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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着,耿绿,“你在哪里?耿绿?!快回答我——”

  是卓飞?昏迷边缘的耿绿突然听见那唤醒她神智的声音。

  你来了?卓飞?你来了?像以前一样……“卓……卓……”

  耳畔突然响起虚弱的呻吟,将卓飞的所有神经与注意力揪在一起,他很快就找到瘫在角落的虚弱人儿。

  “耿绿!”他扑过去,担心和放心复杂交错的吻马上落在她唇上,“千交代、万交代,叫你不要乱跑、乱作决定,你到底把我的话当成什么?”他心疼的吼,“有没有受伤?你是不是受了伤?为什么不逃?你全身不能动了?怎么回事?”“咳咳……”耿绿摇摇头,呛出几声虚弱的咳嗽和两弯泪痕。

  “别哭,我来救你了。”卓飞揩抹她脸上的泪痕,却沾得一手灰,也把她的脸弄脏了,“以后别这样了,别再这样了。”

  “我以为……以为只有等死一途……”耿绿勉强拉出一朵凄美的笑。

  她觉得能再见到他,重温这宽阔的怀抱,就算要她立即死去,也毫无怨言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卓飞抱起她,“我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你,连阎王也休想!走吧,我们杀出火海。”说着,卓飞纵身一跃,从窗口跳出,敏捷安全的落地后,便马不停蹄地把耿绿带到飞车党的专属医院去。

  “医生?”医生替耿绿做完整的检查,检查进行了多久,卓飞就来来回回踱步了多久。

  “难得看你这么毛躁。”医生取笑他。

  “少说废话。”卓飞不耐烦的吼。

  “打了镇静剂,她睡着了。”医生卖关子,故意和卓飞作对,直到对上他那对写着“再不快把重点说出来,就宰了你”的利眸,才了然一笑,“以医学角度来看,是精神性的一时障碍,但若以心理层面来看,她则是受了某种全身麻痹的暗示,也就是说,有某种力量指挥她的脑神经,别去理会她的四肢。依我个人判断,后者才是她四肢麻痹的主要原因。”

  “是另一种催眠方式。”卓飞气绝,该死的女人,竟敢对耿绿下这毒手。

  “说是催眠,不如说她变成了‘锁’,一把等待‘钥匙’来开启的‘锁’。”

  又是“锁”!该死的李郁!

  “如果真是如此,就是一把异常危险的‘锁’。”卓飞的眉心严重的拧起,“如果没有更危险的诡计,李郁不会把她变成‘锁’。”

  绿,我的耿绿,你千万不要再发生任何危险了!卓飞只能默祷。

  “危险的‘锁’,当然要由危险的、钥匙。来开,也许你正是这把危险的‘钥匙’。”如果我是李郁,就会让你当“钥匙”,因为你是黑道人物中最棘手、忌惮的人。医生暗想。

  医生想得到的,卓飞怎可能想不到?他心中迅速分析一切可能性。

  面对一把锁,开或不开?打开后会有多少危险性?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如果不开,耿绿也许就永远四肢麻痹;如果开,又有难以预估的危险……开锁的关键又是什么?这把锁会不会在无意中被打开?

  卓飞面临前所未有的犹豫挣扎,这件事关乎耿绿的安危,他不敢贸然决定任何事。

  耿绿,他最在意的人……***

  完全无法行动的耿绿暂时住在医院里,被迫过着轻松悠闲的生活。

  白天卓飞用轮椅推着她到各处的花园散步,晚上,则在床畔陪她聊天、说故事。

  “原来你们飞车党和黑手党是兄弟关系,和情报局是雇主关系,与国际刑警组织又有生意往来……”在卓飞告诉她许多不凡经历后,耿绿总算有了初步认识,“难怪你的实力会这么雄厚。”

  “所以啦,你口口声声嚷着警匪不两立,对我来说是不适用的。”卓飞对她摇动食指,又把剥了皮的葡萄送到她嘴边。

  好幸福、好幸福的感觉,这让她想起上次的生日派对。

  “就是有你这种亦正亦邪的人,世界才会乱成这样。”耿绿不服输的反驳。

  “错啦,世界会乱成这样,是好人太妇人之仁,坏人太学有专长。”卓飞对这点可有深层体悟。

  “需要逮捕的犯人才会那么多。”耿绿的眉心攒起来,“医生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行动?”她张开嘴吃下卓飞硬塞到唇边的葡萄。

  “医生说,你只要不想到工作的事,就会复元得非常快了。”

  卓飞又是说那千篇一律的借口。

  “说谎。”耿绿不高兴的拆穿他的谎言。

  “说谎是混混的特权之一。”卓飞耸耸肩,又技巧的应付另一个难题。

  “真是,”耿绿瞅他一眼,“难不成你自封为混混的法律、教父了?”

  “被你猜中了。”卓飞厚颜无耻的全部承认。

  耿绿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人好厚的脸皮。“我们这样好像……我觉得好幸福。”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情人?!夫妻?她向来就不敢妄想,也不敢奢求。她比谁都明白他们不会有结果。

  “情人。”卓飞毫不犹豫的接口,“不是好像,我们根本就是一对情人。”

  “我们的工作并不……”耿绿无奈的噤口,那必须全神贯注的工作精神,有容下情人的位实吗?那居无定所、朝不保夕的工作性质,如何维系情人关系?

  克服了内心的障碍,现实中,却有着更大的问题存在。

  在这身不由己的时刻,她不愿提起那不能挟带私情的工作,怕一提起,这幸福得不真实的日子就会如泡沫般蒸发在空气中。

  “工作只是生命的附带责任,并不是全部。”卓飞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改变耿绿的话题。

  他不愿也不敢去提起工作,就怕那毫无提示的关键字从自己口中吐出来,开启了耿绿这把“锁”,造成难以收拾的后果。工作,是一条串着炸弹的引线。

  说他鸵鸟也罢、胆小也罢,他要竭尽所能地保护耿绿。

  “总之,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的跟着我,该想的让我来想就好。”如果植在耿绿心中的锁,能永远不要开启就好了,“等你的脚恢复知觉,我们再来讨论以后的事。”

  “嗯。”耿绿甜甜一笑。如果时间能一直停在这幸福的时刻,不知有多好。

  各有所思的两人互相凝视,罗曼蒂克的气氛正慢慢的成形,两张微启的唇正互相靠近,却有个不识相的程咬金杀出来。

  “飞哥,已经找到破坏讯息的方法了,现在只剩催眠的媒介和解开催眠的密码,拯救已经被催眠的人……”阿典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口沫横飞的把最新的进展告诉卓飞。

  而奇怪的事,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耿绿的神色突然变得异常凛冽,两眼像被抽走了灵魂,空茫得仿佛一颗乐亮的玻璃珠;她的唇机械化地开合,说出令人惊骇的答案。

  “催眠媒介是现今普及的‘手机’……密码是‘斯巴德沙玛’……”

  然后,她的手机械化的拉开棉被,下床,走出医院。

  “耿绿,”糟糕,“锁”被开启了。卓飞急迫而去,“回来,耿绿!”

  耿绿对卓飞的喊声和拉扯漠然不理,只像游魂般茫然、笔直地向前走,仿佛前方有什么在呼唤着她……

  第九章

  “耿绿,你要去哪里……站住,耿绿!”卓飞跟着耿绿走到一座公墓。

  月光照在公墓上,远远地传来夜枭的阴森叫声,夜风冷飕飕地吹过矮树,一切显得诡谲、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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