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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水玲咕哝地说:“我没有误会什么呀!”有必要摆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吗?骄傲!

  她在心里嗤了一声,低垂下密长睫毛。

  不高兴了!雍怡光注视她眼帘间的小动作,就知道她不开心了。

  他梭巡着她的睫毛,以沉柔的嗓音,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住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准你和这些人独处,你要知道,男人看待女人的眼光,其实都带着另一种心态,男女间没有单纯的友谊,懂吗?”

  “哦……”

  “哦就睡觉,明天我会托人回王府禀报我们人在淳亲王府,请阿玛及额娘放心。”

  “我刚刚听见那名老仆人喊在家叫贝勒爷,这里是贝勒府吗?”

  她还在低头呢喃,整张脸埋在棉被里,埋得只剩一对细长柳眉露在外面,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般发出闷闷的声音。

  突然间,他觉得想笑,记起了四岁以前的她,像个小霸王似的,任何事都得顺她的意思去做,不配合她,就拉大嗓门痛哭给你看,再不然就露出那两排还没长齐的牙,狠狠地咬人泄恨。

  怎才几年不见,当初的野孩子性情大变了?

  想着想着,他傲慢的神情极去,取而代之的是宠爱的笑容。

  他认为自己看待这一刻亭亭玉立的她,就好比长辈看待晚辈的眼光。

  要这样的他娶她,呵,实在好笑!他摇头暗笑:“他不是庄家,他是淳亲王府的歌玄贝勒,认识他的百姓们,都管他叫二爷!”

  水玲赫然抬头,震惊地看着他:“他是歌百贝勒?”

  雍怡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反应吓了一大跳,愣愣地说:“对……”

  在赌访时;他就认出了他大哥的这位莫逆之交。

  “你再说一遍,他真的是歌玄贝勒?”

  “对,他是歌玄。”

  他应她要求,再重复一遍,只是越讲疑惑越大。

  她突地掀着被单掩住双颊,盯着他笑嘻嘻地招认:“你知道吗?我来京城全是为了他,我才不想嫁给你呢!要嫁的话,我要嫁给歌百贝勒!”

  “啊?!”

  那冷不防道出的心声,令雍怡瞬间由云端跌落地面,错愕不已地聆听她少女情怀的茁发过程,却再也没心情听进去。

  反之,水玲的反应是一径眉开眼笑地说:“我会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三年前我遇见了到扬州考核地方政绩的他,那时他身影挺拔地骑在黑马上,手拿折扇,衫袍飘逸……啊!对了!我终于知道那个老翁叫我去桂来赌访看谁了,原来就是看他!天啊,我怎么那么粗心,一味说要找歌玄贝勒,当面反而没认出他来,嘻嘻……”

  她眉开眼笑,几乎是雀跃不已的。

  而雍怡的感受,却觉得自己是已摔得粉身碎骨,一把骨头深深镶在万丈深渊底的泥土地里,她则不为所动、兴高采烈地在他身上拼命踩、拼命跳,乐得合不拢嘴。残忍——

  至极!

  第五章

  隔天早上天气很暖和,雍怡这一票人等被安排打扫王府中各亭台楼阁。

  汉子们毕竟是愿赌服输之人,扫帚工具一拿,抹琉璃槛墙的抹琉璃槛墙、擦门窗的擦门窗,偶尔在屋内发现骨童古玩,聚在一起对骨董评头论足一番,也颇能自得其乐。

  当然,混水摸鱼的也大有人在,雍怡便是。

  他几乎从别人上工的那一刻起,便旁若无人地坐在凉爽的树阴下,咬了根小草,情绪不明地盯着在晒衣场开开心动晒歌玄衣物的水玲猛瞧。

  他毫无表情的面孔下,掩藏着一份混乱难明的心事。

  按理来说,水玲昨晚道出自己的暗恋情事,应该令他如释重负,确定她来京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他麻烦。

  但怪的是,知道事情的原委后,非但未令他精神一振,反而让他困扰至极,心情就是不好,整个人浮浮躁躁的。

  “莫名其妙!”

  他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句,不懂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但他的脑海里,却依稀又看见了水玲揪着棉被望着他,脸上浮现出温暖而喜悦的笑容,向他诉说她对歌玄有多倾慕、多崇拜。

  此时,那股失落感又冒出来了,雍怡不禁困扰地蹙起眉头。

  不久后,水玲注意到他了,脸上洋溢着快乐,欢欣地跑向他,随即一股脑地往他身边挤去,与他肩并肩屈膝坐在树下。

  “嘻嘻嘻,你知道吗?我刚刚摸到歌玄贝勒的衣服了!”

  她的双唇勾勒出美好的弧度,乐陶陶地说着,话暂告一段落,她马上用右手遮住自己的笑靥,窃窃而笑,怕被人撞见她不合规矩的掀唇笑法。

  雪艳无瑕的白皙脸庞,配上春花般的娇艳笑容,使她那对大眼更形水灿有神;柔滑唇瓣红润欲滴,依稀泛出诱人的光泽;而那一头浓密的乌丝,适当衬托了她细致的容颜,女孩子长得像她这样,确实得天独厚。

  “几件衣服而已,就让你乐成这样?”雍怡斜睨她,一脸轻蔑地道。

  水玲笑盈盈地说:“你不会明白的,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至今已经三年了,三年来,我根本不敢妄想能和他近在咫尺!”

  “你在晒衣场晒衣服,他在书房阅卷,八字都没一撇哩!”

  “我说的近是指跟他近到同住一个屋檐下、近到走他走过的路、近到触摸他的私人衣物,对素昧平生的我们来说,这多不容易呀!”她光想心就热烘烘的。

  “无聊!”雍怡理都不想理。

  对于他的冷嘲热讽,水玲一概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告诉他。“你知道吗?我发现歌玄贝勒的长袍大多是月白色和云青色,质地和一般人穿的一样,都是轻纱类。”

  “那又怎么样?”实在不懂她在乐什么?

  “光是知道他平日喜欢穿什么,这就够令人兴奋了。”她越想眼睛就笑得越弯,“那边的婢女告诉我,歌玄贝勒春夏秋冬的衣物,各有各的特色,全是请著名的老师傅量身订做的。呐,就是他带起京城流行月白色长袍搭玫瑰紫马褂的风潮的。”

  雍怡听得好刺耳,喃喃自语地道:“学他穿着的人,全是些瞎了狗眼没主见的蠢材,至于崇拜他的女人,也没高明到哪去!”

  “嗯?你说什么?”她没听清楚。

  雍怡蓦地回神,若无其事地笑道:“没什么。”

  水玲不疑有他,继续兴奋地说:“婢女们说下次要带我去看他的冠服顶戴,她们说歌玄贝勒光冠帽就有几十项,朝冠、行冠、吉服冠、常服冠、雨冠等等的就已经可以看得人眼花镣乱了。”

  “要做他的贴身侍女,不是件容易的事,哪件饱眼要配哪项冠帽、搭哪条腰带都是规定好的。所以要慢慢训练,直到能独当一面,才能派到他身边侍候。”

  “唉,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不知道会不会太晚?我也想成为他的贴身待女……”

  痴痴的幻想投射在她眼瞳中反射出温柔的眸光,她时而掀掀嘴角,露出甜甜笑意,时而呵呵傻笑出声,那幸福的样子,活像个中了头奖的二愣子!

  雍怡愕然回瞪她,心想,她难道不觉得自己太夸张了一点吗?堂堂一名格格居然立志成为下女?而且还要经过培养?!

  不就是一些贝勒的大礼服,真有必要稀奇成这样吗?

  “疯了。”他咕哝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就塞给她一件单衫。

  水玲凝视手中的衣物片刻:“这是……”

  “给你。”

  “给我……”水玲试着理解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并将它与两人刚才的话题连结。顿时,她突然领悟,捂住自己激动的喘息声,开心地说:“歌玄贝勒的吗?雍怡,你对我真好,知道我想私藏一件他的衣物,就替我弄来一件,我好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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