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射得真好,咱们快过去瞧瞧!”颛嚣靠了过去,深沉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转了转。
睿瑾朗笑一声,策马前行。
颛嚣眼神转暗,朝密林间使了个眼色,随即尾随睿瑾而去。
保卫皇上的侍从们亦随即跟上。
孰料,密林中忽然射出一阵暗箭,侍卫们—个接一个落马,脸色发黑,登时暴毙!
显然箭上喂了剧毒。
其余侍卫见状,莫不拔刀以待。
霎时,十来名黑衣人由树丛后蹿出,与侍卫们刀剑相交。
一时间鲜血染遍了密林。
睿瑾来到林间深处,寻到了中箭坠地的大雁,耳畔却隐隐传来不远处的兵刃相交之声。
“四弟,后头似乎发生什么事,咱们回头瞧瞧去。”睿瑾带着两名贴身侍卫,准备回头一瞧究竟。
“不必了,皇上,您还是自保要紧吧!”颛嚣似笑非笑地道。
“四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岂知颛嚣尚未及回话,便由树上落下一名黑衣人,他来势绝快,所使之招数非但高明且狠辣异常,一出手便杀了睿瑾身边的两名高手。
睿瑾立即策马奔逃,口中高喊:“四弟小心,快逃!”
黑衣人冷哼一声,钢刀架上颛嚣颈边。
“皇上若不停下,休怪我一刀杀了成王爷。”黑衣人冷冽的声音传了过去。
睿瑾心头一震,挣扎了下,终究选择回头。
他与颛嚣是亲手足,说什么也不能任四弟死在刺客手中。
“放了他!”睿谨在两人身前不远处停下马。
“放了王爷可以,但请皇上下马过来!”
“大胆!你可知此举弑君谋逆,罪可致死,诛连九族?”睿瑾沉声怒道。
他这一趟打猎之行事先并无几人得知,为何有刺客?是谁背叛了他?
“皇上不必费心,若要保四王爷性命,就放下刀剑束手就擒吧!”
“皇上,您走吧,不必理我,皇弟死不足惜,但您是一国之君身系重任,切莫为我而冒险,快走!”颛嚣开口道。
睿瑾眼见颛器颈上微微地沁出血迹,当下纵身下马,“放了他!”
“皇上果然好气魄。”黑衣人刀锋一转,倏地砍向睿瑾。
睿瑾自幼习武,武功虽非高手之列,黑衣人却也难在三两招之内取他性命,他身形微闪,躲过黑衣人一刀后,疾步来到颛嚣身前,拉起他的手,“走!”
颛嚣却动也不动,取出腰间匕首,狠狠地往睿瑾胸前刺去。
“住手!”随着一声暴喝响起,一条人影倏地飞掠,踢落颛嚣手中匕首。
只是仍迟了一步,刀锋已划过睿瑾胸前,留下一道血口。
黑衣人立即上前,钢刀一晃,由蒙面人头上劈下。
蒙面人身形绝快,闪过这招奇袭之后反身朝黑衣人连刺了数剑。
一时间,两人胜负未分——
“四……四弟,你……你为何要对我……下手?”睿瑾一手压住胸前,满脸不可置信地问。
这一瞬,他的心比身上的刀口还痛上千万倍!
为什么?为什么四弟要背叛他?
“皇上,您还不明白吗?只要您一死,这天下便是我一人的。”颛嚣带着狠戾的笑,一步步走向睿瑾。
“你……你我是亲……亲兄弟啊!”
颛嚣冷笑一声,“皇上,您这个人最大的弱点便是太仁慈,自古以来,凡成帝业者皆须有过人的胆识与气魄,兄弟相残、斩杀功臣实属情势所逼,皇上不必太过讶异。”
“你……你当真不念手足之情?”
“皇上,今日您被刺客所杀,颛嚣必会留您全尸,以顾念手足之情。”话甫落,他眸光戾闪,举刀便往睿瑾刺下。
蒙面人见情势危急,身形倏忽向上一拔,凌空发出一枚暗器直逼颛嚣。
黑衣人一见,欲相救,却晚了一步,暗器直中颛嚣胸前。
颛嚣猛地口吐鲜血,踉跄地退后一步。
黑衣大立时上前扶着他,“四爷——”
“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蒙面人来到睿瑾身旁,扶住受伤的睿瑾。
“你——你是……”好熟的嗓音!
“是我!”他揭开布巾,露出一张冷魅的俊颜。
是钦天监黑阎邪!
“国师!”
颛嚣一见是黑阎邪,眯起了眼,“走!”他受了重伤,没有取胜的把握,更何况国师武艺高强,不易对付。
黑衣人得令之后,扶起颛嚣,转瞬间消失在密林深处。
“皇上,我去追!”
“不,不必……他们逃不了多远的,先送朕回宫吧!”
这时,随行的侍卫好不容易制伏了一干刺客,赶到皇上身边,“臣等救驾来迟,请皇上降罪。”
“刺客呢?”黑阎邪问道。
“全服毒自尽了。”侍卫答道。
黑眸沉了下,“皇上受了伤,先送皇上回宫疗伤。”
“是!”
于是,一行人火速将皇上送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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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春阁里,丽妲神色匆忙,将细软金银全装在一只木箱中。
“你想上哪儿去?”冷冽的嗓音自她身后徐徐传来,丽妲心中一震。
“爷——”她心虚地唤了声。
虽然她喜欢他,但更怕他那邪诡的眼神,捉摸不定的性格,总像低温的风暴,不知何时会将人吞噬。
“说!你要去哪里?”他逼近她,冷魅的眼底闪过一抹噬人的精芒,似要将人贯穿。
“我……我没去哪里。”她身子微微轻颤,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
“既然没打算走,为什么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呢?”
“没……没有啊!”她不承认,身子不安地稍稍移动,遮住了身后的木箱子。
黑眸闪了闪,他一个伸手将她推开,打开她身后的那口木箱,“那这是什么?”
“我……我只是收着,怕不见了。”
黑阎邪眯起眼,“谁敢在我府里偷东西?”
“我……我只是打比方。”
黑阎邪猛地一拳打在圆桌上,“还不说实话?”阴狠的语气教人忍不住发颤。
丽妲双脚一软,立即跪了下地。“爷,丽妲什么都不知道。”她心慌地脱口道。
“我还没问呢!什么事不知道?”黑眸精光进射。
“我……”她—时语塞。
“说,皇上出宫打猎一事,是不是你通知成王爷的?”凌厉的眼凝住她,“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要听的是真话,你明白吗?”
丽妲低下头,良久不语。
“倘若你从实招来,或许皇上可免你死罪。”
丽妲抬起头,对他媚笑了下,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丽妲没有向成王爷通风报信。”她执意不肯承认。
“好,很好!”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对外面的侍卫喊道:“将她押送刑部大牢听候审讯。”
两名侍卫匆匆入内,将丽妲拖出门外。
“爷,饶命啊!爷……我真的没有啊!”丽妲大声呼喊。
“还敢耍赖!那一日我将你所放出的信鸽捉下,鸽子身上的字条早已说明了一切。”当时他看完字条之后,又故意将鸽子放回天空。
丽妲心头震了一下,仍是喊:“爷,饶命哪!爷!”
只是无论她再如何叫唤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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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皇上!”
睿瑾回过头,微微一笑,“平身。”
“谢皇上。”
“爱卿,这一次朕能脱险全是你的功劳。”
“是皇上鸿福齐天,臣不敢居功。”
睿瑾神情有些抑郁,“自从皇兄离宫之后,朕身边就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