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大卫……”她哭喊着。“我要——”
“嘘……晚点再说,我的小宝贝。”
不久,她就睡着了。
莎曼倚得更近了,他换了一个位置,小心翼翼地不敢惊动
她,但她却倚偎过来贴在他身上。他一边低声诅咒,一边在她脸上轻轻印上一个吻,但马上又冒出一阵冷汗,因为她的膝盖居然正好放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而且还近乎熟练地摩擦着他。
还有她的软玉温香,更使他不能自已。但他又不敢离开,深怕她会醒来而需要他,因此他专心去想自己的病人,只是倦极的他,再也忍不住睡意,沉沉睡去,而她则出现在狂野的绮梦中。
夜里,她醒来。
“大卫。”
“嗯——”
她摇摇他的手。“大卫?”
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听到啜泣的声音才警觉到自己是在法国,和莎曼在一起躺在她床上。他居然还搂着她睡着!睡意褪去之后,莎曼的梦呓开始进入他的脑海。
“大卫……”
她呻吟地再度呼唤他的名字。他叹口气,松开手臂,感谢上帝,她似乎不记得这晚上的事。
“嘘,小宝贝,我在这里。”
她像个婴儿般寻找他的慰藉。泪珠挂在睫毛上,脸颊上也有两行清泪。“没事了。”他温柔地拭去她的泪,幸好,她在他颈边唤着他的名字,又睡着了。他没再睡着,只是轻抚她柔软的肌肤,暗骂自己的想入非非。
几个小时后,他溜下床,给莎曼留张字条说他一会儿就回来,便回家洗澡、更衣。
“你睡莉莉的床吗?”贝拉问。“自己的床不好吗?”
大卫听得出母亲话里的斥责,仿佛他只是个初经世事的十二岁小伙子似的。“我睡在椅子上。”
“莉莉的椅子可不是为你们这些大块头设的。”
他给自己倒了杯黑咖啡。他母亲真把他当做猴急的小伙子?
米契搅着自己的咖啡。“够了,贝拉。”
“莎曼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她说你们隐瞒了她的身世。我真是一头雾水,你们知道这她指的是什么吗?”
“这真谎谬。”贝拉说。米契则仿佛呛到般一阵咳嗽。“我们知道的和你一样。她是鲍莎曼,只是震惊过度,过一阵子就会好了。现在帮她送吃的上去,告诉她我们都爱她。”
但莎曼醒来后并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盯着果汁、蛋卷和牛奶说:“我不饿。”
“喝掉果汁。”
她推开他的手。“喝掉它。”他命令道。“你需要一点元气。”他看着她喝完。“现在吃点东西。”
她躺回枕头上。“你自己吃。”
他叉了些蛋,捏住她的下巴,她才抓过叉子。“我自己会吃。米契和贝拉有没有说什么?”
又来了。“他们说他们爱你。赶快吃。”
他奋斗了十五分钟才勉强她吃了一丁点东西,等他洗好盘子回来,她又睡着了。倦极的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两个小时后,她才醒来。
他的脸上绽放愉快的笑容。“好极了,正好陪我散散步。”他推开窗户,天气正好适合游玩。
她伸手遮住双眼。“你自己去,我很忙。”
他拉开毯子,薄如蝉翼的睡衣显露出她的身材。“看得出来。”他板起脸。“起床,否则我就自己动手拉。我要你二十分钟内冲好澡穿好衣服。”
“你敢。”
他将她从床上拉起,拉到浴室,打开莲蓬头。“出去!”她吼道。
“进去!”他命令道。最后她扬起头说她洗澡只为了能不要看到他。
他暗自高兴总算达到目的,又说:“顺便洗洗那头乱发,洒点香水,为我打扮一下。”
“暴君。”她走到莲蓬头下让水打在身上。愤怒中,她忆起自己夜里在他怀中醒来,那男性的力量中透出温柔,她手指下的皮肤平滑有力又灼热。几年来她一起梦想着两人的结合,而现在他就在此,比她记忆中更帅、更粗犷,便她得努力控制自己才压抑住想去吻他的冲动。一切都变了。她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糟,但她没时间去管,除非她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否则她无法再过以前的生活。
大卫打开空调,换过床单,还拿出一套衣服给她。“穿好衣服,我们要出去。”
“我不去任何地方。”
“好,那我来帮你穿。我先警告你,就是拖,我也要把你拖出这个鬼地方。”
怒气使她的脸颊生现红晕,使没有化妆的她看起来依旧美丽。看到她穿着衬托出身材的牛仔裤和粉红色毛衣,他还得压住自己男性的冲动。
起初,她还一路抱怨,但过了两条街便停止了。
他们在附近的街道上散步,大卫趁此重新熟悉第七街的地形。看到莎曼的倦容,但他又不想太早回家,于是他领着她走进露德西亚饭店,坐在接待大厅的豪华沙发上,看着四周的艺术品,他暗忖莎曼要多久才能恢复昔日的笑容。
午餐又是一次痛苦的经验。
“你自己吃!”她一点也没动。大卫付了包括百分之十五小费的帐单,又领着她散步。偶尔她还会哭,他只好搂着她直到伤痛止息。到了下午,他已经和她一样筋疲力竭。
“你今晚又要睡那边了吗?”贝拉问。
“别管我,妈。”大卫有点生气地回嘴。他疲倦地揉揉眼睛,耐性已被莎曼耗尽。“我在尽医生的力量帮她。”
“她还问些奇怪的问题吗?”
“没有了。”他离开后,贝拉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千篇一律,他不断地批评她,逼她照顾自己。出去散步,先是抱怨,而后,过不了一条街就想回来。
晚上他则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打盹,希望她能安心睡着,但似乎没什么作用,她还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怕作噩梦。
几个礼拜没好好睡过的大卫,允许自己抱着莎曼入睡,暗自想待会儿再回到椅子上,但没有再回去,莎曼需要他的安慰,他只好忍住日益高涨的疼痛。
过了几晚,莎曼是能睡了,但他却愈来愈累。贝拉也不谅解。“叫咪咪去跟她睡。”
“够了,贝拉!”米契警告道。
这个僵局一定要解开,否则他会发疯的。他借了父亲的标致车,将不停抗议的莎曼架上车,开往凡尔赛宫。他们走过两边放满雕像的小径俯视壮观的花园。要是以前,莎曼早就放下脚步欣赏这凡尔赛特殊的装饰品。
但这会儿,她却似全然没注意到它们,甚至连阿波罗之泉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大卫曾经暗自希望这喷泉或周围的雕像能引起她的兴趣,显然他是错了。而且不管他带她到哪里,她依然毫无感动。
一个礼拜过去,她的眼神终于不再呆滞,开始不用他强迫就会自己洗澡、更衣。有一两次,他还发现她在偷看他,仿佛是在欣赏二位成熟男性。这使他晚上的时光更恍如炼狱一般难熬了。
就在他以为最坏的时光已经过去时,有一天早上她却歇斯底里地醒来,仿佛心上的伤口再次破碎。他摇着安慰怀里的莎曼。
“没有用的。”她啜泣道。她的手指贴在他赤裸的胸膛。“我得对你说,否则我会发疯的。”
她下床要他跟着走到莉莉房间,她从柜子最上格拿下一个铁盒子和钥匙,打开盒子,拿给他一张纸。
“看看这个,这是我在另一个盒子里发现的。”
是张出生证明。他打开文件看看内容。高莎曼,生于一九六O年六月二十日,纽约州。还有医院医师和行政人员的签名,以及她的左右脚印和莉莉的手印。婴儿的性别——女,重六磅十五盎斯。母亲——高鲍莉莉,父亲——高麦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