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心别伤到大嫂。"
"是。"他们依各属路线潜入房子四周山林。屋内有七个人,不见疯马及一名绰号槟梅的男子。
"喂!老大怎么出去那么久?"
"会不会出事?"
"呸!呸!呸!乌鸦嘴。"
"还是他——"
"他什么?"
"卷款逃了?"
他这句话令在场其他兄弟乱了心神,疯马这个人很疯狂,人家黄家少爷才指示要一、两亿,他一敲敲了五亿,说不定他真的见钱眼开和槟椰私吞了。
"大头仔,想要死,扰乱军心。"疯马不在,斧头算是头头了,他的话也有几分份量。
他可不希望在这紧要关头瓦解掉激昂的士气。
"放心,大哥不会出卖我们的。"
"你敢发誓吗?他上一次不也是侵占了大家的血汗。"
"是啊!不行,不行。"
话被挑起,伤口撕破,反弹情绪高张,他们拼死拼活也是为了这一票甜头太大,若被摆道不就全完了,说不定还得坐牢,老死在监狱中。
他们在外面起哄,被关在里头的范攸云可是全身乏力,加上又是夏天,身上不只臭气冲天,连带山里的蚊子也凶恶地欺侮她一个可怜人。
"蚊子先生、蚊子小姐,求你们行行好,我在这动弹不得地吃喝拉撒已经够可怜了,你们还要吸我的血。"
她不哭,因为她没力气哭,只有祈祷关立冬能快找到她,要不然,等他再见到她时,说不定她已成了红豆冰,而且是那种很臭很臭的缸豆冰,不过前提是只要她不死的话。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及毁损家具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人声嘈杂,似乎有许多的人。
终于,有人注意到关她的这间房了。
"谁?"
"攸云。"
"立冬?立冬?真的是你?"
关立冬一打开门——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排泄物、发酸的剩饭全在一块……他们也太可恶了!
竟这样对待他的女人,关立冬火气大扬。
"你们轮流给他们一人一拳。"他们七个人已被捆绑在地上,关立冬一看见范攸云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补他们七个人每人一颗子弹吃。
"关大哥,我们有三百零二人耶!"
"一人一拳。"
"会死人的。"
"不然一人一脚。"
"一人一脚?"
"没打折余地。"关立冬立刻解开范攸云身上的绳索、眼罩,并抱起她,丝毫不嫌她一身臭味。
"立冬,我身上很臭。"
"我不在乎。"
"放我下来吧!"
"好。"
他一放下范攸云,范攸云立刻软在地上,她是一点力气也无的。
"还要下来吗?"
"不要了。"
"乖一点,这么多天没见,还这么顽皮。"关立冬语气尽是怜爱。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以形容我顽皮?"
"你还有力气说话?"
"没。"
"没有,那嘴巴安静一点。"他抱着她上辛,他们分三十五辆车上来,几乎将平常人烟稀少的产业道路停满了。
"各位,辛苦了,先回总部。"已有人利用车上对讲机通知每一辆车。
"阿林,告诉你手下兄弟,凡是今天的参与者,每个人发十万赏金。"
关立冬吩咐林威颂。
因为范家来电告知疯马已落网了,而且赎金一毛未取,故他也不吝提拨下来当赏金,以酬谢他们的功劳。
"这么大方?"
"顾问嘛!除了出钱的份,还有什么好处?"
"别这么说,难道你真的想洗手吗?"
"美国方面已经没有压力,我也不再怕组织不放人。"
"你的意思是要退出?"
"为了她,考虑中。"
"你为什么肯为她牺牲?"林威颂知道关立冬在台湾跟女人一直是没有牵扯的。
除了美国那个女人外——那事他也是听说的,他没机会与兰儿会面,不然他大概就可以知道大哥所中意对象的典型。
"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这是事实,我长这么大,身边女人来来去去,也没遇见过什么生死相许的女人,你这么好运,一生两个,甚至N个。"
"还有N个?"范攸云已洗好澡,换上干净衣服出来。
"不敢,你是终结者。"他摸摸她刚洗好的秀发,淡淡的发香,很清新。
"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哪?你想呢?"
"那我们先回你家。"
"为什么?"
"一来,你在那附近出事;二来,你失踪这么多天,他们一定很想你,顺便回去看看他。"
"他?谁?"她很少、几乎没昕过他提起范昱翔,所以不会往范昱翔身上想。
"我们的儿子。"
"我们?"
"不是吗?"
"是啊!不过,你很奇怪,自己的孩子甘心不认。"
"我有苦衷。"
"可以告诉我吗?"
他们在回范家途中,他细说从前……
"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所以我不敢结婚,不能有孩子在身边,不过我给过你承诺不是吗?"
"我还得感谢你。"
"谁叫你让我第一眼即心动。"车子在保安人员鉴定下进入范家。
"妈——"
"警方救出你的吗?"乔玉苹好开心,心想下午才获知捉到主嫌疯马,现在她又立刻被释放,警方的能力实在太强了。
"不是,是立冬他们救我的。"
"立冬?"
"是他进入贼窟救我出来的。"她的感谢全写在脸上,因为他若晚一点来救她,她说不定会因空气不洁而感染疾病,她终其一生都要感谢他这次英勇的神迹。
"你真的是攸云的命中贵人。"
他对乔玉苹的夸赞一点也不觉得骄傲或是喜悦。
"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她。"
"立冬,若是你爸爸对我们母子俩有你一半就好了。"
"你不满意范先生?"
"不是。只是你也姓关,也是他的血脉,为什么你们性格这么不同?"
"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当废人,我不能。"
"他对你很不好?"
"他是个吸血鬼,只会压榨我。"
"他对自己的孩子也是这么无情?"
"今天我来不是谈他,他只给我个姓氏,其它的,我们毫无关系。"关立冬立刻换上冷漠的表情。
"妈,昱翔呢?"范攸云见状,赶紧转开话题。
"他还在睡觉,我去叫他。"
"不用了,让他睡吧!"
"其实,我也不希望昱翔叫我妈,我是他奶奶。"
"他姓范,不会改变的。"
"立冬,你不要他吗?"
"姓关令我可耻,我的孩子更不能姓关!以前我别无选择,现在我要改变我儿子的血统,让我有机会洗掉身上所流的污血——他不过是个酒鬼、废物罢了。"关立冬毫不客气,字字见血地批判关树君的失职及一无是处。
"他死了吗?"
"苟延残喘。"
"报应!报应他卖妻的行径,报应他凌虐的行径!"乔玉苹几乎说出他当年的卑劣手段,不过她毕竟没有说出口,这已是太久的事了,提了只会徒增伤感。
"他行为恶劣,你不也是弃子独事富贵?"
"她没有。"范登邦替她辩解。
"没有?那——那是你诱她抛夫弃子的吗?"
"他没有。"这一次换乔玉苹替他辩解。她知道这事不能再有误会,趁关立冬心平气和好好解释当年的误会。
"你们相互替对方辩解,莫非——"
"我们没有。"他们还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地辩白。
"还说没有,两个人默契十足,还须辩解吗?"他有一点点吃味,自己的亲生母亲竟与非自己父亲的男人感情这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