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委屈喔,他明明是诚实的乖宝宝,袁畿是那种除了会赚钱,其他都不会的人嘛……
“畿,亮亮小姐会平安没事的。”终于还是伊说了句最有人情的话。
“她会没事,但是──我──有──事──了!”因为太过用力,瓷骨杯子竟然在他手中粉碎。
哗──哇。
袁畿感觉不到疼,是阿曼飞快抽了手巾为他止血,为他拿掉碎片,他才有了痛感。
“喂,你不要这么激烈,我很不习惯。”阿曼拍拍老友的肩膀,是鼓励打气,也是支持。
“我本来想息事宁人的,我反省过自己的商业手段有时候太过血腥,造成别人的损伤,可是,至少我的行为是完全合法的,若是我受伤,无所谓,我想说这样能让对方消气也不失为个方法,可谁知道,却纵容出那些人软土深掘的恶质念头,他不应该挑衅我的,我不会轻易饶过那些让亮亮受伤的人!”他从来没有看重过自己,他的人生过的如何他也不曾在乎过,可是把无辜的人牵涉在内,那是无知的挑战他的脾气尺度。
尤其──亮亮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这些不知道见好就收的人,惹、火、了、他。
现场的声浪宛如被刀齐齐切断,每个人的牙缝都无端酸凉凉了起来。
“要不是你水性好……莱茵河那段河道又是最多暗礁巨石,可见这批人计画周详,等你们到了那里才动手,存心要你们连尸骨都难以打捞,说实在的,你应该感谢我以前陪你去海水浴场打工练出来的救生员技术……唉,我还满想念我们一起打工的美好时光呢,……呃,好好……别瞪人,是我离题──反正不管对方动机是什么,杀手都请出来了,别人打我们一个耳光,我们又不是傻子,当然要把另一个耳光要回来。”
到海水浴场去打工可是阿曼人生唯一“辉煌”的成就。家教甚严的他别说打工,就连娱乐也是经过严格规定的──不过,以前的袁畿穷的快要被人脱裤,又骄傲的不肯受人资助,他只好去帮忙打工,当作尽朋友的一点意气喽。
唉!动辄得咎的政治世家,真辛苦──幸好他早早摆脱了。
可怜的是他依旧在苦海浮沉的哥哥们──呀,上帝,阿门!
“别放这些马后炮,畿无缘无故撞车的时候就该当机立断的处理了。”枚冷静的分析。
“我处理啦,那家公司的负责人叫什么……严松诚……对了,事发后,早让浙东送进笼子去了。”起因源于一桩体质不良的并购案件,小公司的负责人不满半生的心血被外国集团收购,想不开之余走上极端,第一次暗算不成还收买台湾狼集团公司的员工,探听到袁畿好端端的回到德国,竟然倾家荡产的买通国际杀手要置他于死地。
而亮亮是那厢计画的无辜受害者。
“内贼呢?”就算只是简单的问句,枚的表情仍是莫测高深的。
“那个在畿车上动手脚的守卫我也让律师做了处置,我想革职这处分让他丢了饭碗也够了。”
贪婪是人的劣根性。
“那两个杀手,我要让他们在欧洲混不下去!!”既然要玩大的,就大家一起玩──至于谁是赢家,谁会是输家,就大家走著瞧了!
“没问题,你说话算数。”哇,好爽啊,可以名正言顺拿WOLF集团的公款来撒钞票,大快人心呐!
“阿曼,不要太欺负人家。”枚是不想破坏气氛的,可是阿曼偶尔玩到脱线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叮咛一下总是好的。
阿曼用哀兵政策。“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你也太难了。”
“算了,你自己看著办!”
“不过,这样啰唆的事情为什么是要我去办?”偏偏头,阿曼只顾著玩的脑筋总算发挥了一下功用。
怎么搞到后来剩下他一个人做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整人其实也满花心力的。
“因为我们要报答畿的大恩大德。”枚说来一点都不觉得肉麻。
啥?
“他努力赚了那么多年的钞票让我们高枕无忧的花用,帮他抓几条害虫,你做不到吗?”
呿,几条害虫?
好吧!别计较那么多,反正他在新几内亚的时候对付虫可厉害了。
第八章
一直把时间浪费在床上,绝对不是当初亮亮来德国的意思。
你看看嘛,一扇扇窗户外出奇耀眼的蓝天不就像对她招手,她要是辜负这么好的天气,就太对不起机票钱了。
满地的樱桃吃的好过瘾,完全不用上树,捡著地上的紫色樱桃就够她吃到撑出小肚子来。
将近一亩地的樱桃树,秋分季节,就连桃杏都果实累累。
她喜欢这些可以跑跑跳跳的地方,反倒是对建筑物没有太大兴趣。
用奶奶给的枣红色披肩披在肩上,盘著腿,吊儿郎当的她两手支著脸抬头仰望野生的玫瑰葡萄拱门。
玫瑰藤跟葡萄藤纠缠在一起,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拱门,玫瑰芬芳扑鼻,香气浓郁,葡萄晶莹透亮。
她当下做了决定。
她的结婚典礼一定要在这里举行,什么教堂、花园都滚一边去,这七重拱门根本是梦中才会出现的花园嘛。
不好生利用,就太浪费了美景啊。
她以前以为德国人很严肃,不是精密的汽车零件,就是严肃的建筑,那刻板的印象直到真的踏上这块土地,才完全被打破,原来,德国人也有浪漫的一面呢。
她击掌,就想跳起来赶紧把这么棒的想法告诉袁畿,等人跳起来才想到已经为了陪她而休息十多天的他现在正在公司里忙著。
法兰克福的金融街中心有幢银行大楼,它是法兰克福的地标,而WOLF集团的欧洲总公司就设在那里。
她去看过,那几十层楼高的银行大楼,投资事业遍布全世界,楼层显示著WOLF集团的子母公司就占了七成的楼面,亮亮再没概念也晓得袁畿有多忙了。
唉,她皱起小脸,幽幽叹息的一屁股坐回原地。
想到袁畿,她愉快的心情没来由的就发闷。
也是啦,两人相处了好多天,他突然间不在身边,她想他,也是人之常情。
……
这样的自圆其说为什么还是平复不了心情哩?
她,还是想他,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刚才处处的好风景怎么现在看起来一点都打动不了她的心?要是袁畿也在那就好了……她可以拉著他到处跑,要胁他带她游览整个城市──好吧,这样太贪心,要不然逛逛他喜欢的这块土地也不错,即使他们已经不小心嘿咻过,还谈论到婚嫁了,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为什么要她呢?
不安只是随意滑过,还是不能止住她越发不受控制的烦躁。
“嗨,我打扰你了吗?”
“袁……啊,是你!”亮亮乍喜又大失所望,脸上的表情转换比卡通人物还丰富,叫人无法不莞尔。
她真是笨蛋,明明袁畿几个钟头前才去上班,依照他那认真到不得了的个性哪可能半路把工作撇下跑回来。
那不是袁畿的作风。
路过的伊黑湛的眸子中流转过些微的笑意。“我可以坐下来吗?”
啊,天使!他有著温柔无比的笑脸,头上仿佛漾著光圈,背后还有两胁圣洁的翅膀。
“当然!”亮亮大方的同意。
然后当她看著伊仍旧像少年一样单薄轻盈的身体后,三两下,刷刷刷便把披肩贡献出来。
“我没有表面那么脆弱。”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富有爱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