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到瑷瑷了,是不是?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她有没有问到我?”淡漠冷酷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撼莫名的激动。
芊烨明知他也找过欧阳正龙,无奈瑷瑷行踪神秘,连她父亲也只能被动地等她联络,即便他三番两次苦苦恳求欧阳正龙转达留言,瑷瑷仍无动于衷。
所以,他直觉芊烨会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绝对是有好消息了。
“等等!”骨头被摇散了,她高喝一声制止。“我没见到瑷瑗,就连她爸爸对她的行踪也无法掌握,不过,我想了个很棒的方法,欧阳伯父也答应配合我的计划了。”说到这,她开心得不得了。
“计划?!他肯帮忙?”他喜出望外。
虽然欧阳瑷瑷把心事藏匿不说,但由于欧阳正龙隐约嗅出他们感情上的不对劲,认定是风耀庭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因此对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冷淡,替他寻找瑷瑷一事,也显得不太积极,这次,若不是夏芊烨十足的诚意加上死缠烂打,他是不可能点头配合的。
“那当然。”得意挑眉,她隐藏了哭到眼睛红肿,跪到双腿麻痹、磕头磕到额头肿了个包,才换来这个宝贵机会的经过。
“太好了!是什么样的计划快告诉我!”冷傲脸庞注入光采,心底晦暗的一隅隐隐透入一丝光明。
他始终不愿相信,她的爱情只是游戏,而游戏结局是人去楼空!
他有好多话要问她,种种的疑问在他心头盘旋了四百多个日子,不论是什么理由、苦衷,她都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说什么他都不可能放过她的!
算是赎罪吧!她得为他们做点事,夏芊烨把心中的想法和计策告诉了他,期望能减低心头的不安与愧疚。
笑颜渐展,听完她的叙述,风耀庭刻不容缓地拨出越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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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却烦忧的最好方法,就是让自己像颗陀螺不停地转呀转,把每天的行程和节目排得满满的,等到想喘息时自然也就累了,累了就是睡觉,睡醒又是一天的忙碌。
虽然无法控制的梦境会不小心将过往重演,虽然不听使唤的记忆扉页,偶尔会翻到那天来提醒她的心伤——忘掉那段,一直是欧阳瑷瑷这一年来最最努力的事。
那是一段以苦涩、怨愤做终结的恋曲,它不仅使她必须提早去面对“人性”二字,更残酷地逼使她带着伤痕累累的心,远走他乡。
当时,她被伤得体无完肤心力交瘁,对人性感到彻底失望,差点做出傻事,幸好,一直搁在化妆台上的护照解救了她……
在茫然不知何去何从之际,她最终还是选择投奔惟一的亲人——父亲。
然而,她可以不反对美奈子,但却不代表能够完全接受她,没多久时间便又离开横滨,四处飘泊,她的足迹遍许多国家。
她必须借由新事物的忙碌让她获得暂时的解脱,然而,当这些都步上轨道,那段深刻的情感还是会跃出脑海,若她刻意想遗忘,反而会像唱反调般益发鲜明、益发疼痛!
因此,为了不停止忙碌,她只要熟悉了一处,便是她离开那处的时候……
直到最近,她选了巴黎作为停留的地方,打算学好语文、学服装设计。
至于为什么想学服装设计?说来可笑,因为她的记忆里,有个老爱嫌她穿着、暗示她没品味的人。
唉!她已有深深的体认,没谈过情、说过爱的她,一股脑付出太多,尽管有埋怨,但终其一生,她不可能自心中消除风耀庭的身影!
她……还爱着他!她竟不争气地还爱着她!这些鲜明的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知放手才是解脱,然而,她虽放了手,心却一直系在他身上,尽管背叛的事实同时刺痛着她,她仍自虐地无法忘记他。 ,
多可悲!二十二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她,心境却像历经沧桑般荒芜……爱情的确能让人成长,而且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让人老化。
她的心像潭死水,偶尔回忆会撩动涟漪,然而她却极力不愿再去让回忆挑拨她好不容易平息的心。
那种痛的感觉,尝过一遍就够她受的了,何苦次次忆及次次心伤!惟有真真正正的放手,让一切像云烟般成为过往,她才能确保自己不再受伤。
可她虽怨,也仍爱,曾经,她还有过祝福他们的念头——
感情就是这般难以控制吧!它往往不会乖乖遵循自己的意念行事,它不听使唤、无法规划……或许,老爸和美奈子也是这般无奈吧!
她似乎意来愈能理解他们了,要怪只能怪爱情这坏东西总喜欢作怪,将世间人玩弄于股掌!
想起老爸,上回打电话是多久前?一个月?两个月?日本的冬天好冷,不知美奈子有没有尽好照顾他的责任?
随着心头挂念,步出房门走向楼梯间拨打电话,不一会,听见美奈子的声音由话筒彼端传来——
“喂,美奈子,我瑷瑷,叫我老爸听电话。”没有多余的寒喧,欧阳瑷瑷变得成熟,也淡漠许多。
“瑷瑷,总算等到你的电话了。”美奈子的口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但表现出来的是着急。
她皱起眉,不好的预感蓦然袭上心头,他们从不曾迫切等待她的电话。
“干吗等我电话,发生什么事了吗?”抑下不安,瑷瑷敏感地发问。
“你爸爸病了。”
她的话让欧阳瑷瑷整颗心揪紧,小小感冒的话,美奈子不会慎重其事地特别说出来让她担忧。
“很严重吗?他能听电话吗?”她忙不迭地关心,暗自祈祷父亲不要有任何差地才好。
“呃……”美奈子犹豫了下,实则正以唇形在询问欧阳正龙的意见。“好,你等一下。”
接过电话,欧阳正龙指着话筒,清了清喉咙,做好准备,搬出计划好的台词。
“瑷瑷啊……咳……我是爸。”他佯装有气无力。
“爸,你声音怎么那么小?有没有去看病?医生怎么说?”欧阳瑷瑷一听父亲虚弱的声音,忧虑加倍,迭声急问。
“唉,别说那个……瑷瑷,我们一年不见了,爸爸好想看看你……你能赶回来吗?”欧阳正龙断断续续地喘息、咳嗽,把病人的语气和嗓音学得非常贴切。
酸涩泪意涌上,她红了眼眶,一颗心悬得半天高。
“好、好,我把行李收拾好,最迟后天就回去,你好好养病,我很快就回去照顾你。”
收线后,欧阳瑷瑷立刻打电话订飞往日本的机票,接着奔回寝室收拾衣物。
第十章
横滨 欧阳家
“看在一年前,你帮我劝回一个女儿的份上,还有芊烨那丫头的‘鲁’人功力,我才肯冒着承受瑷瑷怒气的危险帮你们的忙。”脸色严肃的欧阳正龙对着端坐在沙发另一隅的风耀庭说道。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瑷瑷不驯的个性改了不少,但是他忘不了她叛逆时期的翻天覆地,在好不容易平和相处的现在,若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帮着外人演了场戏骗她回家,不晓得会有多大的反弹。
“谢谢伯父。”期待且不安,风耀庭心不在焉地道谢,整个脑袋里装的全是欧阳瑷瑷。
他一接到消息就立即放下手边所有事务,赶飞机马不停蹄地赶到横滨来了。
一年多来的疑惑、一年多来的埋怨、四百多个日夜的煎熬相思……都将真相大白,他的心情很难平静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