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乡巴佬,思敏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而且她压根还搞不清状况。
“听着,”她试着耐心道。“我着实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而且这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认为育辰有选择要住在哪里的自由,你似乎管太多了;他是个三十几岁的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旁人无权干涉他的去留。”
育莎被她顶得无话可说,只得鸣金收兵。“很明显,这趟路是白跑了,我不会再浪费时间了。”
育欣和她老公他也莫可奈何,顺从地跟着育莎走到门口。
育莎回过头看着育辰,说:“我该如何向爸爸所呢?”
“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了。”育辰平静的回答。“一路顺风。”
育莎看了屋里及屋里的人一眼后,便撑伞走出门外。不发一言的育欣及施孝忠则尾随其后。
思敏指望文修也跟着离开,可惜事与愿违,他还待在屋里没走。思敏同时也希望育辰能解释一下他们会来造访的原因。但是,育辰似乎无意再提此事。
文芳打开帆布袋,掏出热咖啡和一袋三明治,然后一古脑儿全放在大的纸板箱子上。她开始发号施令,命令育辰去弄些纸杯来,叫文修去找几个箱子来充当椅子。
等大家都坐妥后,文芳微笑的看着每个人。“这可有意思极了,在这种情况下野餐,你们不觉得有些浪漫吗?”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不禁爆笑出声。
就在这时候,电灯突然灭了。文修的笑意也消失了,不只是因为电灯的原因,他正咬着文芳递给他的三明治。尽管难以下咽,他还是吞了一口,突然,喘着气问:“这是什么三明治?”
文芳耸耸肩。“我也不太确定,有很多罐头上的标签已经脱落了。”
思敏嗅着自己手中的三明治——猫食?可能吗?或许。然后她和另两位男士都慢慢地把手中的三明治放下,彼此交换着疑惧的眼色。
文芳并未注意到他们三人的小动作,反而对文修说:“你大老远跑来这里是否也想说服育辰回去?”
“不是的,女士。”文修喝了一大口咖啡,企图去除口腔内的怪味。“我还带了琪美来。”
“谁是琪美?”思敏疑惑的问,育辰不是只有两个妹妹吗?
“喔,它不是人,”育辰解释道。“琪美是部价值不菲的电脑。”
思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不能真的把电脑弄来这儿。育辰,如果弄湿了,搞不好会爆炸呢。你绝不能这么做,你要考虑清楚啊!”
“真有意思,文修刚看到这间房子时也是这种反应。我妹说得更精彩。”
文修有些啼笑皆非的接着说:“育莎说这里简直是猪圈。”
“真绝!”育辰看着他的朋友。“你知道他们要来这儿吗?”
“不知道,之前我也吓了一跳。”
思敏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直苦无机会,因为育辰和文修开始讨论电脑的事。
他们有两他选择,放在车上或是载回台北。文芳自愿从她的店里弄来一个帐篷,但是光是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况且,电脑需要上网连线,如此才能和台北的公司联络。而育辰的电话要修理好,起码要一天以上的工夫。
思敏不知道是谁提议将电脑安置在她那里,而且,他们两个人也开始动作了,而文芳则沾沾自喜地回店里去了。
当思敏整理客厅,好让电脑有个容身之地后,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多余的。两个男人只知道自顾自的聊他们的问题。什么资料转换气、磁碟机、介面卡、印表机的,全是思敏听不懂、一窍不通的东西。
她无趣的走进厨房,烧了一壶咖啡。同时开始切牛肉,做三明治。当一切打理妥当,她把咖啡和三明治放在托盘上端去客厅。
“有没有人要吃三明治?”
育辰掀起三明治的一角,检查里面的作料,而文修也照做了。
思敏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里面是烤牛肉,还有洋葱、芥末。相信我,绝不会让你们难以下咽。”
文修拿起一份三明治。“上回有个女人嘴上说请相信我,结果向我借了二十万到现在还没还我。”
“那只能算你倒霉,信错了人。”思敏耸肩说道。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拿了一份三明治,转身离开。
育辰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赶画。你是不是也需要那个房间?”她没好气的问,显得有些不高兴。
育辰一个箭步跑到她面前,文修识相的走进厨房让他俩独处。
“你介意我们待在这里吗?”他平静的问。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我不该那样说的。我并不介意你们待在这儿,只是……”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来解释她的感受。最后她说:“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有好多事我都还没有弄清楚。”
“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们要共度所以的时光。这是我搬来这儿的原因,也是为了将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弄清楚。”
“你的家人似乎不同意。”
“我的家人与此事无关!”
思敏被他粗鲁的语气所刺激,忿然道:“那很好,等到我一百岁时,所有的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你只让我知道一些零碎片断的事,而隐瞒了大多数的事。这真是认识你我的绝佳方式啊!”
她转身,朝画室走去。手中的咖啡从杯里洒了出来。进到画室后,她重重地带上门。
育辰低声咒骂一声,走向房门,突然又停下了脚步。他能告诉她什么呢?现在还不是告诉她有关她父亲所作所为的时候。等到他俩之间的感情基础比较稳固,能承受打击时再说吧。要和别人讨论他的家庭是一件困难的事,况且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他和思敏之间的感情基础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不愿意冒这个险。
“你的蝴蝶有爪子呢。”文修在他背后调侃的说。
育辰慢慢地转过身子,咆哮着:“闭上你的臭嘴,文修!”
“不管如何,你和思敏之间的事确实已经影响到我们的生意了。你愈早把事情搞定,大家愈好过——尤其是我。”停了一会儿,他又开口问道:“我能不能给你一点劝告?”
育辰叹着气,虚弱的坐在椅子上。“我有选择的余地吗?”他一脸的无奈。
“没有。这对你可的有益处喔。”
“那你就说吧!你的忠告绝不会比我正在做的事还糟糕。”
文修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你处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做错了。”他直言不讳的表示。
“喔,这倒是新鲜。”
文修不顾育辰的嘲弄,继续说道:“你告诉她需要一段时间才告诉她一些事情——你不要这样瞪着我,这是一间小房子,如果你不要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应该叫我去散个步什么的。OK!现在言归正传,你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时间呢?看在老天的份上,你失去她几乎有一年多。我感觉得出来她也正感到困扰,而且她极需要你的解释,但你却告诉她,等到时机到了,才要告诉她一些她想知道的事情。”
“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相信我以为她在那次事故中死去的事了,其它的事她又怎会相信呢?”
文修想了一会儿。“你有没有告诉她,你的父亲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没有。”育辰一脸阴郁的回答。
“你不认为你应该告诉她吗?你要她对你让步,但是你又不给她足够的资讯来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