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暗杀,杀手集团的成员无人能及;若要论格斗战略,雷东的人绝对是一等一!尤 其是身旁这个女护卫,他打听过,这个女人杀人从未失手。
‘我要是想教训三大组织,以我的势力,我并不需要你。’雷东侧一下头,暗示楚 凉放下手枪。
塔尔这人野心太大,自升为首领之后,其独霸的心态便没有遏止。像这样的人,总 有一天,不是教人射杀,就是被自己的贪心给害死……楚凉迟疑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 枪。
想起对方拔枪那瞬间,几乎要教她的心弹跳出来。
如果她有资格建议,她会阻止雷东赴约,或者收到邀请函时,她就不该让霄东知道 ……眼前这群人,根本不是她能轻松对付的一般组织……只可惜,不管她有多担心他出 事,跟在他身边,她楚凉永远都只能是个哑巴。
‘就不能念在我跟令尊的交情破例一次?’之于塔尔而言,雷东可以说是唯一能帮 他踏上成功之路的人,邀请雷东过来商谈的前刻,自己就没抱多大的希望,却未料想雷 东的态度会这样坚决。
‘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清楚,你和我爸有交情不关我的事。’雷东神色一厉,‘ 别自作聪明以为我会跟你合作,最好顾虑自己,你惹了不少麻烦……总有一天你会被自 己的野心害死。’
语毕,雷东头也不回地离去。
楚凉瞧雷东已走向大门,紧绷的颜面才得以松弛。正当要转身跟上雷东之际,她瞥 见塔尔诡谲阴沉的神情……楚凉屏住气息,加快脚步贴近令她引以为傲的男人。
雷东刚走出别墅大门,便回头盯着楚凉的手,‘你怕?’
她的手从对塔尔持枪时,就颤抖到现在。
楚凉以为自己佯装镇定到塔尔的人都发现不出来,只可惜——那些人都比不过雷东 敏锐的观察力。
‘不是……’楚凉垂下眼睑,收敛对他的过分担忧,低沉说道:‘我只是不希望你 有事。’
雷东剑眉一攒,‘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信心?’
说罢,他进入车内,目光利落一收,明显淡漠。
在楚凉看来,自己令他失望了。其实,她有许多解释,碍于两人是主仆的身份,她 唯有沉默。
天知道,有无信心和在乎他的安危是两回事……楚凉紧抿着唇,强忍心中疼痛走向 另一辆车子。
‘怎么了?’邦赶忙走下车,以为楚凉会跟雷东同车,却见她往这里走来。
邦是个聪明人,他也看得仔细。‘那个首领又说了什么雷先生认为愚蠢的话?’
‘让我坐这部车。’楚凉没有多言,又在心底藏了份苦涩。
她想……真正愚蠢的是她自己,总在紧要时刻忘了她的关怀对他而言,是多余且令 人厌恶的……
第二章
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没信心?
向来冰冷的美眸随着樱花的凋落,掠过一丝受伤的脆弱。
每到这微凉的季节,它的盛开与凋谢总会提醒自己,樱花虽美,人们却钟爱其飘落 凌飞的样子,而埋藏在她内心的情感亦是如此——注定破碎时才能夺取他的凝视……楚 凉深深吸气,提振精神,想赶去前几天雷东那张对她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尊为极道界太子的他,没人有资格怀疑他的自信,只不过,紧系在心弦上 的过分爱意,往往因为担忧他而忽略了他与生俱来的卓绝……‘春天来了,气候似乎没 前些日子那样冷。’
楚凉眉头一皱,转身去看着说话的男人——邦。
‘还在想那天的事?’邦递给她皮革手套。‘昨晚应该不是你守夜,为什么不休息 ?’
‘我有。’
一转身,正好看见雷东卧房的窗口。
他还没离开房间,窗帘仍是紧闭的。
这也代表,周念慈仍依偎在他健壮的胸膛上。
‘眼圈泛黑了。’邦戳破她的谎言,‘躺在床上就算失眠,也比守在热情如火的房 外好。’
楚凉胸口一闷,刻意别过头去。
以前见雷东与周念慈亲热,心里多多少少不好受,但从报章上得知周念慈有可能成 为雷夫人的消息时,她向来控制自如的情绪就像乱了步调般。
‘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你气色不太好。’邦从容脱下外套为楚凉披上。
月眉缓缓挑起。
他淡笑,按在削瘦双肩上的大手颇具深意地加强力道,‘这样下去会伤了自己。’
‘邦……’楚凉侧头,盯着搭在她肩上的大手,很是困惑。
他看着兀自不解的容颜半晌,收回双手,‘是朋友,就听听我的话……准备一下, 该动身了。’
楚凉不语,目光不自觉地望定邦转身离去的颀长背影。
知道邦在暗示自己的行为太过傻气,即便如此,她也如痴承担雷东那从不在乎她的 残酷。
待邦走远后,楚凉脱下披在身上的灰色大衣。
她明白邦的好意关切,只不过披着它,根本多余,温暖不到她的心,倘使关怀她的 是雷东的话,就算没有任何心意,她也能够满足愉悦。
蓦地,她不再多想,因为她护卫雷东的任务来了,这也表示,周念慈已离开他的怀 抱,接下来,又回到属于她的时间。
想及此,楚凉去掉大半的怅然,旋身朝另一栋楼房步去。
当她步伐不再沉重,情绪愈加轻松时,早已出现在身后豪宅二楼窗口的星眸,却愈 显混乱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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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去哪吃饭?我们好久没出去吃东西了。’周念慈坐在梳妆台前,一面梳着头 发,一面想着要到哪家俱乐部玩。
雷东裸着健壮迷人的上身由浴室走出来,打开偌大的衣柜取出蓝灰色的西装。
‘去公司可以穿轻松点。’周念慈知道他穿什么都好看,但西装装束的他,特别让 人透不过气,也许是严肃使得那慑人的气势更加强悍阴沉吧。
‘中午有宴会,没空回来更换。’雷东不由自主地往披着窗帘的窗口看去。
见阳光无奈地被隔在窗帘外,走前几步,伸手扯开它,接着穿上浅灰色的衬衫。
‘你没跟我说过……’周念慈猛然转身,先是诧异,随即一脸被忽略的可怜样。‘ 你根本不想让我去。’
雷东闷哼一声,低头正要扣上衣衫的钮扣时,胸前用银链系着的玉戒指教他不住顿 了一顿。
我只是不希望你有事。
他不该去想那句话的,无奈就是忘不了。
要说有什么意义,也不过是楚凉第一次对他说这种深具关切的话。
但当他回忆那担心他的安危而深锁的眉头时,他的心情竟有些紊乱……‘宁可带楚 凉也不带我!’周念慈噘起朱唇,想来仍是在意楚凉。
尤其是得知雷东不离身的项链是楚凉送的后,楚凉原本不具份量的护卫地位,瞬间 变得好有威胁。
‘够了没?’雷东烦闷地斜睨她一眼,在推开窗户之际,樱花树下一对男女的身形 强硬定住他的视线。
周念慈生怕惹火雷东,很是委屈地咬着下唇,低着头,略微感伤地咕哝:‘我认识 你几个月,哪比得过她跟你生活十多年……’
樱花如雨优美飘落,但真正牵动雷东内心的,是那男人为女子披上大衣的关切举止 。
陡地,雷东不自觉地紧揪着丝质窗帘。
‘拍完广告,要是赶得及,让我去参加宴会好不好?’
雷东转身回来,脸色没有之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