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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闻言手一颤,滚烫的烧水壶就这么一偏,眼看著就要翻落泼洒到她手上时,妩媚手腕一翻,就要使出巧劲儿拿住,可是没想到情急之下的岭云却大手大脚地一抓,弄巧成拙地撞翻了那只烧水壶。

  她只能眼睁睁看著热水泼上了他的手背——

  妩媚低呼一声,连忙丢开烧水壶,急急检视著他被烫红了的手。

  “你怎么了?很痛吗?”她紧张地问著,“哎呀,都烫伤了。”

  岭云没想到自己居然这般碍手碍脚,他边痛呼著边摇头晃脑道:“哎,你看我真是笨手笨脚的,真是猪头三。”

  她又好气又好笑,怜惜之意不禁油然而生。“你实在是……”

  看著她总算笑了,他的大手紧裹住她的柔荑,感动地道:“笑了,笑了,你总算笑了。”

  妩媚咬著唇,心头滋味复杂难解。“你受伤了,我得帮你敷药。”

  他这才意识到阵阵的刺痛由手上传来,不过他还是咧嘴微笑道:“不打紧,我一个大男人皮粗肉厚的,这一点点烫伤不算什么。”

  “话不能这样说,瞧,都起了水泡了。”她挣脱他的手,急急奔入绣房中,搜寻药箱。

  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又见她匆匆奔出。“还好,我有治烫伤的七仙花药膏,抹上了会好很多。”

  他窝心地看著她熟练地替自己抹上药膏,感受著冰凉沁心的触感自肌肤蔓延开来。

  “柳姑娘,你好美。”他轻轻道。

  妩媚脸一红,却故意眉毛一挑,似笑非笑地道:“这话我常听,不新鲜了。”

  “我相信。”

  待处理好了烫伤之后,妩媚低头收拾著药箱,情不自禁道:“你的笛子……吹得很好。”

  他受宠若惊极了,“谢谢你,如果你喜欢听的话,我愿意每天都在窗下吹给你听。”

  她噗哧一笑,“那可不行,每天晚上还要害得我的小妹子奔进奔出的为你送热茶,累死的是她可不是你呀!”

  他傻了,“你怎么知道?”

  “爱儿那丫头动作一向不轻,又是这么跑进跑出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斜睨著他,捉弄地道:“看样子你很喜欢爱儿?”

  他一急,“不不,爱儿姑娘只是同情我……我拿她当自己妹妹一样,怎么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何况我心头已被你占满了,又哪有空位容纳他人?”

  “别急,我只是和你说笑罢了。”她眼神温柔了,“对了,不知你在家里排行第几?”

  “我是独生子,”他微笑,“也因为如此,父母对我的期望很高。”

  “你爹希望你去求取功名吗?”

  “这个自然。不过,惭愧得很,我胸无大志,读书做学问只是随心所欲,并不想藉以平步青云或者是求得名利。”

  “你难道没想过,其实作官可以帮助很多无依的老百姓,还能为民申冤做主。”她凝视著他,轻柔道。

  “虽然当今皇上睿智圣明,可是满汉之分终究明显,在朝中也同分为两派,彼此互相争执不下。我的性格实在不喜与人争权夺势,一入官场,恐怕三两下就给人踢出来了。”他打趣道。

  她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了,“怎么这样说?你对自个儿没有信心吗?”

  “我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他微笑,“其实我想开个私塾教书,闲暇时吟吟诗、吹吹笛子……很没出息吧?”

  “怎么会?”她被这样的情景给打动了,“这般悠然自适的境界世上难求,难得你出自富贵之家,居然还能有此念头,真是佩服。”

  “可是我爹反对,他虽然不是趋炎附势之徒,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期望,哪种望子成龙的心情却是始终如一。”

  她唇边浮起了一抹感慨的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算想要退出这红尘纷扰,还是不免会被卷入其中。”

  他被她的话深深地撼动了。

  “或者我们两人可以齐心合力,找寻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桃花源。”

  “有可能吗?”她怀疑。

  他望人她的眸中,坚定地道:“一定可以的,至少我们不去参与这名利是非的纷扰,红尘又能奈我何?”

  他的话令妩媚燃起了一盏希望的灯火,但是随即而来的现实却让她重重坠回了地面。

  “我没有自由的身躯和自由的心灵,除非事情全部宣告结束,我才会有自在洒脱的一天。”她缓缓地站了起身,取来了古筝。“什么都别说了,今日落雨成烟,山色蒙蒙,我俩何不合奏一曲,聊供清赏?”

  他眼睛一亮,“好雅的点子。”

  她对著他嫣然一笑,纤纤秀指拨弄起如梦似幻的高山流水,他回以一笑,附笛吹起了像春风柳丝般的清亮悦耳。

  山雨潇潇,击打著湖面点点烟波,挺立的粉嫩彩荷迎风接雨,妆成滴滴晶莹。

  第五章

  “襄子,这是什么?”爱儿开心地揪著襄子的衣袖,活像见到宝似地大叫,“好美唷!”

  襄子轻哼一声,蔑视地道:“这哪有什么?不过是湘锈罢了。”

  “可是好美,如果能够用这个做件衣裳,一定很漂亮。”她赞叹地抚过一方珍珠色绫缎,上头有精致的手工绣上的点点柳丝,底下还穿梭著几只活灵活现的黄莺鸟。

  “小姐不是给了你钱,要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吗?”襄子自顾看著一匹大红锻子,上头绣著华丽的粉色牡丹。“各人看各人的,你别来烦我。”

  爱儿被她一斥责,不禁偷偷吐了吐舌头,“噢,对不住。”

  “老板,这匹布要多少钱?”襄子掏出私房钱,热衷地问著。

  “这是今年最好的蚕丝锦缎,要三两八钱银子,再加上缝制的工钱要一两银子,所以全部是四两八钱银子。”胖胖老板一脸精打细算的模样。

  “要四两八钱?”她咋舌,摸了摸荷包内的银子,心下为难了起来。

  这样她的私房钱就去了一半儿了。

  “老板,我这个呢?”爱儿和气地问著。

  “姑娘好眼光,这是彩箴坊今年最得意的一批绣缎,料好价钱实在,我拿你二两半银子就好了,再加上缝制的工钱……”老板看著脸蛋儿粉嫩如苹,神情模样儿温婉可人的爱儿,他爽快地道:“就不用工钱了,我看这锻子挺适合你的,穿起来一定好看。”

  “可是,可是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行不行,我不能占您的便宜。”爱儿直觉摇头。

  “不打紧的。”

  又有客人上门,胖胖老板先行招呼著。

  爱儿轻轻抚摸着那匹珍珠色绫缎,心动不已,可是素来节省的她又实在舍不得花钱在自己身上。

  待会见她还要买些丰盛的酒菜和供品上山拜祭爷爷,虽然媚姊姊给了她五两银子,可是她怎么也不能统统花光光。

  爱儿还在伤脑筋时,襄子偷偷地偎到了她身边,陪著笑道:“爱儿,我好想要买那块料子裁衣裳,可是我身上的钱不够。”

  “差多少呢?”

  “一两八钱,不如你先借我吧?”襄子亲热地拉拉她的衣袖,“回去我再还给你就是了。”

  “呃,好哇!”爱儿掏出了二两的小碎银,襄子一把就夺过。

  “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善良的姑娘。”襄于欢天喜地道。

  “别客气。”爱儿摸摸荷包,心痛难舍地将目光调离那块美丽的缎子。

  她还是不买了,把这些钱给攒下来,等到数目够了,再替爷爷修座漂亮的坟。

  待襄子付完了钱,爱儿才依依不舍地望著那匹缎子,脚步沉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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