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难道没听过有句中原话叫‘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华珍以抗拒的眼神凝 视着他。
这一次,元烈的笑意更深沉了。“相信我,有一天,我要连人带心,教你永远离不 开我。”他向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不会是例外。
华珍正待开口,却教他吻上了唇瓣。
这一吻来得又快又深,在夺取她的甜美之后,他随即抽身退了开。
华珍在这猝不及防的偷香之后,身子竟有些止不住的轻颤。
元烈将她毫无防备下心慌失措的模样牢牢地烙入脑海,一抹满足的笑意取代先前的 恶佞,然后他转身离去。
“也许,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他撂下话,便头也不回地揭帘离去。
直到他走后许久,华珍身心那份悸颤的感受仍不能止。
他的话会成真吗?华珍心底不无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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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两日,如玉一早便领着图伦到华珍帐中。
“微臣见过王妃。”图伦恭敬的行礼。
华珍见他到来,微微一愣,回道:“免礼。”
“微臣今日是领着王上旨意而来。”
“将军请说。”
“今早王上命臣前来传授王妃乌孙国之语。”图伦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往后 ,他便可以日日见着如玉了。
“他真的答应了?”华珍有些不敢置信。
“千真万确,微臣不敢欺骗王妃。”
渐渐的,华珍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自此之后,华珍主仆便跟着图伦学习乌 孙国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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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如玉染上风寒,华珍让她在自己的帐中歇息。
图伦一如往常来到,不见如玉,心中自是焦急万分。
华珍瞧在眼底,忍不住笑道:“先生今日何以魂不守舍?”每当在习语之时,她总 是坚持不分尊卑,称他为先生。
图伦脸上微微一红,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不知如玉是否无恙?”
“先生亲自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华珍笑答。
图伦如获特赦令,当即开口:“多谢王妃!”
“快去吧!”华珍笑道。
图伦立即揭帘而去。
如玉虽为仆婢,但仍属中原使节,因此与乌孙仆奴不同,拥有自己的营帐。
而图伦不消片刻便来到如玉的帐外。犹豫半晌,他仍决定冒昧探访。
如玉原本半卧在床毡上,忽见图伦入帐而来,不由得微微吃惊。
“如玉见过将军。”她忙站起身欲行礼,却感到昏沉,身子微晃了下。
图伦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她。“病人毋需行礼,你还是快躺下来歇息吧!”话甫落 ,他扶着她在床毡上坐下。
如玉脸一红,连忙抽回手,轻声开口:“多谢将军。”
“你等一会儿。”图伦说完,便来到帐门口向随行而来的侍卫低声嘱咐着;交代过 后,他又回到如玉面前坐下。
两人相对无言,如玉顿觉心又跳得老快,浑身微微燥热起来。
“不知将军造访有何吩咐?”她首先打破沉默。
图伦注视着她微微苍白的小脸,不由得脱口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如玉脸上又是一红,呐呐地开口:“如玉不碍事的,过两天便可以回去服侍王妃。 ”
图伦却摇摇头。“身子未好,如何服侍旁人?你且安心养病,王妃那里尚有王上派 予的侍女,你毋需担心。”
“可是……”
此时,帐外走入一名侍卫,手中端着一只小碗。
图伦伸手接过,示意侍卫退下。
“快,把这碗药汁喝下!”他捧着碗递向如玉。
如玉闻着那一碗黑呼呼的药汁,味道与中原草药大不相同,因此心生犹豫,迟迟未 敢动手去端。
“相信我,这对你虚弱的病体大有助益。”图伦诚心道,一双眼眸盯住如玉。
如玉一向最怕吃药,却在图伦鼓励的眼神下,如着了魔一般,伸手接过药汁,一饮 而尽。
“这是什么?”她盯着空碗,忍不住问。
“是一种长在高山上的药草,味道不好,却十分具功效。”
乌孙人病时多饮此药,往往很快就可以回复精力。
“谢谢将军!”如玉衷心道。
“你可以不要唤我将军吗?”图伦开口要求。
如玉一怔,随即微微垂首,低声轻唤了句:“如玉多谢图伦大人。”
图伦微微一笑。“那么你多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多谢图伦大人。”
“叫我图伦。”图伦忍不住道。
如玉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眼眸。终于,她轻轻地喊道:“图伦。”
闻言,图伦才满心愉悦的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身影,如玉觉得,也许西域这个地方并不如想象中的坏…… **
*元烈的王帐燃着添加香料的火堆,香气弥漫偌大的帏帐,有提神醒思的妙用。
帐中坐着七名乌孙国长老,七人与元烈围成一个圈,绕着营火,坐在铺满兽毡的地 上。
长老们聚集在此,只为了立嗣一事。
“王上与王妃成婚时日已久,王妃至今尚未有身孕,王上是不是该考虑再纳妃,来 传承子嗣?”其中一人开口。
元烈微微不悦,拧眉回道:“本王不过才成亲半年有余,各位长老未免太过着急。 ”
另一名长老接口又道:“不是我们着急,而是王上不觉得这个中原女人太过瘦弱, 根本不适合传承王室子嗣吗?”
此话一出,众长老们连声称是,惟元烈一人面露不甚赞同之色。
“中原女人不都个个如华珍公主一般,可中原仍富庶昌盛,百姓之数犹胜乌孙,难 不成一切是假?”元烈挑眉道。
这一次,长老们个个噤声,答不上话来。
半晌,其中一位长老再度说道:“王上应该广纳新妃,有利将来可以挑选出最优良 的一位子嗣列为王储。”
这一番话再度得到其余长老的认同附和。
元烈很快的回道:“立王储是将来的事,如今谈还言之过早!”
“那么,王上请先慎重考虑纳妃一事吧!十日之前胡人不是差人传信,表示愿与乌 孙结亲?”
“的确有这回事。”元烈平淡地回答。
那胡王信中表明愿派呼兰公主和亲。
“不知王上意欲如何?”
“尚未回复。”元烈直接表明。
长老们瞧在眼底,不由得个个面透忧色。
“王上准备如何答覆胡王?”
“回绝他。”元烈不在乎地回答。
“王上,臣等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胡人凶暴且兵盛,倘若拒绝和亲美意,只怕会招来血腥之祸。”
“你们是希望本王屈于威胁之下纳胡妃?”元烈不悦地环视众长老们。
“臣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乌孙子民着想。”
“大胆!你是指责本王不顾百姓?”
“臣等不敢!但求王上三思,一个之王多纳妻妾原属平常,纳胡妃并非坏事。”长 老们耐心劝诱着。
元烈心底十分明白胡人愿和亲无非是为了杀杀中原皇帝的锐气,并非真心想缔结兄 弟之盟。“你们错了!纳胡妃等于引狼入室,尔等必须看清真相。”
长老们面面相愕,一时间无言以对。
与胡人结亲只有两种结果,一是天下太平,一是乌孙极有可能被逐步蚕食鲸吞,正 式成为胡人吞并的藩地。
一时间,帐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谁也无法预知最后的结果。
良久,元烈面色一凛,沉声道:“各位,此事休要再提,本王自有斟酌。”
长老们只有长叹在心,未再进言。
元烈心绪浮动,无法平静下来;最后,他心头浮上一张绝俗的玉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