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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齐澍谦听他说了一句话,停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忍住打呵欠的动作追问:“你不让她回去做个了断,往后她心里总藏个钟冠文的影子,你能忍受吗?”

  “不能,她的心里若不能只有我一人,我宁可不和她成亲。”

  他听静骧说得斩钉截铁,明白事情在这方面没有转圜的余地。当然,这也相当符和静骧的个性,他一向好强得很,听说乐府众多兄弟中,从小到大他都是最强的,幸好他的个性不好斗、不好耍心机,只要人不欺他,他也不会去撩拨是非,更不会惹事上身或自找麻烦,所以他早早就搬出乐府,以经商自立门户。

  少年时,他们被人封“棋琴书画”四君子。本该是“琴棋书画”的排序,在他坚持不排名首位之下而改了封号。然而四个人中。他是唯一四种样样都强的人。不似他,书画虽不错,但只略懂音律;排名“书画”的二君子琴书画虽然不错,但琴方面还是比不上静骧,棋方面更是遥不可及。

  若论容貌,四个人中静骧排名首位,其次是书、画,然后由他垫后。静骧长得很斯文,斯文到有些邪气。当然,旁人很难察觉出他邪气的性格;他那俊朗的脸、爱笑的唇不知迷倒多少官家千金,花楼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就连有些公子哥看到他笑,还会被他骗了,以为他是单纯的富家公子,书读得多,多到快成书呆了。

  然而这都是假象,他实在很懂得隐藏实力,让人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自然就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倘若当年不是乐二哥误打误撞,他不会和他们混在一起,四君子的名号中也就不会有他出现。

  不过,他虽不好斗,个性却很好强,一旦他想做的事,一定要求达到目的,从不放弃,也不愿意当第二名。做事若用这种态度,不必怕会失败,因为他的目标只有成功。

  可是感情方面,也以这种态度来面对,那就千万要小心了。爱对了人,他和她一定会幸福,因为他是个固执的人,爱了就爱了,不会轻易变心;万一爱错了人,他不但要吃苦,恐怕被他爱的人负担也很大。

  有时候他还真希望静骧能如他自个儿说的,三十岁以后随便找个女子成亲算了。他不爱,就不会有痛苦,他们这群朋友就不必为他担心。

  想到这个,就便宜另外两个人,这段时间碰巧都离开京城,不必像他烦恼得头发白了不少。

  “你……要回去了?”才问了个神,他就不理人了。

  “是,她既有心情弹琴了,表示想通什么事了,我回去听听她想弹什么。”乐静骧人在亭子外回话。

  “她想通了,那你呢?你想通了吗?”

  看着齐澍谦的笑容,他也回个笑颜,“我早就想通了。对她,我的条件不会变,原则不会退让。她若坚持要去,我可以让她去,她不回来,我就去把她要回来。她若得不到钟冠文的原谅,觉得留在这儿会让她深感愧疚,那我就带她去关外,抑或带她去什么地方都好,只要能让她遗忘他,只要她把心放在我这儿,我愿意放弃一切。

  齐澍谦看他比着心,明白他当真豁出去了,能留她在身边,就算不待在京城,不待在中原这块土地都无所谓。

  他望着静骧走离的背影,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仰起头来看到她。“不是要你留在书房里?”

  “他走了嘛,为什么我还要留在书房?”小棋子被他拉到怀里坐下。“倒是你,干嘛看着他的背影笑得那么吓人?”

  “会吗?我的笑容会吓人吗?为什么我从不觉得你被我吓过?”他朝她露出一个恐怖的笑脸。

  小棋子见状,不但不怕,反而装出一个鬼脸给他看,运用着很鬼怪的声音说:“要吓人,我比你还行,怎么样……我就要把你吓死。”

  他对她天真的行为大笑不已,一把将她扳进怀里,心里还真庆幸,当年碰到的人是她,不是别人。***

  钟冠文虽然是娶了谢府的千金,不过每隔两、三天,他还是会去紫音轩的废墟,所以苏君决定去紫音轩见他。

  苏君站在紫音轩的琴室,回忆过去的事,想着在这儿住了半年的光景。

  最先来这儿时,除了这间琴室,便什么也没有了。后来她将冠文哥给她的玉佩卖了,换些银两,找人修了琴室的门窗,又盖了前厅和后头的房间,才开始做卖琴的生意。

  当初会想到来京城,是因为离开苏州钟府时,巧韵问她想去哪儿;她以为她的身子这么差,能活的时日不多,所以想回京城看看这个充满她快乐童年的地方。

  她不知冠文哥什么时候知道她离开钟府、什么时候开始找她,因为当时她病得厉害,所有的事都是巧韵为她打点。是巧韵一边请大夫为她治病,一边防着钟府派出的人,一路上躲躲藏藏,那时若没有巧韵在她身旁,她应是早向阎罗王领旨的人。

  她们两人一路上从苏州到汴京,走了半年有余,会走这么久,全是因为她的病时好时坏,总是走走停停。至于能到得了京城,是因为她的坚持,不管病得如何厉害,她还是希望能回到儿时生长的地方,所以路途上诸多延迟,巧韵还是撑着她走到了目的地。

  等到了京城,她才知道身上的盘缠早已用尽,巧韵也将身边可以卖的东西卖完了。她们两人住不起客栈,京城的钟府又住不得,只好胡乱找个地方栖身,才会来到这儿。

  初来这儿,原只是想借个宿,后来经巧韵打探,知晓这户人家因为好几年前的一场大火全搬走了,听说唯一的继承人两、三年前已出了家,这宅子便一直空置着。至于这附近的空地,不知为何生出这么一片树林,让这儿变得更加僻静,人们就愈不愿意接近这儿。

  就是因为少有人来,树多隐蔽性好,所以她决定在这里落脚,也决定以卖琴维生,好解决她和巧韵生活的问题。

  苏君踏出琴室,往以前住的房间走去。巧韵说。她的墓是钟冠文亲手修的,当时大火燃尽一切,他们找不到她的尸骨,以为她化为灰烬,所以他将所有的灰烬聚集在一起,买了个非常精致的大坛子,亲手将那些灰烬放进坛里,一点一点的,完全不假他人之手。装好之后,还亲手葬了那坛子,亲手将墓碑立起。

  巧韵说,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少日子,但是他完全没哭,每天都站在墓前好久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就这样守着那个墓;后来她受不了了,才抱着那两把琴离开。

  因为她若继续看见他,她会想要杀他,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他而起,但是他算是她的主子,所以她选择离开。离开后她不知道要去哪儿,又不想离开京城,所以就像个游魂一样,抱着两把琴在京城四处飘荡。一直到被齐王府的人救了,找着小姐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苏君见到钟冠文为她修的墓,她抚着上头的大字,“钟冠文爱妻之墓”。刻的墓文和一般人的不同,上面也没有她的姓氏,为什么?是不想承认她已死,还是……

  “你是什么人,谁准你这么摸的?!”

  一阵粗暴的声音伴随着一阵粗鲁的拉扯,若不是对方适时搂住苏君的纤腰,怕她要跌得骨头全碎。

  “你!”钟冠文不信自己的眼睛。他常来这儿,虽是希望芷儿没死,或是希望能见到她不散的魂魄,但见到眼前的人,他还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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