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她抖着声音抢白。
卯起来拷问他动作为何如此慢!十多个字霍地吞回南募肚里,仅仅犹豫了一秒,他便很不要脸的顺水推舟。
“是的,千万别被他们发现实情……”
转眼之间,伴着他低柔的呢喃,两人的唇瓣再度胶合起来。
玉桐心跳紊乱,已分不清是因为来自门外的威胁,抑或是他那份教人难以抵御的魅力。她只明白唇瓣坚定而温暖的力道令她心神迷离,越吻她的心绪就越倾向南募,一心一意要迎向他的温柔。
她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脖子,降服在他的诱惑之下。
南募一再搂紧她纤细的娇躯,迷醉在她红润的唇息间。
情不自禁的,他伸手捧住她的双颊,好不珍爱的问:“做我的少夫人好吗?”
被他灌了不少迷汤的玉桐早已如痴如醉,迷迷糊糊正欲点头应允之际,门口一阵轰然巨响,冷不防震醒她的神智——
门板垮了下来,压倒在房内地板上,上头则东倒西歪叠了一堆贴耳窃听的人,有的甚至还来不及把贴在们板上的耳朵拉离,就这么尴尬地对着玉桐与南募。
“不……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窃听者忙着打哈哈。
“我们……我们只是在检查这房门牢不牢固。”
“应该没吵到你们吧?”
“你啊,都叫你要找比较坚实的木板来当门了,像这样把门撞坏了,对客人多失礼啊!”一个大婶随便指着一人骂。“我已经教训他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大伙儿拼命干笑,纷纷撤离,临走前不忘将门板抬起靠回门框处。
夜还很长,没门是不成的!
说比唱的容易,经他们这一闹,哪还继续得下去,玉桐甚至因过度羞惭而彻夜难眠,瞪着两只大眼睛直到天明。
她觉得很尴尬,第一次迷失在南募的男性气息中时,她可以指称是他下了符咒,让她行为出轨。但昨晚她二度在他怀里化成一摊柔情水,她就算再迟钝,也都清楚自己迷上地了!
是啊,他的的确确是难得的好男人,除了悲天悯人的善良心肠外,模样也长得挺不错。爱上他,确实不是她的错,但与他一起行为不检点,就是她的错了!
莫非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一个荡妇淫娃?
玉桐突然质疑起自己,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南募一路送她回家,直到她踩上宋府门前的台阶,才出声道:“太可惜了。”
玉桐心不在焉,没弄清楚他语意,已经接道:“怎么会呢?大家都住京城,要见面多的是机会。再说,攀岩走壁你最在行了,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小小一座宋府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竟然大胆邀请他暗渡陈仓,南募顿时受宠若惊。“好啊,那还有什么问题?”
“没事的话,我进去了。”她仍然没意会过来。
南募的反应是泛着温柔笑容,轻手拉回她离去的身影。“你压根儿没搞清楚我说的话,我是惋惜昨晚的好事被人打断。玉桐,你是不是有个应该给我而没给我的答案?”
“什么答案?”她不解地望着他。
“愿不愿意嫁给我做少夫人?”
玉桐傻眼,倏地燥热起来。“我、我不晓得!时、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不送了,再见!”
语毕,一溜烟闪进府里藏羞。
在害羞呢,南募满眼柔情地凝着她离去的方向,独自一人在门外多伫足了一晌,才收起离情依依的心绪缓步踱开。
* * *
宋府的老嬷嬷眯着眼睛想看清楚针上的线孔,瞅了半天,总算穿过蓝色的线,顺利地绣起百花争艳图。
因两天前彻夜未归,又不肯提出理由而遭禁足的玉桐,正趴在花厅的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妇学。
嬷嬷见她魂不守舍,好整以暇的问:“你不是说他很乐意来找你吗?两天过去了,怎么连个影子也没见着?”
发现心思被察觉,玉桐倏地打直腰杆,嘴硬地道:“不知道,可能他公务忙,可能他……忘了说过的话,反正我也忙着读书,没空理他!”
“格格何必口是心非呢?”她继续绣她的花。“你是我带大的,个性我还不清楚吗?真想见他,请下人们捎封信过去就成了,何苦坐在这里苦思干等呢?”
玉桐气恼地道:“嬷嬷,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嬷嬷轻轻笑道:“因为我老是说中格格的心事,哪壶不开我提哪壶,格格当然讨厌我。”
“既然你知道原因,为什么偏要惹我生气?”
有谁会喜欢自己的心事被人挂在嘴边调侃呢?
“格格误会嬷嬷了,嬷嬷从来就不会故意惹格格生气,而是嬷嬷生来就是个粗人,一根肠子通到底,有什么话嚼什么话,实在学不会那些拐弯抹角的说话技巧。我看这样吧,嬷嬷现在就替你到亲王府跑一趟,省得你望眼欲穿。”
收起针线活儿,嬷嬷当真往厅外走。
玉桐立刻紧张地喊她。“别去,你少瞎搅和!”
“真的不要我去?”
“真的!”
嬷嬷打消念头,没趣地道:“那我去给你盛碗甜汤好了。”
见她走远了,玉桐才重新坐回位置烦躁地翻书。老嬷嬷也是女人,为什么就是不懂少女情怀,像她这样急呼呼地跑去亲主府找人,好像她这主子等不及找男人一样。
由于实在没心情读书,玉桐干脆把书扔了,拿起案上的纸笔随手便写下——云燕子,西三十里——七个字。
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心情全都寄托在这七个字之中,她清楚记得他抱着她在屋顶飞奔时的景象,身躯贴着身躯,她整个人被他的味道所包围。
那一刻,她真想一直这样下去,让他紧紧搂着自己一辈子。
此时,厅内有脚步声响起,玉桐直觉便以为是嬷嬷回来了,便对嬷嬷说:“甜汤你喝了吧,我不喝,免得胖了见不了人。”
“格格,是小的,善褚大人来访。”宋府的仆役道。
“善褚大人?!”玉桐蓦地转头,乍然看清来者,心一惊,险些失声叫出。“善楮大人……你为什么在这里?!”
待仆役退下,善褚从容不迫地走到她面前。“刚好路经宋府,所以顺道绕进来拜访格格。”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你交情没那么好,你请吧!”
“你的态度这么差,看来我们的交情的确很糟……”
字字句句挂在嘴边,他的视线却定定移向桌面,进而留意到她刚写过的纸张。
玉桐立刻注意到他的眼神,连忙抓起纸张就要往袖子里藏,不料他的动作更快,眨眼间便已压住她的手腕,牢牢钉在桌面上。
他的手劲极大,玉桐气愤地道;“我知道你善褚大人权大势大,但这里是宋府,请你自重一点!”
她不断在挣扎,偏偏挣脱不了。
善褚朝她瞟了一眼,取走桌上的纸张。“写了什么让你如此紧张?”
“不准看!”
她颤着声音大叫,但尽管吼得再大声,却仍阻止不了他。当地将视线从纸上移开,回头直视她时,那双眼变得格外犀利、敏锐异常。
他问:“云燕子在西三十里处?”
趁他没留神之际,她霍地挥开他的手,起身愤怒反驳道:“那是我乱写的,我不认识什么云燕子,快把它还我!”
“拿去呀。”
他将纸举到半空中,玉桐本能地伸手去抢,但他却快她一步地松开指节,让纸张硬是在她面前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