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第一,你付的薪水高出一般家教的行情太多,几乎是三倍高的价码……”
“这样不好吗?”赵琳打断她的话,她不明白付人家高薪有什么不妥,哪一个人不希望自己的薪水愈高愈好。
“当然不好。”
“怎么说?”
“所谓高报酬是支付给高风险、高挑战的工作,所以我认为你付我高薪不妥。第二,你给我的工作太过轻松。因为这样,这份薪水我一直领的很不安。”其实这根本不像个工作,倒像是来朋友家嗑牙闲聊,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己没有付出就不该有收入。
“小若,你想太多了。我说过,以后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付你多一点钱,只是希望将来需要你帮忙的时候,还望你大力支持。”赵琳试图表达自己的用心。“你就当我是在投资好不好?”
“怎么听起来我好象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衣若芙不喜欢自己被别人“设计”的那种感觉。
“不,你不是一颗棋子,你是我的护身符。”赵琳粉雕的脸轻轻地刷上一层淡淡的愁,有点无奈、有丝哀凄。
“护身符?”衣若芙的眉毛挑了一下,此话怎讲?
“嗯。”赵琳点点头。“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你先见我妈一面,其余的我慢慢再告诉你。”
“见赵伯母?”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对,见我妈。找个你有空的假日,我来安排。”赵琳拉住她的手。“调薪的事等见过我妈后你再决定好不好,也许到时候你会要求我给你加薪,而不是减薪了。”
原来上次赵琳问她星期天有没有空,是为了要安排她跟赵伯母见面。只是这件事又跟赵伯母有什么关系呢?
“怎么样?”见衣若芙不答话,赵琳小声地探问。
“我在想,你付我这么高的家教费,是不是还要我兼任“长期看护”这个工作?”赵伯母身体不好,这个说法不无可能。
“不会、不会。”赵琳急忙挥手。“我妈有花婶在照顾,不用再找一个看护了,你不用担心。”
“那么是要我冒充她失散多年的“遗珠”?”这个说法可能牵强了一点。
赵琳起初不明白衣若芙的话,后来细想,才知道她是在消遣她。
“小若,你很坏哟!”她插腰佯怒。
“你不说明原因,我只好自己猜谜了。”她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
“别乱猜了,我只是要借重你端正的形象一用。”赵琳看了她一眼。
“要我替你护航?”衣若芙毕竟是反应敏捷,立刻猜出她的用意。
“八九不离十了。”
“我不作奸犯科。”开玩笑,随便替人作保,容易陷入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保证不是。”
“不做违背善良风俗的事。”有损她名誉的事也不行,否则将来遗臭万年,岂不丢了衣家列祖列宗的脸。
“肯定不会。”
“不能昧着良心做事。”这个最有可能。
赵琳闻言愣了一下。
“一点点……行不行?”她小声地问。
看吧!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看情形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看是什么程度的灾祸了。
“你放心,如果到时你觉得为难或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的。”赵琳知道,依照衣若芙的个性,有可能会不赞同她的作法,只是她仍不放弃,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为了她母亲,说什么她也要放手一搏。
“真的?”
“嗯!”赵琳很用力地点头再点头,生怕衣若芙不信似的。
“口说无凭?”
“击掌为证。”赵琳飞快地接话,并且把右手举得高高的。
“嗟,这样也能拗。”嘴里说得无奈,衣若芙还是爽快地击出自己的右掌,以示妥协。
“谢谢!”赵琳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笑。
突地“卡喳”一声,是客厅大门被开启的声音,赵琳连忙起身冲向门边。
“齐哥来了。”
衣若芙则反射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九点十分,太好了!
“齐哥,你真准时,我们刚刚下课。”赵琳挽着邵凡齐的手臂撒娇。“肚子有点饿耶,吃消夜去。”
“你呀!”邵凡齐捏她俏鼻。“就是贪吃。”
就在两人忙着打情骂俏的时候,衣若芙已经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了。
“衣老师,“下课”了?”邵凡齐的眼光不曾错过她的一举一动,就在她行经他们身边时,冷不防地出声,并且特别强调“下课”这两个字。
“嗯。”有病!刚刚赵琳不是说了吗?
衣若芙对于邵凡齐的明知故问十分不以为然,直觉的反应是:他又想找麻烦了吗?因此脸上的表情也就不太友善。
“衣老师身体不舒服吗?不然怎么冷着一张脸,挺吓人的。”
邵凡齐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关心,反而充满了浓浓的嘲弄,十足的“找碴”。
“谢谢邵先生的关心,我最近犯小人,所以有点困扰。”没品的男人,净是爱逞口舌之快。
“喂,好了没?你们一个衣老师、衣老师的叫,另一个则是邵先生长、邵先生短的,烦不烦啊?”赵琳忍不住开口,受不了两人一见面时的火药味。“以后别这么叫了,跟着叫小若、齐哥不是亲切多了?”
两人都不作声,邵凡齐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衣若芙看。赵琳见状,上前拉住衣若芙的手。
“小若,一起吃消夜?”
“不了,你们去就好了,我还有事。”她不会傻到去当人家的电灯泡。况且还有一个碍眼的家伙在。
“都这个时间了,还有什么事呢?吃完消夜再说啦。”赵琳不放弃地耍赖。
“我真的有事,我同学还在等我回去讨论毕业旅行的事,不能让人家久等。”这不是在说谎,小铃的确跟她约好要讨论营火晚会的流程。
“喔,这样啊。”赵琳难掩心中的失望,但仍不忘记顾及她的安全,热心地提议:“好吧,那我让齐哥送你回去。”
“谢了,公车很方便,不必麻烦了。你们还是去吃消夜吧。”没必要欠下无谓的人情,这是她的原则之一。
“可是……”
“这么晚了,一个单身女子夜归,你不怕危险吗?”邵凡齐打断赵琳的话。他不喜欢衣若芙对他的态度,一副当他是陌生人般的冷漠。
“邵先生刚刚不是说过,我有一张吓人的脸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应该是很安全的。”
“你一定要曲解别人的善意吗?”邵凡齐也火了,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受这个女人的冷嘲热讽,明明是好意,却被她不屑得有如粪土,也许她根本视他为仇人!
衣若芙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三秒钟,没有丝毫怒意,只是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生气了!
很好,目的达到,仇也报了,爽快。
“赵琳,我走了。时间确定后我再告诉你。”答应见赵伯母的事她并没有忘记,所以临走前她给了赵琳一个肯定的交代。
“好,我等你消息。”赵琳满心感激。
衣若芙离开后,邵凡齐略显烦躁地扯开领带,不停地用手耙梳自己的头发。但这样还无法宣泄他心中的烦闷,他索性将自己丢入沙发中,嘴里尚不停地喃喃自语: “不识好歹的女人……没见过像她这么孤僻的女人……”
“……呃……咳!齐哥……”赵琳忍不住好笑地开口:“记得前两次你还称她是小丫头……怎么今天……”
“啊?”邵凡齐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又脸色一转:“没错,她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他现在的表情活像一只鼻孔正在喷气的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