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为什么?”
“当我看到育辰为了要和你在一起,而做了那么大的牺牲,不免有所感叹。当初我也曾为我爱的人奋斗过,喔,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和文修的过去。和他一比起来,我实在太脆弱了。”
“那你后来做了什么努力了吗?”
育莎的脸上首度出现温暖的笑意。“我打电话给文修。在我曾如此恶劣对待文修后,我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理我。当我告诉他,我想为过去的事向他道歉时,他反而问我人在哪儿。我告诉了他。十五分钟过后,他就在我面前出现。这是几天前的事。”
“我替你俩感到高兴。”思敏诚挚的说。
“那真的不容易。我以前从未反抗过我父亲的意思。你应该注意到,育欣也是如此。她一直遵照他的意思去做每件事情,就像是我妈一样的顺从。如果我没有遇到文修,我大概也和她们一样吧。”她微笑道。“我厌倦再做老爸的乖女儿了,也该是我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了。”
文修端着盘子走来,一杯一杯的咖啡从盘子里端到桌上,然后在育莎的旁边坐了下来。
“我错过了什么了吗?看你们漂亮的脸上堆满了傻笑。”
育莎微笑的望着他。“我们正在称赞你,说你是天底下最棒的男人。”她打趣道。
他咧开嘴。“真遗憾竟错过了这么棒的场面。”他加了一些糖到咖啡里搅拌,瞥了思敏一眼。“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呢?”他一脸戏谵。
思敏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装傻。“什么?”
“育辰向他母亲介绍说你是他未婚妻。这小子竟然没有先告诉我一声,亏我们还是哥儿们,等我逮到他时,一定要他好看!”
“恩,我了解你的感受。”她苦涩道。而毕竟她这个“当事人”也未必就是被通知的第一人。
当他们回到加护病房的等待室时,只看到育辰的母亲一个人坐在那里。
“你父亲已经脱离险境,育欣他们先走了,你也可以先回去了。等一下育辰会送我回去。”雷太太向育莎说道。
育莎四处张望。“育辰他人呢?”
“他在里面陪你父亲,医生要他多休息。”
思敏站在一旁,雷太太根本无视她和文修的存在。思敏感觉得出来许惠琳和她女儿之间好像没有什么感情。
“妈,哥的车子是跑车,三个人挤不进去,还是让我们送你回家吧!”
雷太太显得颇为迷惑,好似努力要想出谁是第三个人。
思敏转身面对身旁站着的文修,悄悄说:“我是不是变成隐形人了?”
他微笑道:“你会习惯的。”
“你呢?已经习惯了吗?”
他的笑容顿敛。“还没有,更精确的说法是,我已能接受了。雷太太并不是故意不礼貌,而且从育莎曾经提过的几件事看来,她连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漠视,遑论是陌生人了。”
思敏将注意力移回到雷太太的身上,她真为她感到难过,但她还是不了解雷太太为何会如此。
雷太太又提出另一个建议。“我是坐家里的奔驰车来的,那我还是坐它回去好了。”
“妈,”育莎耐心道。“今天早上我已经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了。让我们送你回去吧,总比叫司机再从家里大老远开来再开去省时间。何况,文修的车子也很宽敞舒适。”
雷太太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推辞的说:“在我们走前总得等育辰出来再说,看你爸爸有什么事要交代。”
育莎无奈的和文修、思敏交换一下眼色,然后耸耸肩的在她母亲身边坐了下来。
当育辰终于从加护病房出来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搜寻思敏的踪迹。直到他看到她坐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边,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这才安了心。
育辰微笑着走到他母亲面前,告诉她父亲现在的状况很好。
“他有没有说要见我?”她问道。
“医生要他休息。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所以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妈。”
“育莎会送我回去。你也会回家吧,育辰?”
“今晚不行。妈,明天两点我们要来医院,爸爸的主治医生说那时检验的结果会出来。”育辰转身面对文修。“十点的时候,我会到公司去。”
文修点点头。“也许我们明天晚上可以一起吃个晚饭,你不是打算待几天吗?”
“那得视情况而定,明天晚餐之前我再给你答案。”
雷太太站起来,转身朝电梯走去,但是育辰拉回了她。
“妈,你不和思敏道别吗?”
雷太太看向她的儿子,一脸的茫然。
“思敏,我的未婚妻啊!”
“喔!那当然。”许惠琳终于记起还有思敏这号人物了。
育辰带着母亲走到思敏面前。思敏手里还抱着孩子,但她连忙站起来和雷太太握手道别。
育辰陪母亲走到电梯口,文修和育莎在进电梯之前,也挥手与思敏道别。思敏看到他们母子分别的场面,忍不住要为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感到同情。回想这一天的情形,他的家庭很明显缺乏感情的交流,真是令人感到悲哀。
育辰走回来时,思敏向他介绍身旁的年轻女子。“育辰,这位是惠琪,她的丈夫在盖房子时发生了意外。”
育辰面带微笑地与她握手。“那这位是谁呢?”问话的同时,他抚摸小婴儿柔软的脸颊。
“这是凯祥。”思敏抬起头。“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点点头,他的注意力还停在她怀里的小家伙身上。
思敏把小家伙抱还给了他母亲后,育辰则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你爸爸怎样了?”她边走边问。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
“他没事了。”他随着她踏入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
“好,”她双手叉腰,面对着他。“现在你该告诉我,为什么在你家人面前,说我是你的未婚妻。”
电梯停了下来,在门还没打开前,育辰很快的亲了她一下。
“因为你本来就是啊!”他说。
两个年长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步入电梯,她们微微和思敏他们微微一笑,然后谈论起好友的胆囊手术如何如何云云。
思敏被迫吞下她准备要与育辰说的话,育辰听着两为陌生人的谈话,有时还应她们的要求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知道思敏现在一定很闷。
此刻,正值交通的尖峰时刻,车水马龙,挤得不可开交,但是育辰倒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而思敏则被震天价响的汽车喇叭及横冲直撞的车阵给吓坏了。在车内她不敢说出她想说的话,一方面是吓坏了,另一方面也是要育辰能以全部注意力来讨论时,再来谈论他们在电梯间未结束的话题。
“今天早上,我已经打过电话要他们派人来打扫一下。但看这样子,好像没有人来打扫。”他提起行李箱走进卧室。“帮我弄杯酒,好吗?思敏,你该还记得酒放在哪儿吧?”
穿过客厅,思敏看到那张桃花心木做成的桌子净是些灰尘与蛛网。这房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空气中带点霉味,她拉开窗帘,打开大型的落地窗,让空气流通些,接着才走到一个小型的吧台前,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名酒、杯子及一个小冰箱。
当育辰从卧房走出来时,她正把冰块丢到苏格兰酒里。
他微笑的接过酒杯。“谢啦!”他颇为高兴思敏仍记得他喜欢喝的酒的牌子。
他才啜了口酒,便注意到思敏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