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不,不,她是我女儿,她是我女儿。」易伟狂怒的暴吼。
「对不起,林先生,她是我女儿。」獐头鼠目、油腔滑调的陈建名贼笑的开口道。
「我不相信敏芳会背叛我,晓晓是我的女儿。」易伟忆起敏芳温柔娴淑的模样,他
力求镇静。
「这个嘛──」陈建名小人般的低语,「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男主人因为出外景
而滞留国外,来『串门子』的我,欣赏嫂子闭月羞花的容貌,情不自禁的使她『蓝田种
玉』,你说,晓晓是不是我的女儿呢?」
易伟抓狂的冲向陈建名,紧掐着他的脖子,「卑鄙无耻的小人,你强暴敏芳。」
挣脱他,陈建名呛咳的说:「别说得那麽难听,我在你不在家时『照顾』她,完全
是看她难耐深闺,当然了,她挣扎哀求得满厉害的,不得已,我用刀子架在她美丽的颈
子上,请她配合,她可是很乖、很听话的。」
易伟语气森冷的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还勒索敏芳?」
「哪有。」陈建名耸肩答道,「我只不过跟她借些钱花用而已。」
「是吗?」易伟丢出一叠纸张,喝道:「这些是什麽?」
拾起来一看,陈建名打哈哈,「别那麽生气啦!所谓『一夜夫妻百世恩』,这只不
过是我给『一夜』老婆的『甜言蜜语』罢了。」
「你无耻!不仅强暴敏芳,还勒索她,现在居然还要胁我,要我交出我女儿,告诉
你,我办不到。」易伟强烈的指控。
阴狠的陈建名讪笑的开口:「好一个办不到!林易伟,我只要向记者公开说明我女
儿的身世,无风不起浪,记者一查,你老婆被我强暴、勒索的事实一一浮上台面,到时
候你如日中天的明星生涯,不是就此中断了吗?」
奋不顾身的,易伟冲上去给陈建名一顿揍,为拍武侠片所练的跆拳道、柔道此时正
好派上用场,他想打死陈建名。
「易伟,够了,易伟,不要打了,你要考虑到晓晓呀!」王文德阻止他,怕他犯下
杀人罪。
「我要他死。」指着被警察架开的陈建名,易伟激动的吼。
王文德了解他的悲恸,安抚他,「难道你要让他毁了你和晓晓的一生?让法律来制
裁他吧!」
「法律?」易伟狂笑,「文德,就是因为法律,使我失去找妹妹及妹夫,你还跟我
谈法律?」
「你妹妹?」陈建名饱尝一顿拳脚、遭警察制伏後,第一次开口。
「对,他妹妹。」王文德气愤的开口,「你刚刚所说的话,都已经录音存证了。」
「他妹妹?」陈建名恐惧的咽口水,想确定般的追问。
「对,易伟的妹妹在她难产时,将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告诉她丈夫和她哥哥;她
丈夫因她的死亡,忍受不了顿失亲人的伤痛,也跟着她而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她哥
哥,他找你复仇来了。」王文德咬牙切齿的说,「今天的一切,是易伟『请君入瓮』的
演出,你以为如何?」
「我┅┅我┅┅」陈建名讲不出话来,他知道这一次他死走了。「我的女儿┅┅」
「你没有女儿,晓晓是『我的』女儿,敏芳与我妹夫在过世前,都要求我照顾他们
的女儿,所以『我』才是晓晓的父亲。」易伟回过头来嘲讽道。
敏芳夫妇俩因为经常往来美、亚两洲经商,生怕有个三长两短,为了确保孩子的利
益,早在怀孕之初已将遗嘱拟好,所以,易伟是晓晓名正言顺的父亲。
「但她是我女儿呀!」陈建名着急的说,希望易伟看在他是晓晓的亲生父亲的份
上,放他一马。
「你不是,也不配。」易伟打断他的乞求,「敏芳当时不反抗你是怕伤了她肚子里
的孩子,不是因为怕死。」
「我┅┅」
「你什麽你。」王文德将陈建名带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偷窃事小,但强奸
、抢劫、勒索的後果,你自己看着办吧!」他不带同情心的对铐着手铐的陈建名说道。
易伟掩住耳朵,不想听见王文德告诫陈建名的话。
如果不是他出国,请妹妹、妹夫来度假帮忙看房子,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他妹妹与
妹夫也不会因鹣鲽情深而相继死亡,是他,他才是刽子手,他才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看着襁褓中的外甥女,易伟心中无限歉疚,他抱起晓晓,喃喃低语:「舅舅对不起
你,舅舅对不起你。」
窗外,春雷响起,像是配合易伟阴霾的心情,雨,倾盆般的猝然而下,沉睡中的晓
晓也惊醒的大声哭泣着。
今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只剩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了。
第一章
抬起头核对手中的住址是否和眼前的门牌一样,谢佩茵蹙起眉头望着眼前这栋雄伟
的建筑,老实说,她实在不想踏入这富裕之家,但生活的压力逼得她不得不低头。
再怎麽糟,也应该糟不过到酒店当服务生,更何况这个工作还是黄教授推荐的,应
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才是。
下定决心,她按了下门铃。
「谁?」低哑粗暴的声音由对讲机传来。
「对不起,这是林公绾吗?我是黄教授介绍来应徵保母的。」佩茵并不笨,屋内的
男子心情不太好,所以抬出教授当挡箭牌比较妥当。
「当!」的一声,门开了,佩茵耸耸肩,推开门走进去,心里直嘀咕,这家人也太
随便了,也不先确认一下来者的身分再开门。
但,佩茵已无暇再在这问题上打转了,眼前难得一见的美景已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
力。诧紫嫣红的花朵盛开在由大门往主屋的碎石子路两旁,迎风飘曳的花儿煞是好看;
占地千馀坪的草坪修剪整齐,佩茵有股冲动想脱掉足下的束缚奔驰其间;鲤鱼池中,水
清澈见底,名贵品种的红龙优游其中,乌龟三五成群的嬉戏,这是富豪之家,一个她曾
驻足,而今不愿意再踏入的优渥之家。
「晓晓乖,晓晓不哭,舅舅抱,不要哭嘛!你不是吃饱了吗?尿布也没有湿呀!不
要哭嘛┅┅」
粗暴低哑的命令,换成哀求欲泣的低喃,阻止了佩茵往外走的步伐,她当下决定,
无论有没有获得这份工作,总可以牺牲些许的时间,来瞧瞧这画面──你爸哀求女儿,
这场戏绝不能错过。
「对不起,我是谢佩茵,文化大学夜间部┅┅」
「太好了。」昂藏七尺之躯的易伟松了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手中的娃儿往佩
茵怀里塞,发出解脱的憔息。
倏地,惊天动地的哭闹声停止,易伟一脸惊诧,立刻说:「就是你了。」
抱好约莫六个月大的娃儿,佩茵逗弄着她,「小乖乖,太热了是不是?穿那麽多的
衣服热坏你了,让阿姨把你的外套脱掉如何?这样有没有舒服一点呢?我认为还是太多
了点,再脱掉一件怎麽样?留个两件,在冷气房襄才舒服,对不对?」
佩茵不理会易伟,将怀中的娃儿逗得咯咯的笑,顺便告诉他,现在是秋老虎降临的
天气,穿四件衣服,委实太多了。
「谢小姐,无论你要求多少价码都不成问题,你被录用了。」易伟带着十二万分的
佩服,注视着眼前这位二十出头的女孩,将晓晓「收拾」得服服帖帖,保母的人选不做
第二人想。
「林先生,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我的身分、背景、履历你都不知道,不怕我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