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的心态也都是她自己加以解读,倘若单单因为他的无心之过,而抹灭他所有的用心,那她似乎也太不通情理了。
是否该完全走出不信任爱情的迷雾,以正常心态去面对这段爱情?
一记闪电劈过,银光乍现,又一道惊人雷响,寒又冰不由得一震。
刹那间,心突然清明了起来,一股不知打哪儿衍生的勇气让她决定选择相信--相信他的爱,也相信自己的感受。
翻身摸来床柜上的电话,她拨了组熟悉的号码。
她不知自己想跟他说些什么,只是一股冲动驱使她这么做。
可惜,半晌没人接听。
有些失望地放回电话,寒又冰躺回床上,讶异自己突然好想见到他。
唉!这还不叫爱他吗?
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里,寒又冰想着他人眠……
天哪!她打电话给他了!?
钮议勋瞪着手机荧幕的来电显示,熬夜拍片的疲惫突然奇异地消散。
时间显示在凌晨一点,可他不但没接到,还等到天亮了才发现!
他眼角抽搐着,瞪向一旁害怕得发抖的助理。
啥时不充电,偏偏在那个时候充电,这一充,还就这么搁在角落把它遗忘。
把助理骂到臭头也不能挽回已经错失的机会,联络寒又冰才是当务之急。
助理开着车载钮议勋回家,钮议勋从还没上车就开始打电话给寒又冰,打了二十分钟,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
打家里忙线中,打手机没回应,把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疲累也睡意尽失。
他猜想,也许是曾楚宝和杨娃娃的说情见效,所以又冰想跟他谈谈,或者已经谅解他,否则她怎会刚好就在昨天晚上给他电话?
几天的冷战他受够了,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不耐地叹了口气,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好不容易才停,路上一摊摊的积水和严重的湿气让人感到心烦。
"听广播吧,闷死了。"他向助理指示,想听点声音驱散窒闷的氛围。
好巧不巧,一开广播,整点新闻正在播放。
一个晚上的大雷雨让整个大台北地区几乎成下水乡泽国,四处都有淹水灾情传出……
钮议勋蓦地坐直身体,仔细聆听淹水区域,当他听见寒又冰居住的地方就在名单之中时,整颗心陡然一震。
"该死!"他低咒,旋即拍着驾驶座椅背急急说道:"转到XX路去。"
"那里淹水耶!"助理愕然。
"又冰住那里啦!"钮议勋一心只担忧着她,雨若再下,恐怕就要淹到又冰住的二楼了。
她一个人住,就算再冷静,也不免感到惶恐吧!
而且,据他所知,她从不开伙的,现在一淹水,岂不要饿肚子?
"可是刚刚广播不是说那里的水已经淹到人的胸膛那么高了吗?车根本开不进去啊!"他可没耳背哦!听得一清二楚。
这辆厢型车要一百多万耶,泡了水就报销了!
"唉,你很哕嗦耶!叫你去就去!"钮议勋催促。
"你要游泳去找寒小姐哦?"助理觉得老板脑筋秀逗了。
"对!"他懒得解释,水又没高过头,用走的就好了,干嘛用游泳的!
"淹水地区说不定有新闻记者在做SNC连线,你那个样子若被拍到,会笑死人的啦!"助理不禁揣想。
"你想太多了。"钮议勋无力地拍拍他的肩。"就算拍到也无所谓,要笑就笑吧!"
他去陪她也好,或是把她带出来也行,总之,他是非去不可。
助理被打败地摇摇头。
爱情的魔力真不容小觑,果然能让人疯狂。
刷牙洗脸、整装出发,早上八点十分,准备上班的寒又冰步出了楼梯间,才发现水淹了半层楼高。
她讶异又错愕,在这儿住了两年多,还不知这区会淹水哩!
若早知道的话,她也不敢睡得那么安心,否则被水冲走了还当是在做梦呢!
看来是出不了门了,她踅返家中,换回家居服,来到客厅打电话给曾楚宝。
未几,她诧异地放回电话--停电了!
幸好,还有行动电话可以替代。
"我住的地方淹水,今天不能去上班了。"电话一接通,寒又冰没先自我介绍,劈头便说。
"淹水!?"曾楚宝从朦胧睡意中猛然惊醒。"淹水了!?"
"对。"她窝进沙发里。
"嗄?那你家有吃的吗?"了解她的曾楚宝立即关心道。
"饿一、两餐当减肥,死不了啦!"寒又冰自嘲。
"我看你还是趁现在涉水出来算了,免得雨再继续下的话,水会淹更高。"行动力十足的曾楚宝立即提议。
"我不想……"寒又冰话没说完,就被隐约传来的声音给打断。"等等,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她坐起身子,侧耳聆听,叫唤声再次传来--
"寒--又--冰--"这次中气十足,声音十分宏亮。
"见鬼了,好像是钮议勋!"她不敢置信地喃念,电话还贴在耳边,迟疑地朝阳台走去。
"你是不是听错了啊?淹水耶!"彼端的曾楚宝也觉得不太可能。
寒又冰循着声源向下俯瞰,竟然真的看见钮议勋站在楼下,整个人泡在水里。
她瞠目结舌,真的是愣住了,不但身体动弹不得,连语言能力都丧失。
"又冰,你不用怕,我来陪你了!"看见她.钮议勋放心地咧开嘴,黄浊泥水的湿冷与恶心顿时都不重要了。
寒又冰嘴角抽搐,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天、天呀!这人在干嘛?
"哇拷!这钮议勋还真是不同凡响!"听见他声音的曾楚宝不由得佩服。"既然他去了,我就不用担心了,BYe,不打扰你们了。"她识趣地收了线。
曾楚宝兴奋的嗓音令寒又冰猛然回神,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钮议勋高声呼喊。
俯视着他,她不知该说什么好,而他则对着她笑得那样毫不保留,耀眼如日光。
"先上来吧。"她叹息。
这个男人啊,教她怎有办法不爱他?
"我知道你家没有吃的,所以带了泡面来。"拖着满身的水上楼,钮议勋待铁门一开,便笑嘻嘻地献宝。
原来他刚刚头顶着的那个箱子是泡面!睐了他一眼,寒又冰完全被打败了。
"擦一擦吧!"接过箱子,她将浴巾递给他。
"你不生我的气了吧?"钮议勋趁势问道。
寒又冰撇撇嘴,轻摇了下头,径自进屋。
见他因为担心她而涉水前来,她的心早就融得一塌糊涂了,还能生什么气?
"你昨天打给我,就是要跟我说这事,对吧?"将门关好,尾随她进屋,钮议勋眉开眼笑。
"嗯。"她不自在地应了声。情侣间在不愉快之后,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可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她没经验,压根不会。
"你一定误会我是为了打赌才来追求你,对不对?"他弯身与她平视,戏谑地挑眉问道。
寒又冰轻点了下头。讨厌!她都表示不生气了,他干嘛还一直问,很尴尬耶!
"你先去洗洗澡吧!"她推他。
"那你现在为什么能谅解我了?"他不动如山,想先帮她把疙瘩消除。
"你很脏耶!去啦!"她不想回答,把他推向浴室。
"因为那件事根本不值一提,我对你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对吧?"他不放弃地继续问,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些具体的回应才肯罢休。
"对啦对啦!"都被他说中了,寒又冰的脸颊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