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获门市遭人抢劫的消息,古赫铭立刻飞车赶至台中处理,拉拉杂杂的事务加在一起,待他回到家中,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走向才住了两天就离开了三天的新家,他一心想投入柔软大床的怀抱,好好的睡他一整天。
在掏出钥匙欲开门时,眼角不经意瞥见的角落攫住他的目光。
古赫铭弯身,眯起双眸,审视墙角一片较为深暗的痕迹。
未几,俊脸变色,他磨了磨牙,眼中闪动着愠怒的火光。
狗尿!
妈的,他真是衰到连狗都要来欺负他?狗屎、狗尿一起来!
哪只不知死活的野狗竟敢在他家门口撒尿!?抑或该说哪个没水准兼没公德心的人,放任小狗随地小便!?
还以为这栋七楼华厦的环境与住户素质都应该不差,毕竟价格并不便宜,没想到,是他评估错误,这里的居住环境似乎没有想像中的优良。
哼!这整栋有养狗的住户,和方圆百里内的狗都是嫌疑犯!
古赫铭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附近所有的狗都列入了黑名单。
希望这狗不是习惯性地把他家门柱当撒尿指标才好,否则除了捉不到凶手、无法吓阻之外,他还得浪费精神和时间来清洗。
他悻悻然地开门进屋,就算那摊尿渍很碍眼,但要清洗也不是现在,此刻他已蒙睡神召唤,除了躺上大床,已无力再做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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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耿菁单手托着粉腮、咬着笔杆,一双大眼望着图稿发呆。
她是个婚纱设计师,年仅二十六岁,除了毕业于服装设计系,还曾前往巴黎接受专业训练,凭着对婚纱设计的天分和热爱,她很快地便受到注意,崭露头角。
当然,背后的有力支持,是能让她尽情在这片天空恣意发挥的最大因素。
父母疼爱她,了解到她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性格不适合涉入功利现实的社会太深,因此十分赞成她从事这种属于幕后的创作工作。
他们说她既然爱设计婚纱就只管设计婚纱,其他什么都不必管,就连目前她们幸福婚纱馆整整六楼的店面,也是父母送给她的,要她衣食无虞地拿着优渥的店面租金过生活,不过,她念着和老板娘宝姐的特殊交情,少收了不少租金。
脑中思绪开始东飘西荡,这表示她无法再将构想付诸画笔,于是她搁下铅笔,放弃再画。
“唔……头昏眼花、又饿又累……”拿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她揉揉眼睛,又扭了扭腰,伸展了下因坐了整个下午,而略显僵硬的腰骨。
“汪!”被忽略许久的狗儿,聪明地看出主人欲停止工作的举动,立刻发出声音,以求其注意。
“嘟嘟,乖,你也饿了吧!姐姐带你去买西莎哦!”邵耿菁满脸疼宠地抱起爱狗,拍抚它膨松柔软的白毛。
捕捉到某个熟悉的词汇,嘟嘟的尾巴摇个不停,显然主人说中它的想法。
这只狗打从她十八岁那年就养到现在,足足养了七年,既乖又聪明,每当她在画图的时候,它总是乖乖地趴在她脚边,陪伴着她;而她也似乎养成了某种习惯,有它在脚边才会觉得心安,才能顺畅地创作。
她不能想像哪天若没有了嘟嘟,她的灵感会不会消失,她的创作生命会不会因而终止!
邵耿菁放下它,走进卧室,褪去一身布袋装,换上连身洋装,简单地将长发套上发圈后,一个清秀佳人便出现了。
她才不是楼下那个凶巴巴邻居说的邋遢女呢!
家居装扮嘛,难不成还要化妆做造型?她又不是洋娃娃那个以变换造型为乐的奇怪女人!
再说,她戴黑框眼镜,是因为画图时鼻梁上若没有一点重量,她的灵感便会难产,至于为什么非黑框不可,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习惯;而隐形眼镜,她除了去某些场所会戴外,平时是懒得戴的。
还有,讲求舒适轻松而毫无美感的布袋装、鲨鱼夹就更不用说了,埋首创作时,难道要她先去吹整头发,穿上贴身的衣服吗?
对着镜子皱皱俏鼻,她翩然离开卧室,将嘟嘟套好绳子后,依然故我地戴上令人嫌的黑框眼镜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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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女人也有养狗!
古赫铭站在7—11的一隅,冷睨着正杵在微波炉前,等待便当微波好的一人一狗。
好不容易他睡得饱饱,精神、心情都在极佳的状态中,没想到一出来买烟,居然又碰到这个扫把星,扫光他的好心情。
不能说他鸡仔肠、鸟仔肚,他这几天的的确确历经了“内裤传说”的强力诅咒,此刻看见始作俑者,没有冲上前一把扭断她的脖子,就很不错了。
而那令他感到头痛的尿尿悬案,在让他发现她也有养狗时,不禁让他将两件事联想到一块。
邵耿菁浑然来觉有两道锐利的眸光胶着在自己身上,她替嘟嘟和自己的晚餐结了账后,便悠哉悠哉地牵着嘟嘟散步回家。
为了想确认自己的想法,古赫铭在她结账后也连忙尾随跟上,他一直与她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就怕被她发现了行迹,而失去确认的好机会。
“就不要让我逮到,不然这回就换你倒大霉了!”他眼睛紧盯着前方,嘴里还不断地嘀咕。
“嘟嘟,快尿啊,再晚我就不带你出来尿喽!”不知背后暗藏危机的邵耿菁轻声地催促着嘟嘟。她明白它在家里会有憋尿的坏习惯,总要到户外来才肯大小便。
嘟嘟一路走走停停,这儿闻闻、那儿嗅嗅,选了半天就是选不到合意的地方缴水费,直到——
“啊!你怎么老爱挑这里啦!不行啦,那魔头好像在家耶,被发现就死定了啦!”
邵耿菁急着要拉嘟嘟离开,可它偏偏死命地站在原地和主人拔河,不肯妥协,最后,生怕把它勒死的主人只能认输。
获得胜利的嘟嘟绕了绕,抬起一腿朝钟意的门柱快意倾泄起来。厚,很大一泡尿耶!
“嘟嘟,快点啦,尿那么久!”
邵耿菁胆颤心惊地拉长脖子在古家门前跳啊跳的。要是看见他出来就得赶紧落跑,免得被捉到,不但嘟嘟可能没命,她也可能被吼得失聪,变成残障人士。
呼,背后凉飕飕的,她莫名抖了抖,发觉昏黄的光线似乎更加阴暗,不安地朝屋里再看去,没有动静。
“错觉,错觉。”邵耿菁将这归咎于气氛过于紧张。
“嗄?你还要便便!?不行啦!姐姐没有带卫生纸耶!”天啊!让她“死”了吧!
“快快快,快嗯,我们要赶快上楼……”拿卫生纸把便便清理掉!邵耿菁紧张万分的催促语尾,倏地消失在颈后突然出现的大掌中。
看见继小便之后,还欲罢不能的大便,古赫铭再也忍无可忍了!尤其,他还听见有人想上楼逃避!
他攫住她纤细的后颈,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转向自己。
“做出这种没公德心的事,还、想、落、跑!?”对着她的脸,古赫铭恶狼狠地吼出他的不满。
邵耿菁皱着一张小脸,看着已然幻化成一头狮子的男人,怯怯地挥着小手,“误、误会……”她没有要落跑,只是要回去拿纸来清理嘛!
“什么误会!?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古赫铭那双炯亮的黑眸燃起怒火,直勾勾地向她杀去。“原来就是你在我这儿偷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