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真正的枫叶究竟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喂。\"
\"总裁,我们已经找到全国最优秀的血友病专科医师了。\"
\"在哪里?\"他肃冷以对,完全不见先前的温柔。
\"在波土顿……\"电话那端的人钜细靡遗地报告着。
\"立刻安排住院手续,如果可行,我想今晚成行。\"他再次发出号令。
就在这时,沙士皮亚的声音传来,\"我的宝贝──\"
杨医师连忙领他到穆法亚的身后。
沙士皮亚一见到那颀长的身躯,重重地叹了口气。
\"又是你!\"当他回家听见答录机的声音,就在想是不是穆法亚,没料到真的是他!
为什么叶儿……遇见他,就如红叶碰见秋风,只需他轻轻一吹,叶儿就随风飘散……
\"皮亚。\"穆法亚转过身子,这才松开握住风叶儿的手。
\"你会害死她的!\"沙士皮亚隐约知道了,她的车祸和他脱不了干系。
\"我会负全责。\"他毫不介怀沙士皮亚的指责,甚至希望他能痛责他。
\"怎么负责?医药费?我们不希罕。我只希望她安然无事,快快乐乐的过一生,这些你负得了责吗?\"
\"我也许不能保她一生快快乐乐,就算上帝也不能,但我可以保她此刻与未来康复后的路,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好。\"穆法亚毫不骄矜地陈述事实。
\"这话该是杨医师说的吧!\"沙士皮亚已因叶儿的伤势,对他心有芥蒂。
\"我不否认他的能力。但是就医学的观点而言,他是消极地在为叶儿的生命作努力,而劳克斯医师却可以给叶儿更积极的治疗。\"他不疾不徐地说。
\"劳克斯?劳克斯?海顿医师?\"杨医师突然瞠目结舌。
\"他是谁?\"沙士皮亚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一望向杨医师,就看到他眼中满是惊诧与崇拜。
\"他是全美,不,是全球血液疾病的权威,任何有关血液方面的患者,如果有机会得到他的救治,无非是打了一剂强心针。\"杨医生极力地说着他所知道的事。
\"你想做什么?\"沙士皮亚防心未除。
\"我要带她直飞波士顿。\"他轻轻地说,却饱含力道。
\"你以为你是谁?\"沙士皮亚勉力稳住心神。
\"让叶儿生命变得不一样的人。\"他轻轻扯动嘴角,\"而且就是现在。\"
\"现在?\"沙士皮亚与杨医师同时讶然出声。
\"只怕没有随行医生、医疗设备,还有飞机……\"杨医生比他还焦急。
这时,急诊室外倏地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十几名冷静的医护人员,向他们快速地走过来。
\"这不就来了。\"他仍旧平静无波地睇着逐渐走近自己的人员。
\"飞机呢?\"杨医生又问,彷佛现在所见只是幻象。
\"就在贵院的顶楼。\"他从容以对。
\"我不同意!这太冒险了。\"沙士皮亚似乎也不相信眼前所见。
穆法亚却在这时再度握住风叶儿的手,不语,却以一种刺探的波光看着这位爱甥女至深的长者……
时间彷佛静止了。
而他的大掌却一再传着温热至另一端的小手,彷佛宣告他才是她的守护神。
\"穆先生,一切已备妥,就等病人上飞机。\"为首的医护人员向前报告。
\"嗯。\"他仍旧不语,只是望着沙士皮亚,大掌仍不离开叶儿的柔荑。
像一场持久战,谁撑得久,胜利就是谁的!
其他人弄不明白穆法亚为何不动作,只是等待?
这时,他弯下身子,珍爱无比地在风叶儿的手背上,印下他的吻……绿色的瞳眸仍旧盯着沙士皮亚。
这时,沉睡的小手突然微微动了动。
难以言喻的惊诧与感激,旋即在穆法亚的心底激荡着。
他牢牢地回握住她,怎么也不肯松手。而她似乎感应到他的执著,也柔柔地与他合握。
这个小动作,让他猛烈地想喊嚷,却被他使尽全力压下,因为,他与沙士皮亚的\"仗\"未了。
绿眸再次对上他老的,没有退缩,也绝不退缩。
\"年轻人,你小赢一回。\"沙士皮亚终于放行。
\"谢谢你,没有你的首肯,虽然我依旧是赢家,但却失去你的祝福与信赖,赢得并不光采。\"窒压在胸口的巨石,顿时消失了。
好个不形于色的骄傲大男孩!沙士皮亚摇了摇头,苦笑。
风丫头和他在一块……真的讨得到便宜吗?
他就是知道,叶儿和他的交会是必然,而且也会擦出火花……
只希望这火花,不会太短暂!
※ ※ ※
波士顿
穆法亚连夜将风叶儿送到波士顿最著名的医院治疗,而这间医院可以说是\"富贵人家的就医天堂\"。
位于两百公尺高的山顶延续而下,满山妆美织锦枫红,投影在湛蓝的湖面,彷佛山与湖都随着红叶一起燃烧,不意仰头向上探去,天际云雾莹幽、袅绕飘升,棉絮似地变化出无数种形态,美丽极了。
床榻上的女孩似乎仍未醒来,穆法亚也一夜未阖眼,却让沙士皮亚先行住进他在波士顿市郊的别墅中。
他刻意关上手机,只打了通电话给金皓天,说明自己来波士顿,其他人就完全不知他的行踪了。
想起昨夜血泊中的风叶儿,他突然恨起手机的铃声……
如果不是那通电话铃声,她也不会如惊弓之鸟飞身疾行。如果没有胡乱冲撞,也就不会……受伤!
他深喟了口气,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
他又开始轻轻地抚着她的柔荑,似自问般低语:\"叶儿,你打算什么时候醒来?\"
她却没有回应。
他不介意。他知道昨夜繁琐的检查,让她累坏了,而且失血过多,想有好精神恐怕也很难。
他索性将脸凑近她的小手,迳自来回磨蹭着……最后与她十指交错……
突地,一句──\"执子之手,与子白首\"闪进了他的脑海。
他的心因为这一趟纽约行,完全迷失了。
他试图找回平静,却发现他心甘情愿追随着那抹随风飘扬的叶儿起舞……
心痛的感觉再次侵蚀他的胸口;吻,就这么落在她的手心上
她似有所感地睁开双瞳──
依旧俊雅卓尔的脸孔近在咫尺,她一下子不能相信眼下所见。
\"是我。\"他肯定地道。
她又探了探这病房的四周。
自有记忆以来,她一直与医院结缘,只是这病房……豪华得离谱,八成是特等病房。
又是他救了她?怎么这么巧?
他似乎看出她的困惑,\"我想我吓到你了,所以,你──就发生车祸。我很抱歉。\"他仍旧没放开她的手。
她这才察觉自己的手被亲密的锁在他掌中,于是急于抽回,\"没关系。不过,我却介意你乘人之危。\"她暗指自己的小手被偷握的事。
他却笑了。
这个险些在鬼门关走一遭的女孩,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她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教育她的?真是教人刮目相看。
\"我这有。\"他将自己的手递给她。
她却夸张地往后挪,\"留给其他的女人吧!\"
\"没有别的女人。\"他笃定地说,双眼灼热而恳切。
她却退缩了。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不会是对自己有么丁点暗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