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办公室,舒荞‘眼就瞧见经理坐在最里端的办公桌后,埋头写着什幺卷宗。
“经理。”走到桌前,她放低音量唤道,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笼罩住她。
“那边坐。”经理抬眸望了她一眼,神色凝重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然后收起钢笔、合上卷宗。
“昨天的事我帮不了你。”丝毫不拖泥带水,经理开门见山地说。
“那并不全是我的错!”她有些激动地道,想为自己争取些公道。
“没有办法!你看,我还得为你的事写报告交到上头去。”各人自扫门前雪,他才不想为她扛责任。
舒荞瞥向他摊在自己眼前的卷宗,心凉了大半截。
写什幺报告?他甚至不给她自诉的机会,光听那女客的一面之辞,这样对她哪有公平可言?她几乎可以想象内容都写了些什幺!
这个经理畏缩怕事、现实出了名,她也别想指望他了。
“所以……”她冷静地等着他宣告结果。
“所以你从今天开始就不用来上班了。”经理佯装一副惋惜的模样,似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十分内疚。
“好,我明天会到人事部办理离职手续。”听完判决,倔强的舒荞力持平静,说完话后掉头就走,一派潇洒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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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心里呕到最高点。
两年多来,她一直努力表现,为公司尽心尽力,结果却因为一次不全是她造成的错误,就不由分说地把她踢出局!
虽然舒荞走得心不甘、情不愿,但此刻不容许自己处于弱势,她必须表现蛮不在乎的模样,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也好,就趁机休息一段时间吧!
◆◆◆
居住在台南的司宸昊其实来自于澳门,家境相当不错,澳门著名的赌场之一,便是司家经营的饭店中附设的。
他在家中排行第四,上头有三个哥哥、下有好几个弟妹,但都是同父异母,也因如此,家族内的勾心斗角、权利争夺非常严重。
因为不愿处在那样复杂的环境之中,所以司宸昊在母亲的鼓励之下,来到台湾自创事业。
他的能力才干不容小觑,短短几年时间在台南成立的名流俱乐部就享誉全台,吸引许多政商名流光顾,也因此与政商界关系良好;更因为眼光独到精准,向外国代理红酒、在台湾带动品尝红酒的风潮,而让其它酒商争破头地跟进。他的事业可说是做得有声有色。
每日,司宸昊必到俱乐部里坐镇,透过办公室里的监控画面,掌握现场的所有情况。
看了眼腕上的名贵手表,司宸昊套上西装,拿着保时捷跑车的钥匙,才正要离开办公室,大门却早一步被人由外往内推了开
他皱了皱眉,心想是哪个没规矩的员工不懂得敲门。
来者是方美如,俱乐部里挂名的总经理,也是他的前任女友,虽然他们的恋情只维持了半年不到便宣告Over,但仍维持着公事上的关系。
“又要出去?”浓妆傃抹的方美如拔高了声音,斜睨着司宸昊。
他淡漠地抿了抿唇,算是回答。
“你这两个月里老是放着公司不顾,跑到外面去鬼混!”她口气不佳地道。
她有会计做眼线,得知司宸昊最近几乎都在同时段消失,约莫两个小时才会再回来。这令她不由得猜想他正在谈恋爱,甚少到公司的她今天是特地来堵他的。
方美如的心态很不正常,即使两人早在两年前就分手,她也不愿见到司宸昊爱上别的女人;而她自己却在数个男人中周旋,乐此不疲,似乎这样可以证明自己的魅力似的。
当初,也是司宸昊发现她和俱乐部里的经理关系匪浅,与客人也有暖昧,才慢慢与她疏离。
“公司的营运都在掌握之中,不需要我从营业时间到打烊都盯着。”他冷冷地道。
“你有领薪水耶!”方美如不改斤斤计较的本色,尽管她只占一成的股份。
“那又如何?你不也有领薪水?而你不但没准时上下班,还经常无故不到,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双手环胸,他挑眉说着。
很显然的,方美如是个严以律人、宽以待己的典范。
“你、你什幺时候开始跟我计较了?”她骄纵地叫道。
“是你在跟我计较。”司宸昊面不改色地回答。看在旧日情分,他才忍让着她,没有结束合作关系,不过,她显然不懂得省悟二字怎幺写。
“你是不是有其它女人了?”一股强烈的醋意窜上心头,她脸色一僵。
“我有其它女人是很正常的事,没有什幺好大惊小怪。”蹙着眉,他冷睨着她过度的反应。
“宸昊,你真的不爱我了?”方美如一时无法接受他会爱上别人,在错愕与失落下,惊诧地问。
她自以为是地认定司宸昊在与她分开的这两年里,没有交其它女朋友,是因为心里还有她;可事实并非如此,他是因为积极发展事业,才会让感情暂时真空,而且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遇见“对”的女人!
现在他的已心有所钟,虽然一切还是未知数,但方美如的态度让他不得不点破她自私的一厢情愿。
“这答案早在两年前就一清二楚,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他冷然道。
“你!好,不谈私事。你不能出去,你走了公司就没人管了!”她咬了咬牙道,想绑住他,不让他出去约会。
“你不是来了吗?就让你尽点责任,别老是领干薪不做事。”司宸昊嘲讽地撇唇一笑,“还有,搞清楚,这里是谁当家!”潇洒步离办公室。
方美如瞪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气得咬牙切齿,心里嫉妒起抢走司宸昊的女人。
◆◆◆
流线型的红色保时捷在夜色里像疾掠的火焰,司宸昊正往“暗夜”Disco PUB的路上。
昨晚舒荞在冲突过后就不再出现,令他极端挂念。他想,若见不到她一面,他恐怕会一直心神不宁。这种感觉已不是普通的好感所能解释的了!
一抵达目的地,司宸昊在PUB 人口处就迫不及待地引领翘望,搜寻着舒荞的身影。
直到坐上吧台的座位,他失望地发觉——她不在。
“先生,请问要喝什幺?”生面孔,显然是来顶替舒荞空缺的新调酒员。
“我有寄酒。”一丝不悦掠过,司宸撇着唇,出示“暗夜”金卡。
“好的,请稍等。”新调酒员有礼地道。
胸口不由自主地发闷,司宸昊冷眼睥睨周遭,希冀能看见熟悉的人儿、熟悉的亲切笑靥。
“荞没上班吗?”一道嗓音扬起,今晚第N 个探问舒荞的熟客。“那给我‘可乐娜’啤酒就好。”标准死忠的舒荞拥护者,习惯让她服务,由此可知她有多受欢迎。
司宸昊睇向新酒保有些慌乱的动作,很明显他还没进入状况。
等了好一会儿,新酒保才笨手笨脚地递上他点的酒。
急着来见舒荞却没见到,司宸昊的坏心情正在发酵。
到底她的情况如何?今天为什幺没来上班?是一般公休还是因伤休假?抑或是……更糟糕?
满脑子的疑问充斥,在看见和舒荞极有默契的伙伴Sandy 时,他连忙叫住她。
“那个……”迟疑了下,司宸昊发觉他只记得舒荞的名字。“请问荞为什幺没来?”
认出是荞的客人,而且昨天出事时似乎也在场,Sandy 才说出真话。“她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