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客户,你父亲的公司才是。”这句话又让贺然忍不住的回应。真是无聊,干么管她怎么说,
“我也是,”万湄死不退让。“你别忘了,我现在也在那里上班。”
“哦,是吗?”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理她的,偏偏她就是有办法激得他回应。
“负责些什么样的事务,破坏现有建设吗?”
“你!你简直是野蛮,我明明……”
眼看气氛愈来愈僵,其他人忙着打圆场。“别激动,冷静一点。贺然就是这样,你别介意,习惯就好了,万小姐,我们不用理会地。”
习惯?在习惯他以前,她会先被他气死的。但她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坏了大事。“沈先生呢,你目前在哪里高就?”他不让自己说话,她就偏偏要开开心心的和他们说话,让他不听都不行。像是为了粉饰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大家都提高了注意力融入愉悦的聊天之中,说说笑笑的好像彼此已经很熟悉。
贺然实在不想将难得的假日,埋在这个女人无聊的对话上,他宁愿唐突也不想委屈自己。“对不起,我刚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必须先离开。”
其他人当然也可以想见贺然的想法,很可能这两个人之前就已经没有什么愉快的相处经验。“这么快就要走了?喝完这杯咖啡再走吧!”但是礼貌上还是得这么问,虽然明知贺然的个性不会接受这个建议。
“不了,到家里喝就成了。对不起,下次我请客,我们再联络。”他说完后拿起地上的球具用品,往餐厅门口走去。
这时万湄也顾不得其他人好奇的眼光,拿起自己的皮包马上就追了出去。
“贺然,等等我!”贺然走得很快,一直到停车场万湄才跟上他。
但贺然理都不理她,径自的拿出口袋中的钥匙打开车门。她只好加速的冲了过去,用身体挡在车门和他之间,两手还孩子气的平举,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挡他的离去一样。
“你在做什么?”贺然真弄不清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简直无理取闹。
“你不可以走。”虽然她也不太确定自己可以这样要求的原因。
“为什么?”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他极力要压抑住从膝盖骨,经由胃部到脑部慢慢涌上来的熊熊怒火。
“我,我不想你走,你要去哪里?”万湄其实有点被他的神情吓住,但敌前倒戈是可耻的,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要自己撑下去。
“那关你什么事!”他几乎是用吼的,并作势要将她推开,但她穿得那么少,贺然犹豫着要把哪里当成着力点。
万湄放下平举的可笑手臂,她将单手摆放在贺然的胸前,低声的说:“贺然,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的对我说话?”
贺然抓住她放在自己胸前的手。“你听着,我不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过我也没有任何兴趣想要了解,你最好赶快消失,在我的耐性还控制得住以前。”
她让她的小手在贺然的大手里,那让她有一种失去形容能力的感觉。她抬起头,怯怯的,带有一种令人不忍拒绝的娇弱,“我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时间在他们之间静止。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移动,也许甚至停止了呼吸。
万湄想起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为了引起他的注意,这些都是她从来没有对别人做过的事。为什么他表现出一副很嫌弃自己的模样,她也受了很多委屈呀……想到这一阵子来所承受的,让万湄有一股想哭的冲动。
两个人的身体正慢慢的靠近,但是因为移动得太缓慢,太细微,几乎没有人发现。一直到万湄发现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已经交错在一起,她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期待将要发生的一切……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当万湄还在确定他是否已经吻了她时,贺然已经推开了她。
“别再做这些事了。”他丢下这句话后,留下怅然若失的万湄,随即将车驶离现场。
万湄一个人呆呆的站立,直到心口怦然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提醒她发生过的一切。
* * *
经过了上个星期天,贺然决定不再出现在万董事长的公司,反正接下来的都是一些简单的输入程式,他并不一定要到现场去,只要有空的时候去检核一下进度就可以了。他已经不堪其扰,对于那个每天出现在现场的女人,每天有不同的把戏强迫他去注意,而他宁愿选择安静。
虽然,在他的心里并非完全没有波动。对于她的坦白与勇于追求,那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表现方式,却也不能抹杀那种吸引力的存在。有好几次,她甚至让他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情绪,想推开她躲得远远的,却也想用力的抱紧她。
但理性告诉自己,两人的生活没有交集,况且,以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干金大小姐,又不懂得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麻烦铁定大于乐趣。于是,他还是决定,自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万湄在公司等了两天,始终不见贺然的身影,经过询问之后才知道他已经接手其他工地。
他肯定是在躲自己。万湄心里明白,自从星期天发生那些事以后,他一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但是,她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好吧,她承认,他吸引她。万湄想了几天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以及自己看见他时的反应,一种渴望,一种想象,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挫败,还是愿意鼓起勇气勇往直前。
这不就是一种吸引,一种喜欢?这解释了这阵子以来,她的行为失控,生活的转变,成天在脑中打转的主意,而这都只不过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她喜欢他,想拥有他,也想被他拥有。
但他现在片面的中断了彼此见面的机会,没有见面的机会怎么改变或启发他的想法?当然,那就只好试试这个办法了。
万湄很快的拨通了电话,“请问徐中梁先生在吗?请告诉他我姓万。”
电话很快的被接通。“嘿,大小姐真是罕见,你也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吩咐吗?”
徐中梁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少东,他们从事进口建材的生意,规模也算不小。
“当然是有事才打电话给你。你们公司现在有没有在使用电脑?”
“电脑?我没想到你也会这样关心我们公司业务,电脑当然有,不过都是旧机型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旧机型?那当然应该换新的了,是这样的,我想和你商量商量,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电脑公司,不过现在没有什么生意。你知道的,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所以当他这样一提,我想到能帮上忙的,第一个就是你了。”
对于一直苦追万湄三年,被拒绝的次数已经数不清的徐中梁来说,当然不可能错过这种表现的机会。
“那有什么问题?这些电脑早就该换了。万湄,别说是电脑,就算他开珠宝行,我也一定会捧场的。你那个是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我好像很少见你为朋友拉生意的?”帮这种互利的忙小事,但不小心帮上了可能的情敌,那可就当上现成的冤大头了。
“你知道我很少有同性的朋友的,不过你放心,他是我爸的朋友。”万湄希望徐中梁把他想象成年纪很大的样子。“然后,从谈价到选定机种与维修,我全权帮你搞定,完全不会占用你的宝贵时间,连装机的时候我都会在现场帮你督阵。我这样够体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