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呵!容易吓跑男人的字眼,却是女人一辈子的奢求。
拾级而上,回到小且旧、但至少可以挡风遮雨的小窝,洗过热水澡后,身子温暖许多。
打开衣橱欲拿出披肩,眼角余光瞥见男性西装外套,和美丽的粉红色礼服,记忆依旧鲜明,她的心却荒芜一片。
她放回披肩,取下西装外套,走到客厅里的懒骨头旁坐下。
将质地上好的外套凑在鼻端嗅著,残留的檀香气味醺醉了她的神志、也醺出了她的泪。
她怎么会像个小孩似的,动下动就掉眼泪?
紧紧搂著外套,想像著这件外套王人结实、硬朗的胸膛,他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怀里,那股无可言喻的安全感……
她这辈子,大概只有暗恋的份了吧!
既然无法抑制悲伤,就让它尽情满溢,将她淹没。
“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电铃骤然响起,陶咏然擦干泪痕,狐疑的前去应门。
“哪位?”
“咏然是我,镇玮。”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才敢开门。“怎么有空来,有事吗,,”她的口吻淡如水。
“你还好吗?昨晚……”顾镇玮嗫嚅道。
“嗯,我没事。”陶咏然的心再也激不起一丝涟漪,云淡风轻的宛如在谈论天气般无关紧要。
“那个……呃……”顾镇璋突然吞吐起来。
“嗯?”其实,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我最近工作很忙,而且经纪人要我……”他努力搜索恰当的字眼,说明他的处境。
“要你和我分手,是吗?”她竟然微笑的说。
她晓得这只是他分手的借口,事实上,他也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样,迷恋上了珍珠。
她该感到安慰的,至少,他还愿意编造谎言欺骗她。
顾镇玮颔首。
尔后,陷入一阵缄默。
“你跟狂神,好像很要好?”他开口试探。
“我跟他没关系。”她否认。
“可是……”
“我要睡了,你回去吧!祝你顺利。”
说罢,她便关上门,闭著眼靠在门板,用力深呼吸。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她连自己都失去了。她的心,遗落在某个人身上,暂时收不回来……
“叮咚、叮咚、叮咚——”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又赫然作响。
愣了一会,她猛地拉开门,视线所及并没有人,倒是脚边多出个纸箱,而且里头仿佛有东西在动。
她怯怯的打开箱子,里头一团小毛球正蜷在角落睡觉。
陶咏然露出欣喜的笑靥,不管是否会吵醒小毛球,温柔的将小毛球抱入怀里,用下巴摩挲它干净、细柔的毛。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对著小毛球——那晚在巷子里被抛弃的可怜小狗低喃。
它一身舒爽,而且也变胖了呢!
明明开心极了,可是泪却不听话的夺眶而出。
小狗睁著惺忪的圆眼睛,奸奇的打量她。
她破涕为笑,将彻狗拥得更紧。
“你这样我会吃醋哦!”
蓦地,黑暗中传来悦耳的男音,敲击她的心脏。
陶咏然站起身,蓄泪的眼迎向高她不只一个头的男人。
东方神炯亮的眸,瞬也不瞬的瞅著她。“想要它和你的包包,就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他晃了晃手中有些破旧的包包,当作筹码。
她一脸素净、头发呈半干状态,身上还飘散著一股淡雅的清香,被泪水洗过而明亮的双眼,在在令他栘下开眼。
他一定是著了魔,才会一天没见到她就想念万分。
“我没有咖啡。”她垂著颈子,不去看令她怦然心动的俊逸面容。
“喝什么都好,总之我就是要进去。”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见她没有移动的意思,东方神倏地抢过小狗,作势要离开。
“等等……”陶咏然忙下迭拉住他。
他挑挑眉,等她开口。
“如果你想喝咖啡,我可以请你到外面喝。”她螓首低垂,呐呐的说。
这样的说法著实诡异——一贫如洗的穷鬼,居然要请客,对象还是高高在上,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狂神?!
“我只想进去里头喝。”东方神存心跟她卯上。“还有,跟我说话时,记得看著我。”
他一字一字的说,语气透著浓烈的不悦。
陶咏然嘟起小嘴,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请进。”
她敞开门,等他进去后把门关上,尾随在他后头。
打从他入内,陶咏然便开始局促不安。
这种地方和高贵的他,一点部下搭轧。
低矮的天花板、窄小的空间,给身高超过一八0的东方神十足压迫感。
他扫视著四周环境,眼尖的发现懒骨头上的西装外套。
他缓缓勾起嘴角。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陶咏然霎时脸红。
“在想我?”
他问得露骨直接,故意捉弄她。
她面红耳赤,闪躲他如黑洞般的眼。“我去泡茶。”像只鸵鸟般逃走。
东方神把狗放在懒骨头上,自己也一并坐下。
空间虽小,但她倒整理得井然有序,不至于让人不舒服。
几分钟过后,陶咏然端著一过壶茶出来,还有一小盘饼干。
她斟好热腾腾的茶,摆在茶几上。“我只有茶包……”
听得出来,她真的感到困窘。
他不以为忤的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唔……勉强可以接受。”又拿了块饼干,咬了一半。“很香,哪买的?”
“我做的。”
陶咏然瞄了他一眼,被他轻松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
“原来你也有优点。”他吃完,又拿了一块。
面对这样的赞美,陶咏然完全无法反应。
“你不是很会说话?怎么不讲了?”他挪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带剌的言语。
听著他坏心眼的调侃,她非但不觉得讨厌,反而有种温暖的情绪充满胸臆。
为她孤寂的心,注入一点点生气。
或者该说,只要有他在身旁,即使彼此不言不语,她也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如此深深眷恋著他?
他越真实,她就越害怕;害怕哪天一醒来,发现一切只是梦。
她再也触摸不到他、无法面对面和他说话……
矛盾的心理,敦她下晓得该毫无保留的付出,抑或筑起心墙,将自己关在象牙塔中,杜绝所有访客。
“为什么?”她下经意的脱口而出。
“什么为什么?”没头没尾的,他虽然聪明盖世,可却没有猜心的特异功能。
“为什么我们现在会共处一室,面对面说话?”
万人迷的他,身边应该有很多美女包围著他、讨奸他。而他此刻应该身于豪宅中,佳人在抱,享受美酒、美食。
怎么会反而坐在这又小又乱的斗室里,暍著廉价的茶包,啃著她做的饼干?
甚至,以他们悬殊的身分而言,这辈子部下可能相识。
她依然是平凡自得的井底之蛙,依旧认定他是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而下会傻得把心系在他身上。
她下懂,真的下懂。到底,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突然成了哲学家?”他嗤笑。
“我是很认真的。”陶咏然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她认真、严肃的神情,使他敛起雅痞的笑容,正视她。
“为什么我不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他把问题丢回去给她。
“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哪!”她答得理所当然。
他撇唇讥笑。“不同世界?怎么,难道你是外星人?”
他答得很幽默,但她笑下出来。
“你知道我的意思。”陶咏然垮下肩,喟叹一声。
“然后呢?”
东方神跷著二郎腿,满不在乎的态度和她的悒郁呈强烈对比。
“别跟我说什么门不当互不对之类,狗屁倒灶的话。”他沉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