紧笼罩其中。
她缓缓地抬起手,抚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再抬眸看他,等待他的反应。
洛平虽然因她主动的行为些有愣住,不过当她将手抚在胸口时,他也立刻紧张地问:“胸?胸口?你胸口痛?”
章玲珑又是摇了摇头,井因为他激动的反应笑了起来。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变,仍旧是保存对她无穷呵护的关心。
“我好像睡很久了?”她沙哑无力地问。
“有十多天了,不过,”洛平露出一张苦笑的表情,“对我来说已经够久了,久到几乎快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了。”
章玲珑默默的凝视着他的五官,发现他似乎消瘦许多,脸上也布满了新长出来的胡渣,整个人显得相当疲惫似的。
她抬手以指尖轻轻触摸他的面颊,然后慢慢的游移到那两道浓眉之间,感觉他那刚毅的脸部曲线,回想前世的她也是习惯这样抚摸他的脸。
洛平在她异常的举动下,眉头是愈皱愈紧,完全不知道该回应什么行动,只能静静的看着她手在脸上移动,并在他的心中撩拨起潜藏已久的热情。
章愣愣在仔细抚过他的轮廓之后,最后才将目光与他那深邃的黑眸对上,不解地问:“怎么了?为何突然沉默?”
“我,该说些什么?”洛平的声音虽然相当平静,内心却已经波涛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