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时间,也不容抹灭他的心誓──
在最後一次狂喜中,他低俯至她的耳边,呢语:「我,不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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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月宴在总督府中庭盛大展开,两江总督和怡沁郡王、钰贝勒、其下的部属等共饮一桌;而总督夫人与其余女眷则聚集在仰熙楼,负责款待怡沁福晋、格格。
天上月儿圆又明,地上筵席杯觥交错交错,酒酣耳热,端是歌舞昇平的太平景象。
怡沁福晋步履袅袅地穿过长廊,绕过月影晃晃的水池,终於如预期地在杜冥生所居的房间找着失踪了一会儿的德媛。
房门敞着,屋里没点灯,清亮的月华却映了半室光辉,她看见女儿僵坐在桌旁。
「媛儿?」她走了进去,燃起一盏灯,略微恍然地瞧着女儿呆滞的目光。「媛儿,你在这儿做什麽?怎麽不到仰熙楼去跟大夥儿一起赏月呢?」
德媛眸子瞬也不瞬,平板地逸出一语,「他走了。」她回望空荡荡的房间一圈,「他说了不辞行,所以我来找他时,他就已经不在了……他人真好,是不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先走,明天我一定走不了;他也知道相会无期,辞行只会让两人难受,所以他就这麽走了。」豆大的泪,开始一颗一颗地落。
她哑声泣道:「为什麽?额娘,我好不容易才爱上一个人,为什麽却偏要落了空?」
福晋轻叹,用手上的香帕为她拭泪,「你是个有丈夫的人哪!别忘了,这丈夫可还是你自个儿挑的……人生大事,岂容得你儿戏,说换就换?想想看,紫禁城里多少双眼睛,哪由得你任性闹笑话?」
「是啊……」她凄美一笑,「是我自己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看女儿似乎凄绝,福晋有些心焦,「说什麽毁了自己一辈子?跟着钰,是一辈子享用不尽,我和你阿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为那个人,净把自个儿往死衚衕里拉呀!多为往後着想,那个人能给你什麽呢……」
凝望着窗外清灿的银白,德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是沉沉的想,想他竹青色的背影,是不是正披着一身和他最是合称的月光灵气,悠悠漫步在凄冷的石街上,一步,一步,愈来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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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过後,怡沁郡王等人即收拾了行囊,雇了几辆车马,起身回京。
行陆路不比走水路轻便,一路上或走或停,傍晚就留宿客栈、驿馆。回程中,德媛食不知味,睡不安眠,像个失了魂儿的布娃娃,凡事皆尽由人。
惟独,她坚决不肯和钰同房共寝。
晚上两间厢房,她总拉着福晋不放,使着性子非要和母亲同宿,把老父和丈夫推到另一间去。所幸一般的厢房里都会有两张床,一张主人床,一张则是仆人床。钰再是恼火,也只得脸上含笑、心里咬牙地退居仆人床过夜。
「媛儿,你不能这样。」福晋叹劝,「你兴许能躲他一路,可到了京城以後,你总还是要回贝勒府的,那时你该怎办?你们是夫妻呀,能不同房吗?只是迟早而已。」
撒娇地枕着母亲的膝头,德媛微微双眉,「我知道啊……可是,额娘,你一定要帮我,至少这一路上,多给我一点时间,毕竟……我没法那麽快就准许另一个男人碰我的身子……」
她躲着、钰捱着,回到京城时,已经是秋霜尽落的时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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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郡王府赖了些日子後,德媛在怡沁郡王的「押送」下,不得不进了贝勒府。
贝勒府内,果真按钰当初的诺言,被大力整顿了一番,也正好让钰藉机发泄他在回京路上所受的怒气。前来厅上重新晋见主母的仆婢们,个个非伤即残,对主位上的人再不敢怠慢丝毫;而荷姬,听说也被下令逐出贝勒府,不知所踪。
怡沁郡王很是满意,对必恭必敬的钰又交代几句後,放心地坐上了马车,在德媛依依不舍的眼光中,扬尘而去。
望着马车逐渐缩小枉大街另一端,钰的大掌冷不防地搂上了她纤软的腰肢,抵靠在她贝耳边,徐徐吹气,「你逃不掉了。」
搁在腰间的掌用力一捏,捏出了一颗痛泪沁在她眼角,他只是冷笑。「该进屋去了,我的夫人。」捏在她腰间的掌劲没有片刻放松,他就这麽擒着她,步回寒月阁。
疼得几乎脚软的德媛,低头缩肩,惨白着脸,人挨在他臂弯,依着他的步伐往寒月阁去,沿途见着的奴仆,只当贝勒主子和夫人恩爱非常,无人察觉她的不堪。
进了房,钰反手拢上门,方施恩地松开了掐在她纤腰上的掌。德媛瘫倒在地,吃疼地抚着腰,浑身痛得冷汗不止。
「你──」她气恼地昂高了头,怒眺站在面前的男人,什麽都还来不及说出口,一记耳刮子旋即而下!
「啪」地一声,响彻房内。
小女子被打得伏倒,眼前黑了一瞬,骤然间天地无声,耳朵只是嗡嗡作响,唇角溢下了一丝腥羶,脸颊阵阵火热的麻刺辣痛。
钰弯身蹲下,把她拽了起来,长揩以鹰爪般箝住红肿了一边的芳容,抓得她发疼。
「想说:『难道你不怕我跟我阿玛告状』?」他浅浅笑了笑,不吼,不骂,只用让人背脊发凉的低冷声音,笑着对她说:「劝你还是别告状的好,要是撕破了脸,闹上宗人府,大家都难看;而最难看的,仍会是怕沁郡王府,你信不?只要听到你在外头妍上了一个野男人,无论我再怎样残忍待你,也不会有人说我错,懂吗?为了你好,为了你的阿玛好,为了怡沁郡王府好,你还是乖一点,嗯?」
凛栗的气息,贯穿了德媛的脊髓,闪着两簇小火的雪瞳,睇着眼前这个空有俊美外表、体内却窝藏罗刹食人鬼心肠的男人──她的丈夫。
陷在掌上的艳容,钰看了好些时候,迷醉地呢喃起来,「你连生气的样子都好看极了……新婚夜那晚,我本来以为拥有『病西施』之称的新娘,该是很美的……可我失望了,你的确该算是个美人胚子,但……不美,所以我说你『不过尔尔』。」他伸出另一手的指,在皙嫩的小脸上描摹,「原来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我想,西施大概也差不到哪里去了。这才知道,西施病了,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
指尖滑过她的芙容,随而又往下延去。她的颈、她的肩,然後大掌忽然包握住隆起的浑圆,令她倒抽了口气。
揉弄着娇人儿柔软的胸脯,他得意地看她不愿却止不住的低喘,又道:「唔,摸起来不再让人觉得扫兴,连身体也变了……这敏感,这娇喘,是那个男人教会你的?」他眸光忽地锐利,放开了她的脸,两手转而粗暴撕开她的前襟、扯落她的抹胸,然後强硬地脱去她整件上衣。
「不──」德媛拚命想要挣脱,两只粉拳却完全不敌他单掌,无力地被反制在头上。「不要!你放开我……」
高高撩起她的下裙,他面露邪笑,「不要?等会儿你就会求我不要停!」想要她的慾望已经蕴藏心中近月之久,他一刻都不愿再等。
这是他的夫人、他的妻呢!一段时间不见,她从不起眼、惹人厌的毛毛虫,蜕变成灵艳彩蝶了,让他充满好奇,迫不及待要嚐嚐她最真实的原味!
他用膝格开她的大腿,撕扯裙下最後一道防线,喘息愈是浓重,原始的侵略性盈满心头,恨不能即刻攻占她的全部!他急切地掀开长袍下摆,松脱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