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还需要我提醒吗?要是忘了,没关系,摸摸你耳上的青蛇,想想它所代表的意义;再想不透,就听听自己的心跳,想想是谁让它获得第二次幸运而重生。”
“我没忘记!”她无助地攀着桁杆,心慌意乱的说:“银狐,你听我说--”
“别说,我不想听。”他只想要她,就这样,她是他的女人,连命都是他的,她还挣扎个什么劲?
“你不会想要我的,别自欺欺人了。一个瞎了双眼的女人承受不起你的露水情缘,更何况……我做不到,做不到你的彻底,我放不下对我有抚育之恩的蛇冢。虽然我是你的影子,但我毕竟不是你呀,银狐,我无法跟你一样绝情,我还有道德与良知,你不能要我连这些身为人类的根基都一概叛离。”她试以冷静释化他的激狂。
他的影子不像他!不行,他喜欢他的影子像他。
银狐一再逼近,颀长的身躯跪在她身前,他伸手抬起她惶恐的脸,“我以为……你是爱我的。”他深凝着她无神的灵魂之窗。
“什……什么!”贺青不敢置信的惊愕出声。
“从你出现至今,你的表现和态度,让我这么以为。”还有她刻意隐藏的心音。
“我不否认对你动情,但动情与……与欲望是两回事。”她移开螓首,拒绝被他触碰。“你是不懂爱的男人,所以请你清醒点,一旦要了我,你只会后悔,然后我会像曾经被你临幸过的女人一样,让你记不起面貌,忆不起姓名,你会把我遗忘在角落,直到我被尘封、消失。”
“我破例纵容你,你该知足了。”他的气息聚满了残郁。
“那又怎样,你还是不懂如何与我相处,否则你不会逃开,逃回你的冰天雪地,独留下我一人。”孤僻惯了的银狐终究不懂得与人共处,她太一相情愿了,才会以为他有所改变;若他再不懂爱,注定得一生孤独。
银狐之所以想留她,只因为他对影子产生的拥有欲望,所以试图习惯她的存在,尝试着收敛阴戾表露人性,她是昏了头才会误认他终于像个“人”,一个拥有感情的正常人。
“就是不懂,才要学习。”他理所当然的驳回贺青的指控。
他不想再从她嘴里听见任何一件关于他的百般不是,他承认她了,不是吗?他想要他认定的女人,想拥有这个早已注定是他的女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不对?
思及此,银狐冰冷的唇瓣蛮横地封住她的吐息。
她还抱怨什么呢?连唇齿皆如此与他完美契合的女人,她是为他而存在这个世界的。
“唔……”贺青拚命推拒,但抵抗的小手却被人家一只大掌就给牢牢抓紧,闪避不及的下颚也被人给握了住,仅剩一只瞠瞪的美眸仍犹自挣扎着。
贺青因为诧异而没闭目承迎这挑弄情欲的深吻,银狐也没有,深邃的蓝眸犹如月夜下的大海,光辉激潋、炫亮,他凝视着身下小女人的荒措与生涩。
“你是太震撼还是不想认真?”还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样被狂吻还能神游四方的。
责怪她不投入?当她如梦初醒时才觉自己被移位了,她的背后不再是栏杆,而是舒软的被子。“背上有药,今晚……就算了好不好?”她不小心触摸到他光裸的肩臂,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缩回手。
结果,贺青讶然的发现,她又被调移位子。这次她在上,而他在下。
“你别吓我,这……这个姿势似乎很……很不雅。”她抵靠在他的裸胸上,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说。
如果能选择跳崖自尽来躲开这一幕,她是一千一万个愿意,有哪个女人在告白的当天被强压着献身的!
对于她的抗议,银狐充耳不闻,人的耐性有限,他会比她进入状况。于是他动手解开她的衣衫,热切的索吻,调情兴逗弄,逐渐挑起贺青的欲望。
“银……银狐。”她娇喘着呢唤身下忙得不可开交的狂烈男子,但他依然不予理会,她只好双掌捧住他布满欲潮的俊容,让他正视自已,“想清楚,别明早后悔了才踹我下床。”
“说什么傻话……”银狐的语调沙哑干涩,“回应我。”
有时间想废话,还不如乖乖地迎合他的索求。
“对不起……我……”
“最后一次。”哪来这么多废话。“一次说完。”散乱的黑发,激狂的神色,粗喘的气息,在在显示出他的自制力已达极限。
“让……让我下来,我不喜欢这样。”说这话时,贺青知道自己全身肯定都是火红的,她也知道他狂怒难当,只是有些事还是得明讲,她不愿明早一醒却换来他的不满与冷落。
这回,银狐敛沉着一张黑脸让她躺回床上,并且风度极佳地决定听完她的话,然后就有她受的了。
“我看不见,而且我没自信能取悦你,这种事我懂得并不多,届时满足不了你,我也无能为力。”她爱他,所以害怕,怕自己的生涩无知坏了他的兴致。
“你若是经验丰富,我才要怀疑。说完了?”他艰困地把持住最后一丝自制力的问。
“说完了。”
接着,贺青震骇于两人身无寸缕的体息交触,她不自觉地发起颤来,绷紧神经准备承迎未知的情潮。
“贺青……”银狐差点失笑,以往与他上床的女人脸上只会有欢愉的娇色,而她,活像被推上头台似的。
“嗯?”他在叫她?贺青迷迷蒙蒙地睁开双眼,红唇微散。
“放轻松。”
“我……我尽量。”她柔顺的允诺。
散放温和神采的蓝眸不再充满戾气冷冽,笑意轻扬的唇吻上她,缓缓柔化她灿艳的娇媚。
要个女人要到心疼,这还是头一遭,向来坚固的冰防崩碎了一地,冰层之下竟是温热的泉源,鱼欢其中。
鱼欢、愉欢,净是云雨巫山。
他想……他很满足,满足于形与影交契的密合。
◇◇◇◇◇◇
渐渐地,贺青学会了习惯。
习惯四周总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习惯他总会在夜深人静时拥着她入睡,直到晨曦从窗缝透入,她慢慢苏醒,他才缓缓睡去,也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
有些时候,她坐在藤椅上,吹着窗外凉风,不言不语,无思无绪,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流逝,任由外界的风雨声在她耳畔纷纷扰扰。而他则沉默的坐在一旁,望着、想着、分析着,贺青的清冷虚淡与他的孤冷阴僻,究竟是交融在哪个点上;两个沉默夕对的人甚至可以就这么虚度光阴直至日升月落。
自从一夜激狂后,银狐更是将共存的决心贯彻到底,她看不见,却可以深切地察觉他就存在于她的生活中心内,时时刻刻。正常状态下他鲜少出声,却总是在她又吃不下东西,身上衣服过于单薄或有任何问题发生时,提出警告、命令、限制或任何她所需的相关支援。
当她嘴角噙着粥粒时,会有人无声无息地替她拭去;在向晚时分,风次得凉劲些、她的肩上定会凭空多出件带有他气息的外衣;纵使她在躺椅上睡着,醒来时,身下绝对是舒适的床铺,身旁也必会是他收纳的胸膛;更甚者,总在入浴后会骤然多出一双帮忙的手,让她羞地手忙脚乱。
银狐是真的认定了与她生活的诺言,即使耗上他大半的工作时间也不以为意,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