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过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什么?!”
路文迪气定神闲地掏掏耳朵,如暴龙震耳的咆哮声于耳际嗡嗡作响。
“你跟郝小姐的事大家都清楚。”
“我跟她什么也没有。”
“男人跟女人之间的事你必须负点责任,阿姨已认定她是秦家未来的媳妇。”
“有些事好聚好散,我以为郝茵茵明白,只可惜她有心机,做人两个面,我妈看不明,我懒的跟她解释。除此之外,我与这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秦丹不耐烦地挥手,摆明对讨论中的女子很反感。
“也没感情?”
“意图接近我的女人,我不会想谈感情。”
“一个也没有?”
秦丹沉默,脑海突然浮现邱咏亲的样貌,对他胃疼叨念不止的轻柔声音清晰回荡耳边……烦躁的神色不自觉地松弛下来,不太好的脾气亦随之平缓。
末了,冷静隐藏心头那份呼之欲出的热烫答案。
“有没有我无须向你解释。”
骆文迪一听,脸上再度填上笑容。
“你不喜欢解释的原则,往后一定会为你带来更多折磨。”
“不想听你说这些无稽之谈。”
“也好,那我去准备婚礼的事。”骆文迪再度用幸福的模样向他示威。
秦丹不禁很不是滋味地斜睨他,“别在我面前开口闭口就是结婚。”
“那你也别在我面前睁眼闭眼都是嫉妒。”骆文迪笑得惬意筑然。
“什么?!”
骆文迪眯着深邃星眸,从秦丹的黑眸发现隐藏在愤怒里的希罕妒火。
末几,骆文迪因找到被秦丹忽略的答案而满意地笑,先低喃:“还真明显。”在接收秦丹想杀了他的火爆后,立即道:“我现在走人。”
“等等,把这些委托文件拿走!”
“等你要结婚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看管富龙集团。我还要忙一阵子,这些,你看着办。”
“骆——文——迪!”
火山二度爆发。
※※※
邱咏亲看着刘老对秦家的家庭医师尊敬地颔首,待医师远离大厅后,刘老才将收下的药罐交给目前负责秦丹饮食的邱咏亲。
“怎么到这时候才跟我说少爷又犯胃疼?”
“对不起,刘叔叔。”邱咏亲满怀歉意,上回她就想对刘老开口询问,但频频找不到他人,向其他人问起如何联络秦家的医师,所有人也都推给刘老,到了这天才见着他老人家,同时也发觉秦丹一回到秦庄就关在书房,她宁可他是在忙碌而非又胃疼了……
“没多怪你什么,注意医疗上的事,本来就不是三嫂的工作,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瞧见这种事,尽快通知我。下面的人不多注意,依少爷的固执性格,他就是疼半天也不会向人开口喊疼。”
经刘老一提,邱咏亲再度往楼上看去。是啊,若不是自己追问个没完,不理会他的吼叫,可能都听不到他说什么病痛。
这样的男人,要说固执又觉得似孩子般要哄,倏地又想起他被骗着喝牛奶差点气得跳脚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起来。
“咏亲你笑什么?”
“没有。”邱咏亲收敛笑意,跟着问她一直想晓得的事情:“刘叔叔可知道少爷为什么不喜欢看医生?”
“知道,所以都是我在处理少爷医疗上的事,其他人不知。问这做什么?”刘老指指楼梯,暗示邱咏亲上楼把胃药拿给秦丹。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邱咏亲避开刘老刻意打量的目光,快速的心跳迸出暖流。
从那次没来由的亲吻后,她这脑子就不断想知道他的事,莫怪她对他有过多的好奇,只怪他不该吻她,让她对他的情愫渐渐在心里扎根……
可那种对他一无所知的情形,却残酷地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惟一知道的,不过是他难以招架的性格。
加上最近他似乎很忙碌,接送轿车早出晚进,见不到他的身影,那种想念他却无法接近他的感觉,是无从形容的酸楚……
刘老望着邱咏亲等他开口说明的期待模样,显得有点挣扎。
这女孩从进入山庄,明事有礼的性子就颇受大伙的赞赏,少爷的事她多少可以听听,可这种事,不能到处说,这么大的人了,那种孩子气的事若传出去,少爷会没脸见人的。
邱咏亲明白刘老有难言之隐,强硬掩饰无法了解秦丹私事的怅然,苦笑道:“刘叔叔我知道,不能说没关系,我这就上楼把药交给他。”
刘老紧抿双唇,手握了又握,这女孩失望的模样让他莫名内疚。
未几,还是抵抗不了内疚作祟,刘老大开嗓子叫住她——
“咏亲。”
“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邱咏亲踏上楼梯,回头愕视刘老左探探右望望的紧张动作。
确定周遭都没人时,刘老才压低声音,说道:“是针哪……”
“唉?”邱咏亲听不真切,走前一步。
“少爷——怕打针。”
第六章
上了楼,邱咏亲每看手中的药罐一眼,脑子就出现刘老泄露完秘密就憋着笑走出去的情景;跟着又跑出秦丹耍性子不肯喝牛奶的模样,一直不知该如何了解这男人的惆怅,在瞬间粉碎不复存在。
在得知自己喜欢上的,其实是一个藏着有趣秘密的可爱男人,原本害怕被拒的情感,不由自主地暖洋洋起来。
若说他性格高傲慑人,往另一方面想,他根本是个难伺候的大孩子。
打针,他怕;喝牛奶,他讨厌;那下回,该不会连小黄瓜都吐到别人脸上?
“不知道这位大少爷吃不吃青椒……”
“我讨厌青椒!”
熟悉的低沉声,使邱咏亲惊得猛然抬头。小脸刚抬起,就见英俊的脸孔斗大地在她面前。
他何时站在房门口的?
“你刚刚笑什么?”
邱咏亲尚在发愣中,还没完全自他给予的惊吓里回神。
不等她开口,向来没耐性的秦丹,抓起她的小手就拉着她进卧室。
“坐下。”
邱咏亲正襟危坐,两眼瞪大,只因眼前的男人脸色很不好,有点不太高兴,当然,他的愤怒常常让人摸不着头绪。
“我问你,这两天为什么不见你?送餐点的为什么是刘老?”
“那是——”
“不想见我?”
“我没——”
“在躲避我?”
“你———”
“怕我又吻你?”
赤裸的言辞令她更加慌乱,以为那场带着好玩意味的亲吻,只有自己特别在意,孰料,他每一个盘问都与那天的事相关。
“说话啊!”他低吼,眼中充斥堆积两天的不悦。
“你根本不让我说话……”邱咏亲嗫嚅地说。
他臭死人的脸色摆明在告诉她,是他不想见她;是他希望她躲的越远越好,是他根本不想再吻她。
秦丹顿一顿,瞥见邱咏亲因吓坏而作颤的双脚,星眸飞快掠过一抹不舍。
他缓过情绪,对她解释:“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若这解释能传出去,只怕又是不可思议的话题。
谁都知秦丹做事向来厌恶解释二字。遇上邱咏亲,他打破太多原则,这种惟独她有的特权,若让外人知道,立刻就能知道原因出在哪里,可惜,偏偏只有还不太清楚秦丹性格的邱咏亲,看得到这些山庄人都没机会见着的异常举止。
“你心情不好……”邱咏亲赶紧跳起来,“那我马上出去——”
“你现在出去我会更火大!”
邱咏亲站直身子,不敢动。他脸很臭,想识时务走人他又不高兴,这个人的火气,似乎总是针对她。
“我可以知道我做错什么了吗?”邱咏亲斗胆的问,突然好怀念他病痛时可以被人叨念的模样,精神太好的他任谁看了都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