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不堪的日子是怎幺熬的,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场恶梦般。真庆幸自己现在已从恶梦里醒来,不再受梦境的摧残。
之前那个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的傻蛋已经想通了!她拒绝再做一个笨蛋。
“荞,没事吧?”吧台组长阿祥看到她不对劲的脸色,关心地问。
“没、没事。”勉强扯出笑容,好让人放心。
才这幺说,内线电话又响起,阿祥与荞互视一眼,荞的迟疑让他主动去接听。
只见他说了一句话就将话筒递了过来。
“喂。”她怕还是他。
“荞,我现在才知道我爱你,以前是我不好……”果不其然,还是不死心的赵士贤。
“来不及了。半年时间不够你省悟,我不相信短短一个月会有什幺改变。”从来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感叹令舒荞鼻间微酸。
“我会改、我会改,以后不再喝酒!”他忙不迭地承诺。
“这种话我已经听得麻痹了,戒酒是为了你自己好,不是为了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会改?现在不就喝得醉醺醺的吗?
一想到他那副醉样就讨厌!
“你到底想怎样?”诱哄不成,赵士贤懊恼地问。
这句话该是她问才对吧?
“我要你别再打电话来;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再见!”舒荞有些气闷地忍不住提高分贝,砰地一声挂上电话。
赵士贤没喝酒的时候还好,一旦喝了酒就又“鲁”又“番”,她真怕他会一直纠缠不休!
第六章
“和男朋友吵架了?”发挥同事爱,阿祥柔声地问。
“前任男友。”舒荞吸吸鼻子摆脱酸酸的感觉,然后摇摇头,闷闷地道。
抬眸看见阿样关切的眼神,她愿意小小透露。
“他严重酗酒,在我生日那天还说谎骗我,却被我发现他和其它女人约会,所以分手……”她说着,电话竟再响起,两人神情沉重地互视一眼,舒荞深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去接。
“荞,又是你的电话。”会计甜美的嗓音已明显地透露不耐烦。
会计不但要结帐、订货、广播,还得接听电话,一个人的能力有限,私人电话接多了,谁都会不高兴。
“对不起。”舒荞讷讷地道歉。“喂。”接着颓丧地在外线接通后出声。
“荞,你听我说……”赵士贤再度开口,酒醉令他胡搅蛮缠,根本没有考虑她的立场。
“叫你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有没有听到!”一把火窜了上来,舒荞咬牙切齿地低斥。
“我还没有说完……”
“我不想跟一个醉鬼说话,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他才不可能说得完,赵士贤喝酒之后颠三倒四、喋喋不休的吵闹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只怕今晚会无止尽的持续。
甩上电话,料准他会再打来,舒荞求助地望向阿祥。“怎幺办?”
“不是送饭来的那个吧?”他指的是司宸昊,他一身巍然的权威感令人敬畏,他可不敢跟他作对。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阿祥才不敢对亮眼的舒荞有逾越的想法,只能纯欣赏。
“不是。”她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心里很怕别人会认为她私生活复杂。
“再打来我帮你挡。”阿祥豪气地拍胸脯。
“你挡也没用,他打来都要经过会计,如果打个不停,她一定会生气的啦!怎幺办?”舒荞急得眼泪扑簌簌直落。
“怎幺了,荞?”店长巡视,一见舒荞在哭,连忙过来关切。
看见是平常对她非常赏识的店长,舒荞像看到救星般,把这棘手的问题告诉他,以求解决。
“……对不起,造成大家的困扰。”说着,浓浓的愧疚令她难过极了,忍不住又哽咽。
“别哭了,这错不在你,打开门做生意,公司的电话谁都能打,也阻止不了。我下楼去帮你挡掉电话,顺便告诫一下那位赵先生。”店长相当是非分明、通情达理,安抚地拍拍舒荞后便到柜台去。
舒荞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松了一口气。
◆◆◆
内线电话约十分钟后再度传来,舒荞如临大敌般与阿祥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结似的,那铃声在她听来竟觉惊悚,甚至自动断绝了其它声响入她的耳。
阿祥在她惶恐的脸色下拿起话筒,神情不比舒荞轻松,已做好若是先前的骚扰者,便立即破口大骂、维护同事的准备。
舒荞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只见几秒钟后,阿祥露出放松的微笑,将话筒递了过来。“你的电话,是那位常找你的先生。”
蓦然,一股心安与温暖在胸臆间传递开来,迅速蔓延她的全身,舒荞察觉她竟渴望司宸昊保护的羽翼,要是他现在就在她身边,那该多好!
但她不可能恣意地这幺提出要求。
“喂!”握住话筒的手止不住激动地发颤,声音听来不仅沙哑,还有极力压抑的哽咽。
“荞,我去接你下班吃早餐好吗?”司宸昊说道。舒荞下班时间是凌昌四点,他今天做了不一样的安排。
“哦,好。”无法掩饰浓浓的鼻音,只好简短回答。
“你怎幺了?”全心全意关切着舒荞的他,敏锐地发觉了她有丝不对劲。
“没、没有啊!”略扬高了声,力持正常的语气,但效果显然不彰。
“你的声音不对劲,发生什幺事了?”一双浓眉已打得死紧,他立即忧心如焚。
“没事。”他的关怀令她脆弱地又鼻酸,螓首几乎垂到胸前,舒荞闷闪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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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司宸昊还想追问,却被舒荞一口气打断。
“没事,我在忙,不多说了,四点下班我等你。”再说下去她又想哭了,为免失控,她连忙收线。
唉!真是混乱的一晚!
店长之后上到二楼来,和舒荞稍谈了一会儿,丝毫没有怪罪之意,这令她安心许多。这是做生意的地方,而且她是个员工,才来工作没多久就带夹这种困扰,她很自责愧疚。
透过店长,舒荞知道赵士贤还打了五、六通的电话来过,在店长表明立场及态度后,他才肯罢休。不过,话虽如此,赵士贤已成了她心中的隐忧。
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酗酒成自然的赵士贤醉了就神智不清,难保不想到就来骚扰一番,她得趁哪天他清醒的时候,和他好好地说清楚、讲明白。
“荞,你怎幺了?”才踏上二楼,司宸昊脚步未停,担忧的关怀随即扬起。
听见突如其来的叫唤,看见来者风尘仆仆的模样,舒荞惊诧地愣在当场。
她瞠着眼、张着口,不敢置信地回想,刚才和他通电话是几分钟前的事——她肯定,这回他的速度比前几天送饭来给她时更快!
“你哭了?为什幺?”发觉她红红的鼻头和肿肿的眼皮,仿佛滚烫的岩浆的上心头,司宸昊连忙靠近吧台。
舒荞微笑地摇头。受到这样的珍视,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不要跟我说,你又是从台南赶来的!”太快了吧!
“谁叫你随便说说就挂电话,害我担心得一刻也等不下去。”听见她浓浓的鼻音,教他怎能心安。
“这回速度比上次还惊人。”她笑说,满溢甜蜜。
“现在是半夜三点,高速公路没什幺车,二十分钟就到了。”要是有双翅膀,他可以飞得更快。
“这样太危险了!以后别开那幺快!”不认同的皱皱俏鼻,心湖却已成了糖蜜,莫大的感动早盖过先前的阴郁。
“没办法!只要一想到你不知道受了什幺委屈在掉眼泪,我就急得不惜做个老人飚车族!”司宸昊自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