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男子略显惊讶,心想:只是巧合吧,他应该是随便说说而已。
“怎么?难道你们车上那些旗子是装饰用的?”
“咦?”难道他知道他们的组织?
“前踏社会之不平。”邵凡齐突然脸色一凛,令在场的人为之一惊。
“后转正义之巨轮。”男子立刻接下一句。
“不错嘛,没忘记你们的盟训。”邵凡齐不疾不缓地点燃一根烟。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齐天盟”的盟训?”男子上前一步质问。
“邵凡齐。”邵凡齐吐一口烟后回答。
“什……你说你是……”男子显然受了很大的震撼,连连退了好几步。“你是邵……邵……”
“邵凡齐。”邵凡齐又重复一次自己的名字。
“齐老大。”男子像是小兵见到长官一样,立刻站得直直的,就差没举手敬礼了。“刚刚不知道是你,得罪了。”
“盟里现在是谁在管事,白浩天吗?”邵凡齐脸色十分不悦地质问。
“是。”
“他在做什么,把你们带成这样,想丢我的脸吗?”
邵凡齐捻熄手中的香烟,双眉一敛,凶恶的神情与平常判若两人。那名男子吓得差点脚软。
“天……天哥不知道这些事。齐……老大,你别生气。”男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浩天不知道?”邵凡齐的眼睛危险地瞇了起来。
“天……天哥的公司最……最近比较忙……所……所以……”
“所以你们就改踏“心中”之不平?”邵凡齐冷哼一声。
“我们不敢。”男子头已经抬不起来了。
静默了一会,邵凡齐转身坐上车,离去前他告诉仍站立在那的男子: “告诉白浩天,我会去找他。”说完,车子就如一道银白色的箭光疾驶而去。
直到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那名男子才敢放松紧绷的神经,一屁股坐了下来。
“海哥,那家伙是谁?”其余的六、七个骑士一涌而上,围着那个叫海哥的男子七嘴八舌。
“混蛋!什么家伙不家伙,他是齐天盟的创始人!”
“嗄?”
“祖师爷!?”
七、八个人发出相同程度的震惊与崇敬。
“没错,他就是“阎王齐”!”
★ ★ ★ 衣若芙的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那一幕画面:那名男子战战兢兢地称呼邵凡齐“齐老大”?!难道邵凡齐是他们的老大?他那张凶恶的怒容仍令她感到惧怕,她怀疑以前自己对他的恶言相向没换来他的拳脚相向,是不是衣家列祖列宗在冥冥中保护她?
她看得出来,他余怒未消。为了自己的小命,她悄悄地挪动身体,想尽量远离警戒区。邵凡齐一个换档的动作让心虚的她吓了一跳,不敢再乱动。
“你在害怕?”邵凡齐注意到她的反应。
“……”
“你怕我?还是怕刚刚的场面?”邵凡齐对于衣若芙的反应感到有丝不悦,他习惯那个自信、骄傲的她,不希望她怕他。眼光无意间瞄到她交握的手,惊讶地看到她左手手指上的斑斑血痕。“那是怎么回事?”
被他一吼,衣若芙反射性地将手缩进袖子里,低着头,咬着下唇不发一语。心想:奇怪,又不是他的手,他大惊小怪个什么?
邵凡齐将车停在路边,蛮横地抓起她左手审视,惹来她的哀叫:“痛!”
看清她手指上的伤痕是出自她自己牙齿的大作,邵凡齐心里竟生起一股心疼:她怕是受到惊吓了吧?
“我带你去医院擦药。”他轻柔地在她手指上印下一吻。
这个动作让原本要开口拒绝的衣若芙傻了眼,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在做什么。不过,她没有让这种暧昧的气氛持续太久,理智迅速恢复后,她使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用麻烦了,一点小事,要不了我的命。”口气冷,她脸上的表情也冷。
“你!”邵凡齐的火气又冒上来了。奇怪,这个女人就是有办法轻易挑起他的怒气。“不去医院也行,去我家,我帮你上药!”他也拗了起来。
“我说过了,一点小事,没……”
“医院跟我家,你选一个!”他固执的口气打断她的话。为了表示他的坚决,他又补上一句:“或者你打算跟我一直耗在这里?”
衣若芙冷冷地瞅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凡事与她作对的心态。只是一件小事,况且还是她的手受伤,不是他的,他坚持什么?照理说,他应该是讨厌她的,没道理这么好心啊?想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正为这样的“小事”钻牛角尖,不禁失笑:怎么自己也变小器了?
“如何?”邵凡齐等着她的回答。
“医院。”既然他坚持,她若不妥协,双方必然僵持不下。反正是他爱找事做,她又没有损失,有人自愿当保母,她何乐而不为呢?就当作是他吓到她的补偿吧。
“嗯,这才对。”邵凡齐很满意她的妥协,嘴角轻笑,发动车子,开往最近的医院。
由于是外伤,除了在伤口上药外,医生还替她打了一剂破伤风,并且交代她避免碰水,以防伤口发炎。
“能把自己咬成这样,可见你的伶牙“利”齿不是虚有其表吧。”离开医院后,邵凡齐忍不住开口挪揄。
衣若芙没有答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包着白色纱布的左手,回想当时自己为什么有如此神力可以造成这般壮观的咬痕,而且还不觉得痛。
“放心,医生不是说过,不会影响到左手的活动吗?”邵凡齐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手,所以口气也温和了下来。
“我知道。”还好咬的不是右手,不然期末考怎么办?
“还痛吗?”他关心她。
她轻轻摇头。其实是很痛,尤其是刚上药时,她差点掉下泪来,只是她不习惯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在别人面前,所以即使此刻手指传来阵阵灼热的刺痛感,她也咬着牙忍受。
嘴唇都泛白,还说不痛。倔傲的女人!
邵凡齐看在眼里,也不想戳破她罩门,只是心疼她这般自虐的行为。宁可自虐,也不肯求助于人,多傲的女人!
“下次别再咬自己了。如果害怕,就抓我的手去咬。”
衣若芙将视线从白色纱布上移开,转向正在开车的他。他在说什么?要她咬他的手?!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皮厚肉粗,比较耐咬,不信你看。”他空出右手,伸向她。“咬劲应该不错。”
衣若芙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来。原来他也有这一面,挺幽默的,有别于他平日喜欢损人的嘲讽。
不知不觉间,她对他的防备少了几分。
第三章
云林县是一个典型的农业城市,地处嘉南平原的一小端。由于沿海一带的土壤含盐量高,无法耕种,纷纷开辟为养殖场,如此一来却造成超抽地下水而导致地层下陷的危机。因此,在各种经济因素的影响下,云林县便成为人口外移十分严重的县市之一。年轻人都往都市发展,留下的多半是家中的老父稚子,所以生产力有限,相较于其它县市,它算是比较贫穷的。
“姊,这里。”
一下公车,衣若芙看见对面骑楼下有个人正向她挥手。那是她最大的妹妹——衣若蓉。
“小蓉,怎么是你来?小水呢?”衣若蓉今年要参加大学联考,在这最后不到一个月的日子,她应该专心念书才是,所以衣若芙昨天还在电话中特别交代,让衣若水来接她就好,怎么今天看到的却是衣若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