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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刘明蝠侧身一个翻腕,她手中的剑已被夺走。

  可她犹狂笑着,用自己的双手双足当成武器,只要能伤他一分一毫,即便是手断脚残,她都甘愿。

  在她的手指掐上刘明蝠的咽喉时,他暴吼一声,一弓拳便狠狠揍向她的腰腹之间。

  她整个人被击飞到地上,痛到喘不过气。她勉强自己抬头,却因他不怀好意的笑容一惊。

  “这么想死,义父就成全妳!”

  一把青色粉末朝她洒去,她屏住呼吸,却还是让那带着异香的粉末覆了她满头满脸。

  她摇晃了下,才撑起的身子又不支倒地。于是,她张着涣散的眼,拚了命地瞪着他“以后凡是闻到这样的香味,妳便唯义父的命令是从……”刘明蝠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声音顿转为一种反复的低鸣。“听懂了吗?听懂了吗?以后凡是闻到这样的香味,妳便唯义父的命令是从……听懂了吗?听懂了吗?以后凡是闻到这样的香味,妳便唯义父的命令是从……听懂了吗?”

  “听懂了。”刘宛柔双眼无神地看着他说道。

  刘明蝠神情得意地笑了。

  这勾魂摄魄之术,可是他的独门绝学,至今尚未有人能破解。若不是欧阳无忌的意志太坚,着实无法控制,他何必费心在刘宛柔这种弱角色身上。

  “义父现在要妳去杀一个人……”刘明蝠眼中闪耀着血腥的残芒,“不过若妳杀不死她,就弃守而逃。”她可是控制欧阳无忌的重要人物,不能让她死。“懂了就点头。”

  刘宛柔茫茫然地点头,黯橘的眸连眨都未眨。

  “好孩子。”刘明蝠拿出哨笛一吹。

  哔......一头秃鹰在上空盘桓、打转。

  “这秃鹰口中衔着‘银雪纷飞’的暗器。必要时,妳可吹笛唤牠前往,助妳一臂之力;而义父若要妳撤手时,也会吹此笛唤妳。去吧!”他语气亢奋地催促着她。

  “去杀人吧!”

  刘宛柔衔命而往,而周德的尸体则被丢弃于那早已尸横遍野的池塘中……

  她踩着轻飘飘的脚步而行,无意识地杀人、伤人,好不容易寻到了欲攻击的目标,谁知力有未逮,且让人在胸口捅了一刀,被迫逃亡……

  那个被她砍了一剑的红衣女子被牢牢护在情人的身侧--好熟悉的景象啊。

  好熟悉啊!

  刘宛柔停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巨树旁,用力抱着自己发痛的头颅。

  谁也那样子抱过她呢?

  一张刚毅的面容出现在她脑海中,方棱的面容上镶着修长的眉、眼与薄直的唇,这人不笑时,总是冷得教人发寒。

  是谁……她重重打着自己的头,冷汗布了整额。

  无忌大哥!一道灵光一闪,她漾出了微笑,笑容却像闪电般一晃即逝。

  她怎么会不记得无忌大哥呢?

  刘宛柔抬首张望着浓荫遮天的巨树,忽而如释重负地喟出一口长气。

  啊,她在作梦哪!

  可这个梦怎么如此累人,让她累到无法从梦中醒来呢?

  刘宛柔心力交瘁地踩着纷乱的步伐前进,跌跌撞撞间,她漫游的脚步好不容易才回到了熟悉的“水中月”。

  她松口气,转身走到欧阳无忌的房门口。

  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她就这么笔直地在门边昏厥过去。

  屋内的欧阳无忌听见门日发出一声重响,他心里惊动了下--

  柔儿又来杀他了吗?

  他拿起长剑,自榻上起身,额间的青筋历历可辨。

  “柔儿?”他拉开门,亦在同时往门边一闪。

  一个淡青身影朝门内摔进来。

  “柔儿!”

  欧阳无忌心一凉,快手抱住奄奄一息的她。

  她胸口淌出的鲜血,湿了整片前襟。

  他伸手探向她的鼻息,那微弱的吐纳让他又是一阵心惊。一手拥住她,一手正要咬破自己的血脉时,一阵羽毛拍击声让他陡然往门外一瞧。

  “受伤的鸟儿总不会忘记归巢的路嘛。”

  刘明蝠从一棵树后现身,手掌上摆着生肉喂食秃鹰。守株待兔,还真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你又派了她去哪里?”欧阳无忌严声问道,同时射出一只暗镳挡住刘明蝠的去路。

  “等她醒来再问她不就得了。”

  刘明蝠长袖勉强挥开暗镳,讥讽地抿起嘴角,将生肉重重往地上一砸。秃鹰倏地落地,吞食着混了泥屑的红肉。

  “柔儿这个月的解药呢?”他逼问。

  “解药?”刘明蝠一挑眉,仰头大笑道:“她有什么资格要解药?你待会儿问问她对周德做了什么好事!”

  “柔儿的身子若有变故,你所妄想的盟主之位就会化为泡影。”

  柔儿上个月已经没吃解药了,这几夜总要他灌了安神汤,她才有法子忍痛睡上几个时辰。

  “我不在乎玉石俱焚。”低头望着面无血色的她,欧阳无忌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义父岂是不近人情之人,那就给半颗吧!”刘明蝠阴阴一笑。“待你和沉拓野打成平手后,我会再给你一颗半的解药。”

  欧阳无忌手一举,头也未抬地接住了激射而来的半丸解药。

  刘明蝠拿起笛哨一吹,秃鹰振翅而飞,而刘宛柔的身子则重重地震动了下。

  欧阳无忌沉下脸,旋即将她抱至屋内,人榻而憩。

  为她压住穴道止血、为她上药、为她燃起火炉、为她拭干额上的汗,但他却抚不开她眉间的痛与愁。

  “柔儿……”他唤着她,却唤出自己的心酸。

  他第一次觉得她这样活着--

  好苦!

  他不明白她发生了什么事,也快要失去问她的勇气。

  解下她系在腰间那把染血的长剑,用布巾拭净后,收至柜中--若柔儿自昏迷中醒来,又有了自戕的念头,至少他不会立刻血溅当场。

  痴傻地望着她许久,他垂下肩,粗重地喘息着。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确定她没事、确定她在身边,他才敢如此毫无防备地流露出疲惫的一面。

  情大痴,害惨的全是自己啊。

  强打起精神扶起她,让她面对着墙壁盘腿坐起。双臂才抓紧她的肩,尚未运气,她却已先呕出一口鲜血在墙壁上。

  血染在墙上,像一朵缓缓绽开的妖花……

  “忍着些。”明知她听不见,他仍然在她耳畔低语道。

  一股真气从她的膻中穴催入,随着经脉的运行,贯通她的四肢百骸。

  在一阵剧烈的哭喘声之后,她终于醒了过来。

  刘宛柔木然地看着他,牙关仍咬得死紧。

  “这是哪里?”她问。

  “我房里。”

  刘宛柔闻一言双眼大睁,拚了命地往他怀里缩。

  “我作了一场恶梦,怎么样也醒不过来,我好累好累……”

  “没事了,有我在。”他一如往常地拍抚着她的后背。

  “我梦到我杀了人。”她神态慌张地左右张望着。“那杀人的景象真实得不像梦。”

  欧阳无忌身子一震,他想他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她成了刘明蝠的傀儡杀手,一个受到幻术控制、意识不清的傀儡杀手。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刘宛柔扯住他的手,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妳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在我门边昏倒的。”

  欧阳无己心抚着她的脸,强自镇定地挤出一抹笑。即使胸中的愤怒咆哮着要冲出喉头,他却怎么也不忍让她知道真相!

  “喝水。”他在木碗里倒了水,递到她唇边。

  她好不容易才吞下一小口,其它溢出唇的清水却已弄湿了衣襟。

  “我喉咙好痛……疼得吞不下……”她重重咬住唇,为唇瓣添了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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