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
“是不是只要有男人接近我,你就不高兴?”他刚才那个样子,活像要将对方千刀万剐。
“如果他对你有企图的话。”
“也许他的企图会是我的幸福呢?”
闻言,他的脸沉了下去。“难道你就不相信我能给你幸福?”他的手握成拳,用力地使指节喀喀作响。
是啊,为什么不相信呢?我也不知道。“走吧,时间不早了,阿香也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吴秀香今晚要过来跟我一起过耶诞夜,她还特地交代我要早点回去,好跟她一起准备耶诞大餐。没想到被程家父子这样一搅和,反而耽搁了更多时间。
“我要回避吗?”他问得委屈。
“不用,你是房东,够资格应邀出席。”
“谢谢你的邀请。”他笑了,笑得……很好看。
“不客气。但是能不能请你绕道一下,我想去药房买个药。”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最近常会觉得有点反胃,大概是胃病又犯了吧。”以前念书时常会胃痛,但是自从考上大学以后就很少再犯,大概是没有升学压力的关系吧。如今怎么又犯了呢?只是不同的是:以前是胃痛,而现在却是觉得反胃。
“吃坏肚子了吗?要不要先去看医生?”他面露担忧。
“不用了,反正不严重。”
“小毛病拖久了也会变成大毛病。”他仍坚持要先带我去看医生。
“好吧,但是也等明天再去啊,总不能教阿香等那么久吧。”
“那明天我陪你去。”
他的关心像一股暖流流贯我的心,因此,虽然已是十二月了,我却不觉得冷,是因为有他在身边的缘故吧。
其实,有他陪伴的感觉………挺好了。
※ ※ ※
“阿香,你不觉得我们买的太多了?一共才四个人吃,需要这么多吗?”吴秀香一到超市便大肆采购,将整台购物车塞得满满的。
“吃不完,留着下次续‘ㄊㄨㄚ’啊。边边,难道你不希望我再来啊?”她用手肘顶了顶我。
“我怎么会不希望你来,少冤枉我了。”我反顶了她一下。“只不过你这样对他好吗?”我手指了指她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任廷宇。
“有什么不好?谁叫他爱跟!只让他贡献一点体力就有一顿大餐吃,够好的啦!”
“大嫂,没关系,这点小事没什么。”任廷宇一脸甘之如饴。唉!看来吴秀香是将他克得死死的了。
“她已经不是你大嫂了。”徐焉腾不悦地纠正任廷宇对我的称呼,他那张脸还真是臭得可以。
“啊,对不起,叫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任廷宇笑得尴尬。“那……”他求助似的看向吴秀香。
“跟着叫边边就对了。”她赏他一记卫生眼。“没神经!”
“哦,边边,就叫边边好吗?”
“好,你高兴就好。好久没和阿香疯了,所以今天就百无禁忌,别在意这些了。”
“还是大………呃………边边明理。”他笑得谄媚。
就在一阵阵的嬉闹中,我们四人分工合作完成了今晚的耶诞大餐。其实,我从不过这种节日的,毕竟是西洋的节庆,不是正统的中国节庆。但是如果可以以此为借口跟三五好友或家人齐聚一堂,那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来!祝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吴秀香带头起哄,举起香槟许愿,今天就属她最快乐。
“嗯!阿香,恭喜你顺利考取律师,这迟来的祝福希望你不介意。”我真心地替她高兴。“不介意、不介意,只要是你给的祝福,随时都有效。”她看了徐焉腾一眼,将酒杯举向他。“徐老大,我也敬你。”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比较不怕他了,知道他面恶心善。
“敬我?”
“嗯,我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中华民国也不会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律师。”
“哦?”徐焉腾与任廷宇脸上均写了一个好大的问号。
“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总之,就是要谢谢你。对不对?边边。”她向我使了一个只有我俩知道的眼色。
“嗯,你是该谢谢他。”吴秀香当初之所以会立志念法律,主要是因为受了当时的徐焉腾所激励。自认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认为如果要改善社会治安,就必须将坏人全都抓起来,既然武的不行,那就用文的……用法律来制裁他们。而当时像徐焉腾这类的问题学生,就是吴秀香眼中的坏人。
“什么意思?”徐焉腾不解地看向我。
“阿香不是说不知道就算了吗?反正你受之无愧就是了。”我怎么能告诉他实话,否则吴秀香的小命岂不休矣?
“对啦!对啦!干杯!”她很阿莎力地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当然,徐焉腾也照做了。
“阿香,我也敬你。”这次是任廷宇了。
“哦?你要敬我什么?”
“敬你…………敬你愈来愈温柔、愈来愈有女人味。”
“温柔?女人味?”吴秀香的眼睛危险地瞇了起来。“阁下是嫌我不够温柔、不够有女人味?”
“啊?不………不是的,我………我………”“你什么你?”
“叮咚!”
正当两人即将开战之余,门铃声突然响起。
“咦?边边,你还约了谁吗?”吴秀香问我。
“没有哇。”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我起身开门,看看究竟是谁。
是一个清秀的女孩,约莫是十八、九岁,两眼微红,大概刚哭过吧。
“小姐,你找谁?”
“请问………啊!徐大哥!”女孩一见到我身后的徐焉腾,立刻飞扑入他的怀中,紧抱着他。
“小雅!?你怎么知道这?”徐焉腾的惊讶不亚于我。
“人家找你找的好辛苦,终于找到你了。”女孩哭得梨花带泪的,教人好不心疼。
看到眼前的一幕,我的心竟然莫名地抽痛了一下。一向,不是我鼓励他多接近其它女人了吗?如今有人对他投怀送抱,我心痛什么?我该高兴的不是吗?只是此刻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有的只是莫名心痛与想哭的冲动。
“找我?发生了什么事了?看你哭成那样。”他温柔地递面纸给她,轻声地安抚她。
这样的温柔,也曾经用在我身上,而今看见他以同样的方法对待另一个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为了不再刺激自己,决定眼不见为净,因为胃部的不适又再隐隐发作了。
“我………我怀孕了,怎么办?”轰的一声,我的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涌出的反胃感让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两腿一软,所有的声音与光源都无法干扰我了。
※ ※ ※
我在一股消毒水味中醒来,放眼看去,我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医院的诊疗室。
我怎么了吗?
记得我本来是和阿香他们在一起吃耶诞大餐的,怎么会吃到医院来了。
“医生,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是徐焉腾的声音,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她只是情绪太激动,一时晕过去了。”
“那怎么到现在还不醒呢?”这是阿香的声音,她也来了。
“差不多要醒了。”医生慢条斯理地回答。
让他们担心了,真是不应该,我起身准备出去,让他们知道我没事了。
“不过你们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让孕妇受这么大的刺激,还好胎儿没事。”
“什么?”
“怎么?你们不知道?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医生投下了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
“你说什么?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我不置信地冲到医生面前,想再次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