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对不起,他还好吗,会不会很严重?”盂远芳为自己骤下判断,觉得十分愧疚。原来万湄是基于对弟弟的用心与关爱。
“谢谢你的关心,他还好。”她看了看手上的表,时间已经超过原来的两小时几乎一倍了。
看到万湄的动作,盂远芳也瞧了一眼时间。“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她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聊得太愉快都没有注意到时间,对不起,今天就到这里好吗?以后有任何问题,欢迎你随时来问我。”孟远芳很诚挚的说。
看来是个不习惯晚上太晚睡觉的人。这个时间对之前的万湄来说,只是一天活动的开始。“当然,谢谢你今天提供的课程,我会好好努力的。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对万湄来说,这是她所能表达最善意的回报了,她以前压根没想过会送同性而且是同辈的女生回家。
“好啊,如果不会太麻烦的话。”孟远芳很大方的接受了万湄的好意。
* * *
“艾力克,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还剩下最后一堂课了。”贺然问他。
“贺然,请你帮帮忙吧!你知道今天是星期几?星期五的晚上耶,怎么可能像我这种英俊挺拔的性格小生会没有节目呢?早在一个星期以前,我就已经敲定所有的行程了。很抱歉,我爱莫能助,看来你得试试别人。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也许小吴或张麦可可以帮得上忙。”
他指的是公司内属于“遵守交通规则,妈妈人又很好”那种形容词的两位男士。“周不周末对他们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吗?”
“留点口德吧,别说的这么残忍。你今天真的没空吗?只有两个小时……”贺然还尝试最后的努力。
“No way! Sorry。”艾力克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过身。
公司里有这么多人,他不帮忙也会有别人的。贺然心想。孟远芳好了,她比较好说话。
“老大,我和我的男朋友也只能在周末约会了,你知道最近公司这么忙,简直快拆散了一对良缘。如果我今天再不努力弥补,很快的你就会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在你的办公室出现。你忍心看我失恋吗?”孟远芳用一种无辜又无奈的表情说。
“珍妮佛,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特别的事?”贺然已经碰了不少软钉子,所以干脆先问清楚。
“我?有什么事吗?”业务部门的珍妮佛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太好了,看来她应该没什么事才对。“如果今天晚上你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帮忙上课,这是最后一堂课,应该不会太辛苦才对。”
她了然了,和她的期望不同。“你是说帮那个大小姐上课的事?哦,很抱歉老大,我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却有重要的事要办。当然如果你有其他需要我帮忙的事,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跳过,下一位。
贺然真的连艾力克提议的那两位同事都找过了,但他们一样拒绝了他,脸上还一副“你是不是认为周末我们一定不会有安排”的表情。求人不如求己,看来只有自己上阵了。他看了看课表,上网实习,还好,这种课等于自修,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几天下来,虽然白天到公司晚上要上课,已经让万湄觉得自己累坏了,但以成果来说,这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电脑课程比想象中有趣得多了,最主要是她和孟远芳成了不错的朋友,两人还曾经一起约好喝咖啡,喝咖啡聊是非。这是万湄没有过的经验,她也乐于学习。
眼看星期五的最后一堂课在今天就要结束,也许自己还会有一点舍不得的感觉,当然,这如果是在外面的补习班,可能就不会有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
之前,通常在星期五,往往是万湄活动安排最密集的一天,因为大家对于周末假期的开始,总会觉得 “偶尔的放纵是道德的”。但今天早上她没有到父亲的公司,昨天晚上想东想西怎么也睡不着,让她失眠了一夜,再加上睡着之后醒来又太晚,几乎赶不上晚上的课程,她匆匆忙忙的起身沐浴更衣,难得T恤牛仔裤的随便一套便出了门。
还好习惯开快车的她,总算赶上了上课的时间,但是讲师却迟到了。“真是过分,早知道不用这么赶,还可以再多睡半个小时。”万湄不禁皱起眉头低声抱怨着。
“对不起,我迟到了,因为刚好有点事耽搁到,课上到哪里?”低沉的男声在万湄的身后响起。
是贺然!他今天穿着一件亚麻衬衫,看起来好帅!完蛋了,偏偏自己今天一副邋遢样。万湄不安的摸摸自己的头发与身上的衣服,她想先冲进化妆室补个妆,但又怕贺然会不同意。
“今天是上网实习……你怎么了,好像很不舒服?” 贺然看她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还是你想改天再上课?”
“不,没关系,我可以上课,”谁知道改日期后,会不会还是他上的课。“只是今天有点匆忙,所以…… 没事的,我们可以继续上课了。”
这不知道算是什么回答,因为匆忙所以坐立难安?不过,贺然不想继续追究,上完今天的课至少他暂时不必再忍受这女人的出现。
“前一堂课已经将网路做个概述,所以今天的上网实习非常简单,只需要运用滑鼠和简单的输入网址,你便可以连结上任何网站,得到你想要的相关资料。重要有几个比较知名的网址,可以供你作参考。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先试一试上网吧!”他打算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这阵子累积出来的待签文件实在太多。
看着他转身进人办公室内,万湄也不敢多做抗议,正好有空档可以到化妆室内补个妆,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当然她更想去买套衣服换下身上的这套。
真是的!她看了看化妆镜中的自己,赶时间赶成这样,连口红颜色都不对,白色的T恤怎么会配上这么鲜艳的红色唇膏?简直槽透了!她倒出化妆包内的所有配备,一不小心引起了劈哩啪啦的响声。
“有什么问题吗?你没什么事吧?”贺然在门外头关心的问。他刚想起有一份讲义可以拿给她,没想到一转眼之间她就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洗手间的声响证明了她的所在位置。
“没事,没事!我很快就好。”万湄焦急的在洗手间内大喊,虽然明知不会有人进来询问。她很快的捡起地上掉落的三支睫毛膏、一盒配色齐全的眼影、不同颜色的五六支唇膏、夹子、刷子等杂七杂八的物品。
还好,应该没有遗漏什么。她用清水洗了个脸,打开唇膏盖想找出一支适合的颜色,但是在化妆室这种晕黄的光线下,和外面办公室炽亮的日光灯光,效果不会一样。在投射晕黄的灯光下,淡妆看起来不明显,但在白色灯光下,彩妆颜色便清晰可见,也就是说,在黄灯下太用力的涂抹——因为对颜色会有色差反应,在白灯下便会夸张了它的效果,或“笑果”。
对万湄这种从高中就习惯化妆品的人来说,这道理她当然懂,但是由于赶时间,加上她习惯搭配亮眼服饰的彩妆方式,效果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控制。
她很快的回到座位上,贺然已经不在那里,桌上还多了几张纸和用回纹钉夹住的小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大大的字“讲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